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关于一张照片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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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第75世嫡长孙孔祥楷先生去世了，朋友发来了一张老照片。

那是2016.04.12，浙江衢州，南孔庙内。

照片引发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我与孔祥楷先生确曾有过一面之缘。

孔子嫡长孙，在当地很受尊敬，陪我去的一行小心翼翼规规矩矩，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架子，非常平和，甚至有一点幽默。

我是个不知深浅，自我修养又很差的胡同串子，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批孔斗争，对孔圣人那些东西并无研究，只有些皮毛了解。我向孔先生请教，“不学诗，无以言”，诗是上流社会交往的资质和规范吗？我还问了南孔庙北孔庙，为什么南孔庙知名度较北孔庙要低等等，被同行人批评为不够礼貌的问题。

事实上，衢州是圣人孔子后裔的世居地和第二故乡。公元1129年初，孔子第48代嫡长孙、衍圣公孔端友，率族人随宋高宗赵构南下。宋高宗念其扈跸(随侍皇帝出行之意)南渡有功，赐家衢州，建立家庙。

孔祥楷先生在当地的地位堪比大熊猫外婆，一般人没有机会见，那次我在当地讲课，地方领导陪我去见了这位先生，反复强调不是来访者都有这种待遇，那天赶上孔先生心情好，好吃好喝招待，知乎者也一番，不亦乐乎。

其间有一个小插曲，有领导建言：司先生这个发型和打扮，是不是可以改一下？脏兮兮的双肩挎，面见圣后，显得不够郑重和严肃……

我礼貌地抗拒了一下，当地领导没做坚持，最后还是带我去见了。

看我这发型不顺眼的，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有人说，见他这打扮，尤其这发型，就想揍他，“见一次，打一次”。

一位会唱侗族大歌据说学位相当高的清华高材生、著名女作家扬言“谁揍司马南一顿，我就陪谁睡觉”。

同样扬言找人揍司马南，并以皮肉酬谢的，还有专程飞到北京来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在北京，她与另一个姐妹，砸过我一个场子，搞得司马南报告会没有办法进行下去。她先是说替某某公知出头，后来也说看我就是不顺眼。就在她上面砸场子的时候，著名公知开着汽车在下边不熄火等着她完成任务撤离。

也有相反的例子，某位年纪轻轻即代表中国作家跟着大领导海外转过，拿了日本外务省的经费说日本人好话的著名女作家，有一天莫名其妙，声称要跟司马南私奔……

上述事例，均有图有真相。

你说我这都招谁惹谁了呀。

因之，入了南孔，我注意观察孔祥楷先生对我的发型有什么反应，他似没怎么介意，更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初次接触，他大概以为我就应该留这个发型。作为圣人之后，老人家对网上的信息还挺了解，知道我的一些江湖过往，我们聊得不错，甚至可说是比较深入。

说到发型，又想起一个事儿来。

周福明同志给毛主席理发整整17年，他是毛主席的卫士，对毛主席的感情很深，在北京，每年纪念毛主席的活动他都来，我与老人家算是比较熟悉了。

一次，在山东济南大会堂，也是一次纪念毛主席的活动，那是著名企业家缪峰先生召集的大型纪念活动。我的角色是主持人，匆匆吃过饭，马上就要登台开演了，周老大声把我叫到一边，我以为什么事儿，他凝视着我的眼睛，指着我的发型，问我纪念毛主席，你把脑袋理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原话：热爱毛主席的人，为什么理一个牛鬼蛇神的头？

热爱毛主席在心里，在脑子里，岂在头发上？我当场不敢这么跟老人家说，怕他急，您是不知道周老那表情有多严肃，只好推说这是孔庆东教授的建议。

据说周老真的去找过孔庆东，孔庆东闻之大笑。

孔庆东也是孔子之后，按辈分，比孔祥楷先生还要高两辈。

族谱有载：孔庆东，男，汉族，学者，中共党员，1964年生于黑龙江哈尔滨市，祖籍山东费县。为孔子第73代传人，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现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主攻中国现当代文学，兼及思想文化评论……

同样是孔圣人之后，跟孔庆东在一起，因熟悉的缘故，百无禁忌。所有的缘分都值得珍惜，故作此文，纪念孔祥楷先生，感谢为我拍照的大福晋丈夫。

还有一段节外生枝的故事，与声势浩大的反腐败斗争有关。该省邀我去讲课的一位党情原则很强的领导同志，由于大家可以理解的原因，现在只能在指定地点做一些规范动作，据传认识很深刻，态度很端正，作息很规律，身体状况很好。

（2021年国庆节，早饭后写于北京东城区南锣鼓巷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