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家族”的行政法困惑与消解

出题人：刘启川，东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

编者注：本试题系刘老师用接近一个月时间精心酝酿、构思出的一道题，作为东南大学法学院法律硕士班期末考试试题。我们认为法学教育不能局限于死记硬背，应该倡导多元的考核体系，特别应该加强对学生灵活运用理论知识化解问题能力的考核。本试题系刘老师的一次有益尝试。经刘老师授权，学术之路首发本试题，欢迎在本文留言处留下您的分享。

郑重声明：案情纯属虚构，仅为考试之用，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温馨提示：欢迎条分缕析，长篇大论；鼓励言简意赅，自成小文。

作答要求：第1题50分，必选；第2-10每题10分，请选5题作答。

据说，在鲁西南，有一家王氏豆腐作坊，始创于清朝乾隆年间，素来以软嫩可口、入口即化、安全放心的优良品质远近闻名。因世代加工、经营豆腐，王氏家人被乡里戏称为“豆腐家族”。“豆腐家族”成员也被戏称为不同的名号，比如，爷爷“豆腐块”、儿子“豆腐脑”、孙子“豆腐渣”，连孙子媳妇尚未出生的小宝宝也被乡亲惦念，帮着提前起好名号“小豆浆”。

爷爷“豆腐块”没有读过书，深知“睁眼瞎”的痛苦，遂起早贪黑加工售卖豆腐，含辛茹苦供儿子“豆腐脑” 读书，无奈，多次高考失利。然而，让爷爷“豆腐块”高兴的是，儿子“豆腐脑”后来顺利考上了当地公安局交通管理局公务员。孙子“豆腐渣”在市场营销专业专科毕业后，回到老家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利用互联网平台，协助爷爷推广销售豆腐，效益大增。工作之余，孙子“豆腐渣”选择自考法学本科。

在生活、生产和学习过程中，“豆腐家族”遇到了行政法相关问题的困惑。庆幸的是，孙子“豆腐渣”与你是高中同学。他听说，你正在南方某著名高校新兴法学院攻读法学研究生，这学期刚学完《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激动不已。他深知你古道热肠，在同学圈内，“有困难，找某某”，说的就是你。所以，孙子“豆腐渣”认为，你定会帮忙很快化解，即便回答不上来，你也会抓耳挠腮想办法回答。困惑如下：

1.孙子“豆腐渣”的自考科目中唯独《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屡考不过，他归因于无高人指点。他想让你帮着画一张这门科目的框架简图，最好能备注相关文字，以便于从整体上理解这门课程内容。相信你的点拨，可以打通他学习《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的“任督二脉”，至关重要。请你认真解答。（50分，必选题）

2.孙子“豆腐渣”虽天资聪慧，但在自学时，还是没有搞懂行政法的渊源到底是个什么东东。他托着腮帮子想，按照法理学上讲的法的渊源，行政法的渊源不就是行政法的外在表现形式么。你应该如何帮他解答呢？行政法的渊源都有哪些呢？（10分，可选题）

3.更让孙子“豆腐渣”头疼的是，学习了行政许可的章节，可是，在实践中很少见到行政许可的表述。有人说，行政审批就是行政许可。孙子“豆腐渣”想如果两者是一回事，为啥不直接学习行政审批呢？请您帮他解答下两者的区别和联系。（10分，可选题）

4.以往所产豆腐之所以口感和色泽俱佳，很大程度缘自于加工用水为农夫山泉。孙子“豆腐渣”瞒着爷爷“豆腐块”改用地下水。由于地下水被附近煤炭企业污染，导致食用豆腐的乡里多人身体出现腹泻、呕吐等不适症状。后来，工商管理部门以地下水冒充农夫山泉水为由，作出责令停产停业和罚款5000元；食品监督管理部门以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为由，作出没收非法财物和罚款1万元；卫生部门也以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为由，作出警告和罚款5000元。孙子“豆腐渣”感觉行政机关这么做不对，他问你，行政机关错在哪里了？为什么？（10分，可选题）

5.孙子“豆腐渣”觉得罚款数额有点高，想找行政机关商量下，看能否少罚点，无奈，诉求被拒绝。行政机关告诉他，行政处罚一经作出，就应当遵守。他难以接受，于是乎，翻了翻书，找到了公定力的解释。对于公定力，有不同的说法，有“有限公定力说”，也有“完全公定力说”，孙子“豆腐渣”有点晕，问你咋回事？此外，他翻找依据时，看到行政行为还有其他效力，尼玛，一头雾水。请你一并帮着解答。（10分，可选题）

6.“豆腐家族”以不服处罚数额、警告、没收、责令停产停业为由申请听证，受理的工作人员告知，应该按照法定事由申请听证，孙子“豆腐渣”不明白。更令他不解的是，后来经过了听证，处罚机关没有依照笔录作出行政处罚，他觉得困惑，大费周章的听证有啥意义呢？最令他一头雾水的是，他学习《行政许可法》有关听证内容时发现，行政许可的听证笔录是作为是否准予许可的唯一依据。好学的孙子“豆腐渣”找到了案卷排他规则这一理论。请你帮他理一理，详细说道说道。（10分，可选题）

7.由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豆腐家族”的销售门面房需要被征收。“豆腐家族”积极配合征收工作，与征收部门签订了征收补偿协议。随后，“豆腐家族”拆除了销售门面房。后被政府告知，原来规划有误，补偿协议作废。孙子“豆腐渣”那段时间正好看过信赖保护原则，他很自信的判断，行政机关违反了该原则。无奈，自叹学艺不精，不知如何适用。他问你，政府应当怎么办？“豆腐家族”可以怎么办？（10分，可选题）

8.爷爷“豆腐块”对征收行为不服，遂申请行政复议，而复议机关作出维持决定。爷爷“豆腐块”愤而提起诉讼，其中，将作出维持决定的复议机关作为被告。请问，这样可以吗？我国《行政诉讼法》有相关规定吗？如果有，其深层法理何在？（10分，可选题）

9.因“豆腐家族”的销售门面房被征收，“豆腐家族”经济来源受到极大影响。孙子“豆腐渣”将销售重心放在互联网平台——“某团网”。不知为何，在“某团网”上多次遭到投诉。一天，食品监管部门接到举报，直接查封“豆腐家族”的加工作坊以及扣押了当天加工的豆腐制品。在执法过程中，食品监管部门让“豆腐家族”缴纳查封扣押费用1000元，同时，执行查封扣押任务的人员为食品监管部门委托的街道办工作人员。孙子“豆腐渣”觉得不妥。问道，上述执法行为是否合法？为什么？（10分，可选题）

10.医生告知孕育重孙“小豆浆”的羊水不足，需要多喝增补羊水的汤水。儿子“豆腐脑”听说辖区某地有一偏方，饮之，可迅速增补羊水。于是乎，在其交通执勤结束返回单位的路上，顺道驱车购买偏方。由于不小心，撞到了买菜回家的一位老太太。请问，儿子“豆腐脑”是否可以自己是公务员，并且是在上班时间发生交通事故，不需要单独承担民事责任？为什么？（10分，可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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