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座座山
trust ( trustdo ) 随心所语 331 篇
后来，我们又分头眷顾了几所大学，包括人间；却再也没有遇到一处可以媲美7116的共享住所。
（人物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摄影：斌华 等
0意不在山水
虽然号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实则更陶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宅气息。除非有特别的游伴或者事由，宁可相信“看景不如听景“，就像同样不喜欢旅行的鲁迅，宁愿被认为是头脑中缺乏“自然伦理的因子”。
然而，二十岁上下却常常参与出游，游必登山，且隐约藏着些酝酿火花的意思。虽然大学生因游玩而结情缘的成例寥寥，却自然得体地抒发了爱慕欢喜之情，总算是为自己、为友朋的谈情说爱大事积极主动过。
故可无憾。
1华山
大一春季，高中四位同学西北狼、朱R、观海和重航齐聚省城，乘火车前往西岳华山。同行的还有相熟不久的好姐妹瑛子、西北狼的小姐姐和从舍友小武那里抢来的一只企鹅玩偶。
因为矜持因为骄傲，青春无邪的七人一路正大光明的喜乐。
华山险峻，幸而起了大雾，云海填充在悬崖峭壁之间，除了自古一条道的狭窄，并无惊悚。登至山顶，天已黄昏，就找了个寻常的店住下。当晚睡在一间摆满了架子床的山间旅社，山里的老鼠硕大，在房顶和天花板之间腾腾腾地来回奔跑。
人多势众，各个险要去处几乎挨个踩过，心满意足下山。再搭火车回到省城，一一送别后，应答之间就跃入浪漫事。
2清凉山
大二暑假，辅导员李老师发动延安自由行，从她管辖的管理系半指定半动员地拉起一只队伍，近二十人。
选定陕北无外乎两个原因：其一，李老师是延安人；其二，在李老师心目中，延安不仅是有形的故乡，也是无形的家园。看得出，她很喜欢我们这一级学生，与喜爱之人分享心爱之物，再自然不过。不过，李老师很率性，没有旅行规划，近乎说走就走。
我们先到了黄河岸边的浦城，当地有一个民宅保留完好的村落，曰：党家村，依照师命，是为观瞻第一站；壶口瀑布的水雄黄，我们在陕西界内的瀑布顶端，轮流踩在距离飞沫三五米处留影；然后在洛川歇息一天，夜黑风高，几个睡不着觉的家伙摸进了洛川工人俱乐部，想着混一场电影看；次日直奔延安，安排好住宿之后，李老师引路，我们一行妙龄青年阔步在延安城区，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新鲜。
最终登上清凉山，领略革命根据地的风光，也看到宝塔周围被后人千里迢迢聚拢来种植的青松翠柏。
大暑天，延安够清凉，夜里需要盖一层薄毯。坊间的洋芋擦擦很美味。返程乘坐绿皮火车，咣当咣当之中，忽然就听说我们的盘缠不足，车票没有购齐。扭头朝车厢走廊张望，班长和涛－－两位帅哥迫于老师的压力，正对着乘务员现说现编着相声，以卖艺冲抵路费。
所以，延安一路，确实有些精神。
3王顺山
在蓝田县辖内，蓝田产玉，此山多巨石。九四九五年，方便旅游业的环山路还未修造，坑坑洼洼的山道两边尽是原生态。
同学强来自蓝田，有他壮胆，姐妹们与我班里的几位男同学兴高采烈地进山。下山时，梁同学扬言要骑自行车俯冲，问哪位女生敢坐在车梁上。乖乖，反正我不敢；娇羞的舍友王抿嘴哈哈，在我等七上八下的牵挂下，绝尘而去，至今想起仍胆战心惊。
是夜，客居蓝田的强家中，燃土灶，烧大铁锅。碰杯后，忽然有人喊：“看那月亮！”几个人争相跑出门，黑幕之上，一轮脸盆大的明月当空，月光下，正是一片白鹿原。
4凤凰山
关中平原素有“八水绕长安”之说，山水相依，所以西安城周边，可谓层峦叠嶂。凤凰山在其中，默默无名。
无名自有野趣，何况距离近。某个节日，舍友们拽上经济系的左姑娘，师兄兴邦带着自家的妹妹，再叫上三两位疏于回家的男生，向凤凰山去。
游客稀少，登到半山腰，歇脚处够宽敞，有油漆斑驳的长椅一张，拼凑的遮雨棚一顶。稍事休息，不知是谁提议，说平坦地儿正好起舞。兴之所至，这群青年就当着守棚老乡的面，自打节拍地跳起集体舞。
5楼观台
据说是道教圣地，在原周至县境内。
某年，有感于一伙计迟迟未遇良缘，斗胆要牵一根红线。邀约同为单身的朋友从外院赶来，与我班里同学去往楼观台。中巴车颠簸，才发现红娘是个技术活儿；我和朋友坐并排，伙计背朝司机面朝车尾坐着，这一路，深感没话也要找话说。
夏季山风呼啦，满坡墨绿。转到说经台，有道士出入。带着半是试探、半是狐疑的心态，几个人正正经经地向前占卜前程。零星记忆回想起来，恍如一场玩笑。
留宿山中，山民租给我们这群人一间大屋，窗两边各一溜儿长铺，男生、女生各占一边，和衣而卧。
返程又一路颠簸，山留在身后，良缘无果。
6嵩山
相比少林寺，嵩山既模糊又抽象。因为少林寺，嵩山也就可去登一登。舍近求远去外省河南，却是不畏路途遥远的化工系儿男们商议的结果。
我带着月老的秘密任务，动员舍里惟一的外省姑娘同行。几对青年闲逛到十堰，在路边小店吃当地豆腐和烩面。少林寺游人如织，就像后来的名山大川，像如今的境外胜地。在大雄宝殿外面拍张照，立在院落中常常找不到僻静处。
嵩山到底没留下印象，搭桥在人为，缘分却在天。
7泰山＋崂山
说是要看海，舍长带着一个晚辈，我带着小妹，连同肖肖奔山东而去。
落脚青岛之前，我们抵达泰安。火车站广场一尊毛主席半身像，欣赏耽误了些功夫。找到住所歇息半天，想着要看日出，当晚登泰山去。
入山才发现，“一览天下小”的泰山，山道平平宽宽，而且有路灯！喜出望外，竞相奔跑了一段儿，很有力度。第二天，云雾缭绕，到底未见日出。
虽天公不作美，连日阴云，依然在青岛逗留数日。二中的学生宿舍简洁，食堂供应有非常经济的鱼虾，口味新鲜、份量足，整日里在栈桥、鲁迅公园、海洋公园游走，玩累了回到二中好吃好喝。火车站、海洋大学，散着步走过去，沿途起伏的砖地、湿润的爬山虎、幽闭的旧时代房屋，闲适的生活之城。摆渡至尚未广泛开发的黄岛，黄金海岸人迹罕至。
崂山当然要去，八十年代一部电影《崂山道士》，穿墙术早已令我们心向往之。山并不高，盛夏里从前山上去、后山下来，走了个倒U型，一路沁人心脾。虽未见道士，却不觉有外界。相形之下，阴天的海域灰蒙蒙，直至离开那天，天终于放晴，我们只能在大巴车里望海兴叹。
8青山多妩媚
公元1198年，辛弃疾罢职闲居已四年，值58周岁，寂寞悲愤，写下那首《贺新郎》：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沈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2005年，李敖大陆行出发在即，引用其中“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聊表思绪，心境大不同。
青山依旧在，山川相连；那一座座山攀过，其义自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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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脚下路 抒胸中臆 心身谐调 丝丝灵动思路新 随心所愿的生活自成蹊
审校 ／小南
编辑／阿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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