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湘｜痴情司
trust ( trustdo ) 第 26 篇随笔
首发于201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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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湘｜痴情司
阿湘｜摄影.四季
当今的浮世绘，大幅是“活出自我”、“世界因我而不同”。争先恐后、绽露头角腻烦了，充电成长满满正能量也渐渐有些疲累。因此才自东而西，又从西到东，龙卷风一般盛行禅修吧。
打坐入定，作为守护健康的大白（Baymax)，若非倾身拥抱之，也就不过是高深莫测罢了。有个十岁的孩子，在电话尚稀罕的年代，遇到不可言说的困境，自说自话用打坐陪伴自己度过黎明前的黑暗，你信不信？
打坐的机缘在于，抑郁边缘如神灵自救，早一分迟一秒恐怕都枉然。其他，不过是听任龙卷风绑架一遭。
相信什么，世界就是什么。此话的套路够俗气，恰可唱和这凡间。在当代浮世绘里有一些小点缀，喘息着延续人类亘古的主题之一：爱情。相信爱情的，世界就是爱情。
然而，《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在谈论什么？》，该书一问世，谈情说爱少见诗情画意了。
写诗、作画，很费时间很费时间，读诗赏画亦然，你信不信？经年写不出诗，多少有些沮丧；作不出画也如是。后来偶遇两部影片，原谅了自己。
以美国二十世纪著名诗人毕肖普为原型的影片《Reaching for the moon》，再现了这位饱含 “把握语言准确性” 的激情之诗人创作诗句的字斟句酌，据说她经常花数年的时间写一首诗。法国影片《艺术家与模特》中，垂垂老矣的雕塑家为捕捉灵感，一幅作品用时数月。
又一次在博物馆恰逢画家们作公益，零星有游客上前求墨，画家偶尔满足，多数情况笑笑着答：“ 对不起，我想作画家，不想作画匠。画匠可以随时提笔，我得有感觉才可以啊。”
你看，无论是豪迈言志忧国忧民，抑或是婉约抒情你侬我侬，感觉都是很需要很需要时间。我们的作品至今没有跳出脑海，大抵因为酝酿的时间不够。而感觉，是多么虚无离谱的缘分！在精准计量遍布宇宙的今天，据悉感觉也将由一只腕表来分类呈现。未来如先人们那么写诗作画，将成为失传绝活儿吧。
时间在现代，不止是生命；所谓浪费时间如同谋财害命。
耗时费力的情爱，若无视人间烟火，简直胡闹了。徐志摩1925年写下一句句 “容不得恋爱，容不得恋爱” 时认为身处一个“怯懦的世界”；如今的世界，人们有更重要的“容不下”要奔走，例如课桌、摇椅、梦想......，我们是否没有上个世纪的怯懦了呢？
林奕华导演的音乐舞台剧《贾宝玉》巡演100场，剧组2013年来到保利剧院，座无虚席，以女性为多。剧中有一首唱词《痴情司》，听进去的人聚拢的话，可以泪流成溪。
所谓“痴情司”，百度的解释为：出自红楼梦，痴情指痴情的女子，司是掌管的意思。
然而关于爱情，在被社会学各派建模、心理学各路信徒解析以来，可以说面目全非；以至于痴情这回事，也大有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之趋势。鉴于自己千禧年以来也被煞有介事的种种学说熏陶过，已然不知深浅，顶好就痴情为何物而不胡言乱语罢。
九十年代在单身宿舍（记不清时辰的妙事常一厢情愿归笼那个年代）看过一本小说，书名情节九霄云外，其中女主一段心声，借网络的福，终于找全。如下：
要是我占领了这座城市
城市里没有你的房子
那我为什么要占领呢
要是我占领了你的房子
房子里却没有你
那我为什么要占领呢
要是我占领了你
却没能占领你的心
那我为什么要占领呢
要是我占领了你的心
你却丢了你自己
那我为什么要占领呢？
曾经写出这些文字的青年作家铁凝，执拗地等待，幸运是年过半百尘埃落定。
网络的法力强大，不仅八卦十足，也诗意满满，竟把在乡愁那一端余光中爷爷的旧作引出来了：
《等你，在雨中》
等你，在雨中，在造虹的雨中
蝉声沉落，蛙声升起
一池的红莲如红焰，在雨中
你来不来都一样，竟感觉
每朵莲都像你
尤其隔着黄昏，隔着这样的细雨
永恒，刹那，刹那，永恒
等你，在时间之外，在时间之内，等你
在刹那，在永恒
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里，此刻
如果你的清芬
在我的鼻孔，我会说，小情人
诺，这只手应该采莲，在吴宫
这只手应该
摇一柄桂桨，在木兰舟中
一颗星悬在科学馆的飞檐
耳坠子一般的悬着
瑞士表说都七点了
忽然你走来
步雨后的红莲，翩翩，你走来
像一首小令
从一则爱情的典故里你走来
从姜白石的词里，有韵地，你走来
然后，诗人叶芝在一百多年前的爱尔兰说：“年轻时，我们曾经相爱却浑然不知。” 一位前文艺青年闺蜜有感于此，写下她的发现： “不知，爱，方能自然持长。” 不晓得这发现是否掺入了亲情或母性荷尔蒙的缘故。
关于爱情的建模研究、对痴情的精神分析，我支持举牌抗议之。请诸位科学家忙完宇宙及时洗洗睡，将人心一隅留给诗人画家，留给意会，不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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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愿的生活自成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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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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