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至白露天

trust (trustdo) T台第 48 秀

文：应冰          

图：网络

几天前，就隐隐等着今天了。日历牌被我标记了红线：九月七日，白露。 

历书记载：“斗指癸为白露，阴气渐重，凌而为露，故名白露。”清晨，特意跑到楼下看小区墙外的丝瓜。真是呢，刺刺的叶片和澄黄的花朵上，布满细细的水珠。历书上的描述准时来到我身边的这株植物上。想想，大自然真如一个不动声色的老者，桑田沧海之后，依然保持它不变的从容。任人类如何翻云覆雨手，它行走的节律依旧。还好，有大自然的这种提醒，不然，狂妄自大的人类不知还会犯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错误。 

关注节序轮回，许是与母亲有关。儿时，母亲教我“ 橡皮泥，捏飞船”、“天上的星，亮晶晶”这些童谣前，已教我“节气歌”了：“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那时，只是被“节气歌”顺畅的节奏吸引，一遍遍用稚气的声音，喊着季节的变幻。每当此时，忙碌的母亲便会停下改作业的笔或是直起正在洗衣服的身体，温暖的看我一眼。那场景一直是记忆深处美好的瞬间。 

如今闲暇日子里，除了读安身立命的工具书，也读读其它。偶尔，自我感觉良好的想一下：或许我可以算一个懒散的伪读书人吧。读书人的习性是阅读与思索同在，我这个伪读书人偶尔也会沉思一下。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突然有了一种醒觉：每一个“立春”、“白露”、“大雪”......在我生命中都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这一天，所有的景象、际遇、心情、感受甚至天气的冷暖都将成为我生命中的历史，再无回返。我有什么理由不关注它？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渡过这一天？ 

从此，每一个节气来临，我都会不由自主放慢心灵的脚步。不为别的，只是想与这一天好好相处：与自己的花儿默然相对，听花之语。我知道，当花盛放，也是它走向凋萎的起点。正如米开朗基罗所说“事物以如愿姿态出现时，也就开始死亡了。”好在，之前的醒悟，已让我懂得珍惜与花儿共渡的每一刻时光。我也会与自己静默相对，听听心灵深处的声音，然后丢弃一些精神的尘屑，抖落一些小烦小恼小苦小闷的浮物，更近的守护生命中的那些明亮，好让自己的生命不致成为灰烬的火影，而是象帕斯捷尔纳克的冰雪之乡的月亮。十五天一变的节气，让我看到时令转换，也瞧见藏在节气身后的强大生命隐喻。节气，让我对时光流年生出敬畏，从敬畏又渐渐衍生出对所有生命的怜惜和珍重之心。 

黄昏，我站在流经村庄旁的一条大河边，看风过芦苇摇。又似听见远古深情的吟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又似看见《诗经》里立在河畔望眼欲穿的青春少年，以及身姿影绰在水一方的伊人。意兴飞扬的年岁，关于白露的心思仅止于这略带凄美的想象。而今，秋至白露天，依然有偶尔的心潮激荡，更多的，则是听到自己生命的河水平缓东流，心无旁骛。我亦看到，农人将绽放如云的棉花采摘入怀，那可真是触手可及的厚实温暖。有了它，凌厉的寒冬里，人们便有了实实在在的依凭。 

我与母亲一样，喜欢冬天里有棉花被褥的依偎。时光飞跑，我们依旧没能接纳时尚轻盈保温的蚕丝、羽绒。秋至白露天，我愈加懂得，流年之中，能与母亲一起守着这份朴旧而平实的取暖方式，是我多么大的福气。

推发赘言｜trustdo

秋天来了，请添衣、加被。

描写景物的文字，是我格外需要定力去品读的，当想象着作者站在描写的景致面前，想象着作者处于睹物思人、触景生情的场之中，方能随着文中的视线，花、草、树，风、云、水逐一看到，挨个儿看过去。不经意，自己的感受也跟着律动起来。

那么，沙沙风吹的午后阅读这篇美文，是我的福气，谢谢应冰！

谢谢传阅的你，顺祝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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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脚下路，抒胸中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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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冰｜文

小南｜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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