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镇诗人】张希田：读《念楼学短》札记（廿七至卅一）

读短札记

序言

    己亥中秋节前夕，余临时移住单位小区一栋 20 楼伺奉老母亲。早就听说钟叔何先生编著的《念楼学短》风靡全国，并获杨绛 先生好评，便萌生拜读之意。今住念楼，岂非天造机缘？于是从网上购得《念楼学短》（上下册）偷闲读了起来。后又赶上新冠病毒肆虐，余宅在家中，以书为伴，纾解烦闷。正如杨绛先生所言，此书“选题好，翻译的白话好，注释好，批语好，读了能增广学识， 读来又趣味无穷”。为便于回味，长获教益，对部分篇章以七绝形 式记录下来，其中多为缩写，偶有解读，姑且称为札记。感到美中不足的是，译文皆为意译，有时游离很远，许多生僻的字、词必须借助字典或百度，有的竟查不出，引为憾事。全书共 530 篇，按选择性缩写，一篇一诗。几个月来，得诗 310 首，其中上册 120 首，下册 190 首。期间，陆续发表于《雁塔 之声》诗刊网络版、朋友圈和部分微信群，许多朋友给予点赞和鼓励。于是将芜作归纳整理，并做了补充、调整和改动，加上了文章出处，取名为《读短札记》。一可作为资料留存，二可分享给对历 史掌故和传统诗词感兴趣的朋友，或许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张希田（白樵苏）

2020 年 4 月 16 日

读《念楼学短》札记之廿七

与洪戴之 年年被放已无哀，恰似花残又一回。习堇堇虫非觉苦，谁教考试选人才。卓发之·《周亮工·尺牍新钞》卷四 与宋比玉 夜来月色映空庭，却步端因若水明。转卧空床人不寐，俄儿窗外听鸡鸣。黄虞龙·《周亮工·尺牍新钞》卷七 寄黄石斋 朱明大厦看飘摇，武叛文降各自逃。只有孤臣心不忍，为君伴食任煎熬。范景文·《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他得先来 名公事业正中天，落魄于今只自怜。倘记当年为好友，他先看我理如前。黄经·《周亮工·尺牍新钞》卷二 寄邹论园 闻讯回乡看病妻，可怜数日命归西。半生携手同甘苦，忽隔阴阳倍怆凄。吴锡麒·《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答张纮书 古来河北少文章，遂使猴儿称大王。今有三尊大巫在，小巫顿觉脸无光。陈琳·《全后汉文》卷九十二 哀乐由人 苦苦为诗几十年，唯求高绝脱凡缘。今编一轴百余首，冒向恩知乞悯怜。杜牧·《全唐文》卷七百五十二 与石曼卿 携家驻羸在东郊，老友常来作海聊。积饮伤神染小恙，编诗一轴送君瞧。范仲淹·《历代名人短笺》 与梅圣俞 绵绵阴雨以诗娱，吟到途中兴忽无。四首未成差半截，未知兄可续成乎？欧阳修·《欧阳文忠公全集》卷一百四十九 与周淀山 送行文系逼吾行，更有违时心不宁。大雅传来知褊浅，请君为我试裁成。归有光·《王士祯·池北偶谈》卷十三 

读《念楼学短》札记之廿八

与表侄书 鄙集编排似已完，尚忧日后被讥弹。现将试本转于汝，但有芜词尽可删。皇甫汸·《王士祯·池北偶谈》卷十三 与龚野遗 吟咏多年到齿衰，感君抬爱选芜诗。盼将目录先成览，莫到归阴悔也迟。顾梦游·《周亮工·尺牍新钞》卷二 与蒋虎臣 为诗莫要逐新奇，佶屈聱牙只自知。如若因陈袭故旧，无滋无味不成诗。施闰章·《周亮工·尺牍新钞》卷十 与顾修远 日日思君日日忙，终无把臂共倾觞。今欣小筑刻文选，可顾维摩与辟疆。王士祯·《周亮工·尺牍新钞》卷一 与陆三书 年来神散事皆忘，嗜读依然若往常。补益无须论多寡，权当美味口中尝。朱幼清·《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与孟简书 一世古称三十年，柳公近半亦堪怜。雷神震怒不逾日，圣上仇臣未有边？吴武陵·《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与富郑公 文士苏洵自蜀来，欲瞻德望久徘徊。吾今冒昧相推荐，是否宜行待指裁。欧阳修·《欧阳文忠公全集》卷一百四十四 与陈天侔 新建庐居白鹤峰，欲求果木雅其容。大小不宜中者善，土砧稍大更宜舂。苏轼·《东坡七集·续集》卷七 答宋殿直 古今久不灌于胸，尘俗悄然来进攻。面目狰狞人憎恶，语言无味逊贫穷。黄庭坚·《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与人之帖 承借剩员名若何，自称大伯忽疑讹。未闻谁敢兄吾父，阿叔呼他差不多。米芾·《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读《念楼学短》札记之廿九

 与王子敬 藏书不借似珍存，只认官衔不认人。兄正居高当买账，请能为我一劳神。归有光·《震川先生全集》卷七 与陈眉公 会君真是有奇缘，何必相逢恨晚年。识力于今愈坚透，倾谈彻夜应无眠。钟惺·《施蛰存·晚明二十家小品》 与来去君 游览借来银五钱，奉还有诺理当然。不过一个老头子，还与不还都是缘。松尾芭蕉·《周作人·日记与尺牍》 柬奚铁生 芦风萧瑟岸荒凉，忽出轻舟向夕阳。此画一成传万古，请君小笔试倪黄。吴锡麒·《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回复友人 两讼相争各述陈，最精微处却非真。语言自简了无曲，正是其中实在人。李石守·《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遗文种书 春生冬伐未曾移，兔死鸟飞烹狗时。主上虎狼难共乐，请君速去莫迟疑。范蠡·《全上古三代文》卷五 与李斯书 烽烟滾滾起山东，皇上犹迷筑帝宫。为保荣华不思谏，如今危险正移侬。冯去疾《王符曾·古文小品咀华》 与挚伯陵 阁下材能绝世人，冰清玉洁不沾尘。迁闻君子贵三立，可否功言一展身？司马迁·《全汉文》卷二十六 答侯君房 闻君入阁作公卿，欣喜之余嘱一声。辅义怀仁天下悦，阿谀顺旨莫同行。严光·《全后汉文》卷二十七 与刘绝交 昔年见我必躬身，反转后来成大人。今派随员招部下，吾真不是汝之民。朱穆·《全后汉文》卷二十八 

读《念楼学短》札记之三十

 与王昕书 弥郎深远意飞灵，旷达能言事理明。吟咏性情皆丽绝，当思足下难为兄。邢臧·《全后魏文》卷四十三 勉林希逸 释易工诗论著新，何须戚戚路艰辛。风光一日成尘土，赫赫千秋有几人。文天祥·《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与鲍春霆 足下功高震四方，提军治众更荣光。今持两字送于汝，敬己恕人不可忘。曾国藩·《曾文正公全集》 与弟超书 徐干来书稿势殊，行家每读赞无余。艺由己立当矜勉，名自人成应不虚。班固·《全后汉文卷二十五》 诫子之书 闻汝当差出远门，室如悬罄乏衣裈。位卑休要丧其志，勿以家贫忘自尊。司马徽·《全后汉文》卷八十六 为子求婚 长子虞容已大人，托媒传话欲求婚。贫家嚚女皆言可，老汉天天思抱孙。虞翻·《全三国文》卷六十八 与侄子书 人生重在美名扬，岂惧年华不久长。敬神求寿皆无用，一如捕影演荒唐。陈惠谦·《全后汉文》九十六 遣力与子 尔曹年幼水薪难，兹遣劳人佐造餐。奴仆也为慈母子，亲和至要莫刁蛮。陶谦·《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诫当阳公 学海无涯苦作舟，朱冠不去亦猕猴。立身谨重当为本，放荡文章在后头。箫纲·《全梁文》卷十一 与绪汝书 奉公守责总遭诬，贬谪频繁志未输。逆道徇时千古罪，吾心永不犯糊涂。 颜真卿·《全唐文》卷三百三十七 

读《念楼学短》札记之卅一

 与太君嫂 狼狈羊城忽惬怀，侄儿及第喜成才。吾兄孝义嫂贤惠，俱促天成福报来。苏轼·《苏轼全集》第六十卷 与夫人书 陌上花开艳且肥，女儿争看蝶争飞。花期只惜难长久，吁请夫人缓缓归。钱鏐·《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与夫子书 城不如郊郊逊山，西林寺里更悠闲。日长山静人烟少，自爱惟君我亦安。周庚·《周亮工·尺牍新钞》卷之十 字谕纪鸿 字摹颜柳秀而雄，赵董虽妍不抗风。量汝才情非下等，宜凭基筑择师从。曾国藩·《曾文正公全集》 遗令戒子 54为将多年带甲兵，每掏大墓攻坚城。 吾亡葬事须从简，南北东西俱可行。郝昭·《全三国文》卷三十六 与诸葛亮 侍父于今若许年，街亭一失恨徒然。唯期日后能兴子，无憾此生赴九泉。马谡·《全三国文》卷六十一 别郗氏妻 与君相伴总怡怡，无奈中途又别离。每念汝恩深愧疚，唯期早日命长辞。王献之·《全晋文》卷二十七 与维琳书 万里投荒未殁人，归田谁料病缠身。尘间生死些些事，唯愿君家善自珍。苏轼·《苏轼文集》卷六十一 临终遗子 此去冥间路黮昏，浩然正气未沉沦。吾儿尽可无多虑，世乱时艰且护身。韩玉.·《叶楚伧·历代名人短笺》 嬉笑赴死 字付吾儿仔细看，豆儿盐菜要同餐。嚼开便有胡桃味，传汝此方心自安。金人瑞·《徐柯·清稗类钞·讥讽类》  

附：七律三首

  初读《念楼学短》有感 二十楼中读念楼，岂凭巧合解烦忧。之乎也者曾相识，博大精深今始求。莫道行文仅百字，宜珍智慧耀千秋。桑榆不畏糊涂学，聊补虚无东隅头。 读毕《念楼学短》上册 侍母闲暇读此书，每从烦闷觅欣愉。学其短里藏今古，札记芜然作路符。分合千年循一辙，争鸣万遍息于儒。纷繁世事归清静，且仗诗存数魏珠。 读毕《念楼学短》下册 半载偷闲读短文，似成惯性日遵循。但生感慨吟为札，每以精言剖后人。城阙王旗常变幻，江湖信义未沉沦。宜欣片牍犹存世，一抹尘埃万古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