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画画 《春·醉花阴》 连载(五)
落花春去远,黄叶秋风飘。
此身本无忌,何处不逍遥。
今人说古人,基本上就是在胡乱地想象古人,把古人想得跟自己一样没水平。而今人看今人,基本上就是两个话题:一个是与古人古画样子上的有所不同,一个是要去关心表现当下的问题。前一个好办,不同还不好办?癞蛤蟆想跟青蛙不同,不就是起了一身的癞包吗?画画儿的在题材上、材料上、画法上使点劲儿,想跟古人一样也难。后一点稍微有点儿麻烦:当下的问题是些什么问题?当代性是个什么性?这些个听上去挺唬人的问题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画家们就搞不大明白。后来由人指引着,才知道去画社会主义新农村,画电线杆子,画拖拉机,画冒烟的工厂,画公社食堂里排着队吃大包子,画十三陵水库佛子岭水库还有大大小小的其他什么水库。画家们一脑门子稀里糊涂,画着画着,真是手脚大乱,自己看着都有点儿不大好意思了。
当下有什么问题?当下的问题可就多了。除了天翻地覆慨而慷社会主义蒸蒸日上新生事物层出不穷,除了全球一体化美国金融危机股票大跌房产疲软民族矛盾地区冲突等等等等这些破事儿之外,还有那么一些人,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都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被教育好的人民,却在那里闭目塞听,对这些新鲜事物不闻不问,每天躲在自家买来的产权明确的房子里画来画去。一会儿像个古代的和尚,一会儿像个民国年间的书生,一会儿又像个深山之中不大懂世事的农民。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们就像一群被这个时代遗忘的人——其实是他们故意地忘掉了,只管自己在那里玩儿。查查他们的身份证,查查他们的出生年月,他们年龄都不算太大嘛!他们都活得好好的,自食其力,不给国家出难题,不给社会添麻烦,也不给领导添堵。他们不聚众不练功不扰民,他们开小车住楼房吃中餐也吃西餐。他们买的房子还都挺贵,对拉动内需有具体而直接的贡献。他们按时地缴纳物业费煤气费水电费卫生费车位费还有各种各样的税费。汶川地震了他们捐钱捐物还领养震区孤儿。你说说,他们怎么就不当代了?
真的,画画这档子事儿被后来很多人搞得一点儿也不好玩儿了:过度意义化的想象和强制太多了,从现实功利的角度对绘画不怀好意的要求和利用太多了,绘画与画画那人的性情和内心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总之,附加在画画儿这件事儿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但我认为那基本上是一些不懂画儿的外行人,和一些本身是画画儿的却压根儿就不明白画画儿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人在那里瞎忙活,并不影响那些心里明白的画家本身觉得这事儿还是挺好玩儿的。
这个时代还是有一些特别好玩儿的人。他们活得挺快活,身体也挺健康,血压也不,对H1N1 流感病毒很有抵抗力。画画儿对于他们来说,就跟吃饭睡觉屙屎一样,不可或缺,但也稀松平常。这种松弛无碍的心境,让他们的画直见性情,看着就特好玩儿,跟那些一脸的正儿八经、其实是心中无限焦虑的伟大画家们有所不同。在那些伟大的画家们看来,这些个画画儿的简直没个正型儿,活得没什么意义。他们的画儿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社会价值哲学价值历史价值,根本就算不上是后现代后后现代符号学结构主义解构主义还有什么其他的主义。
但是,这些画家们不这样看。他们觉得那些满口的当代生活现实意义艺术价值的艺术家们理论家们都是在那里瞎扯淡,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在那里瞎起劲,还捎带着暴露出自己根本就是个四六不通。他们就是要好好地画画儿,好好地玩儿,玩儿痛快了,玩儿出个花样儿来。那些个庄严伟大的责任,就让那些伟大的人物去担当吧!他们只想做一个于社会无用的人,一个纯粹好玩儿的人,一个画起画儿来忘乎所以的人。套用他们一位古代亲戚陈胜同志说的话来回答,就是:鸿鹄安知燕雀之快活哉?(未完待续)
风日晴妍,岁月静好。
世道有常,江山不老。
人去总有念,梦醒却无痕。
你看风里花,醉了梦中人。
村前识得桃花面,一天念叨好几遍。
昨夜忽然大风起,月下落花一片片。
良人别后无消息,沙冷江渚独徘徊。
万种相思随水远,风中谁送锦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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