他才情比肩欧阳修,一封国宝级书信掀开大宋风雅韵事
1月21日,韩琦现今唯一传世法书、国宝级孤本、贵州省博物馆镇馆之宝《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现身“清平乐——《韩琦楷书信札》及宋代文人风韵展”。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贵州省博物馆藏
《信宿帖》纵37.5厘米,横31厘米,全文十五行,一百五十余字,除个别字残损外,大多清晰可见。与《信宿帖》并裱的《旬日帖》纵34.6厘米,横26.4厘米。与《信宿帖》不同,《旬日帖》的字迹有些难以辨识,虽仅有20来字可识。但从这20几个字中,依旧能看出韩琦书法功力的精妙。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作为韩琦唯一传世书法墨迹、国家禁止出境展览的国宝级文物,在历经多次流传和递藏后依旧呈现着较为完整的样貌。同时,《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在彰显北宋时期书法风貌的同时,也蕴藏着古代文人之间的风雅韵事。其中,《信宿帖》便是欧阳修与韩琦二人交游往来的友谊见证。
宋仁宗嘉祐元年(1056),韩琦在家乡相州任职时于相州郡署后院修建了一座园林,其中一园名“昼锦堂”。
对于为何取名“昼锦堂”,韩琦曾于《相州新修园池记》一文中提到“观吾堂者,知太守仗旄节来故乡,得古人衣锦昼游之美。”
宋代《八相图》之韩琦像 故宫博物院藏
昼锦堂修建好后,韩琦并没有居住太久。几个月后便被召回朝中。嘉祐三年(1058)六月,韩琦正式拜相,被委以重任。同年,欧阳修任枢密副使、参知政事,为北宋副相。此时的二人则一同为政,互为依援。
之后,韩琦便请欧阳修为其昼锦堂撰文。或许因古时文人喜为亭楼或堂作序、题记或赋文;也或许是欧阳修想借此表达自己对韩琦的仰慕。
嘉祐八年至治平元年期间,欧阳修为韩琦的昼锦堂写下了千古名篇《相州昼锦堂记》。这篇《相州昼锦堂记》不仅描写了韩琦非凡的志向和功绩,还赞扬了他心系百姓的远大理想及丰功伟业。
欧阳修写完《相州昼锦堂记》之后,韩琦很是满意,认为此文“雄辞浚发,霹夫江河之决。奔腾放肆,势不可御”。之后,韩琦又邀请了当朝著名书法家蔡襄书丹撰文、邵必篆额。
《相州昼锦堂记》碑刻拓片
清代学者、书画家蒋和曾将《相州昼锦堂记》碑称为“双绝”碑,一绝为欧阳修文,二绝为蔡襄书丹。
宋英宗治平二年,韩琦写下《信宿帖》以此表达对欧阳修所撰《相州昼锦堂记》的感激之情。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之《信宿帖》
其中,《信宿帖》的第二句“琦前者辄以《昼锦堂记》...易上干,退而自谓,渺末之事不当仰烦大笔,方夙夜愧悔,若无所处”。便指的是韩琦请欧阳修为昼锦堂撰文一事。从这句内容中可以看到,虽韩琦主动邀请欧阳修撰文,却因此事劳烦欧阳修而感到惶恐。虽为客套,但也体现了韩琦对欧阳修的高度尊敬。
此后,昼锦堂因欧阳修撰写《相州昼锦堂记》以及韩琦所书《信宿帖》及其功勋赫赫之名而流芳于世,昼锦堂也成为了后人凭吊古今的胜地。
值得一提的是,以昼锦堂为名而歌颂韩琦的诗词不胜枚举。后世书画家以昼锦堂为题进行的书画创作,以及重书《相州昼锦堂记》的同样不在少数。
元代赵孟頫晚年曾作《相州昼锦堂记》,此卷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明代“吴门四家”之一的文徵明也曾重书过《相州昼锦堂记》。而后世以昼锦堂为名的书画作品中,最负盛名的当数董其昌的《昼锦堂书画卷》,此画卷现藏于吉林省博物馆。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之《旬日帖》
从十三段题跋
看历代名家鉴赏韵事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蔡景行跋文)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泰不华跋文)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杨敬德跋文一)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杨敬德跋文二)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祝蕃跋文)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班惟志跋文)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李齐跋文)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张圣卿跋文)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元 陈梁跋文)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清 王鸿绪跋文)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清 高士奇跋文一)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局部(清 高士奇跋文二)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 “石渠宝笈”朱文长方印
流传有绪
国宝级文物的递藏佳话
从可考的《信宿帖》书写时间开始看,《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经历了数次朝代变迁。其中,元代的流藏基本较为清晰。
上述跋文中曾提到,萧侯乃石抹家族,而石抹家族为元代的开国元勋并有极高的汉学修养及儒雅的君子之风。元代画家曹知白曾为石抹家族专门所绘《双松图》;元代著名文人许谦所作《和萧北野万户破贼启》同样记述了石抹家族中萧侯的往日功勋。
由此可知,萧侯应与汉人交往较为广泛和密切。而同样作为文人志士的韩氏后人韩诚之,与萧侯诗酒唱和,谈经论儒,应为经常之事,这也对应了元人蔡景行跋文中所提到的“萧侯将韩琦二帖赠予韩诚之”一事。
所以,《信宿帖》与《旬日帖》最初应因战乱而随金人“北去”。之后先藏于辽国契丹人萧侯手中。元代中后期,萧侯将《信宿帖》与《旬日帖》赠予韩琦九世孙韩诚之。而此“赠帖”一事,在当时也为一段流传佳话。
清初,随着“南画北移”的趋势,此卷流入了北京书画市场。而据高士奇收藏私账《江村书画目》中曾记载:“宋韩魏公尺牍一卷,二札自跋,宋元人题跋,皆系真迹,神品上上,一百二十两”。由此可知,“宋韩魏公尺牍一卷”作为上上品,曾被高士奇购买珍藏。
在高士奇故去后,《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便进入到了清宫。而此后,《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在清宫中一藏就是二百多年。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一书中曾提到,自己把宫里最值钱的字画、古籍以赏赐溥杰之名,运出了宫外,并存到了天津英租界的房子里去。运出去的字画,都是出类拔萃,精中取精的珍品。
其中,溥仪赏给溥杰的珍稀书画古籍中记录,在民国十一年(1922),《韩琦二牍》一卷,即《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以赏赐溥杰之名被带出了清宫。
民国三十四年(1945),《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便随众多字画一起流入到了书画市场,后被一位官员所购得。后来,他将随身携带的《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留在了贵州。而后,《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被收藏至贵州省博物馆。
至今,《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作为珍贵文物,在贵州省博物馆得到妥善保存。
《北宋韩琦楷书信札》卷作为国家重点保护且禁止出境展览的国宝级文物,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学术价值,其对于研究宋代文人书法鉴赏及历史提供了更多的价值性考证。
往期文章回顾
私立美术馆出售国宝,估价逾7000万美元或创韩国文物拍卖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