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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民 || 吕洞宾戏牡丹的传说,令道教教徒尴尬不已

2018-04-24 习民 卫辉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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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辉吕祖文化系列谈——神居何所(八)



花神仙吕洞宾


□习民



吕祖阁乡贤碑廊,有一副以吕洞宾三戏牡丹为题材创作的壁画,此故事在吕洞宾传说系统中出现最晚,但是通过民间故事,文艺、曲艺、戏剧广为流播,妇孺皆知。


三戏牡丹,正规道家典籍不见著录,八仙故事经史子集无觅,三戏牡丹更不见踪迹。


在唐宋话本小说及民间传说中,白牡丹是一个妓女,吕洞宾不断混迹妓馆劝善度人,于是吕洞宾和白牡丹便形成了内在机缘。


清乾隆版《吕祖全书》,记载了吕洞宾有关的灵应事迹:兖州妓馆、广陵妓馆、东都妓馆、吴兴妓馆。


吕洞宾浪迹妓馆,留下仙迹,其中最有名的桃色事件当属吕洞宾三戏牡丹。


最早记载吕洞宾和妓女白牡丹的是明初贾仲明的《吕洞宾桃柳升仙梦》。


吕洞宾云:好饮杯中物,离却蓬莱路,三醉岳阳楼,点石为金玉。朝向酒家眠,夜宿牡丹处。


吕洞宾酒、色、财、气成为后世各种题材,吕洞宾形象之滥觞。


明代一朝有四部吕洞宾戏牡丹的杂剧:《吕洞宾戏白牡丹》、《吕洞宾戏白牡丹斩黄龙》、《长生记》、《万仙录》。


吕洞宾和白牡丹的故事,以小说为表现形式的有《八仙出处东游记》、《八仙得道》、《吕仙飞剑记》、《吕洞宾三戏白牡丹》。



吕洞宾作为花神仙的形象,小说《吕洞宾三戏白牡丹》记载较为详细。


《三戏白牡丹》第四回:纯阳手执大觞,令嫦娥于他斟酒,一饮而尽。联进三大觞,纯阳已有醉意,又令再斟。嫦娥示以就尽,不觉向他微微一笑,意思是笑他不知足,饮尽一壶,尚要求添。哪知他这一笑,倒把个吕纯阳引的神魂飞荡,不由自主。细看这嫦娥,生的不同寻常,未免动心,用手挽了嫦娥之袖……


……吕纯阳闻言又看他一眼,模样实生的好。只见他那言语推辞,真有万种风情,侥幸得今日得他来敬酒,心中一时胡思乱想,便用手拉住嫦娥衣袖不放。羞的嫦娥甩开了他的手,脸上飞红,捧了玉壶走开……


在王母娘娘圣诞佳会之时,吕洞宾对嫦娥动手动脚。小说继续写到:


登时铁拐李看见他二人情景,不觉心中生怒,说道:“酒能误事,洞宾已失仙体。嫦娥进酒轻狂,凡念已动,理该下凡应劫。”西王母座上一听铁拐李之言,就知嫦娥劫数已到……


嫦娥被仙班开除,降凡到人间,来到河南洛阳县百草山前百家村。嫦娥投胎成白牡丹。


《三戏白牡丹》第十一回中描写,吕洞宾来到白牡丹父亲白富贵开的药店。 见到白牡丹:


纯阳道:我要买的想娘子。


牡丹道:此乃药之俗名,乃是白芥子也吗,焉能没有。


纯阳听了又道:此未既有,我要买你的痒痒木。


牡丹道:这更不难,痒痒木乃是紫薇花之别名。


然后纯阳道:我如要买你几件东西,你且听我到来:


头顶青丝脸中粉,

嘴上胭脂一点香;

舌津两手葱指甲,

贴身汗衫裤中裆。


青丝、舌头、津液、内衣皆女性之禁忌,吕洞宾初见白牡丹,用戏谑的言辞调戏牡丹。



第十三回二戏牡丹:


话说吕纯阳,与白牡丹在水阁之内同寝,温存万状,雨水相投,人间夫妻之乐,不过如是。云雨之际,各尽其能,女虽罢,而男不休,男欲休而女不罢。且洞宾本是纯阳,牡丹正当阴盛,自夜达明,两相采战,洞宾连宿三夜,并不走泄。


第十五回三戏牡丹:


此时不比初次二人在山相会,这回真个久旱逢甘雨。纯阳好似上了天台之路,二人正在难分难解之时,弄的个牡丹筋疲力尽,洞宾仍不走泄。牡丹一时只觉身轻似叶,飘入云中,猛然想起那个丐妇是日教他之言,暗道待我试一试,灵也不灵。想罢,正随纯阳恣放心意之际,猛以手指其两肋,纯阳忽然一惊,冷不提防,一泄其丹。


吕洞宾通过对白牡丹的色欲幻想,性体验,以此来度脱宗教信徒,此情节充分体现了道教的双修思想。


其它艺术形式,如戏曲情节大抵和初戏相似。


湘剧《三戏牡丹》,吕洞宾以对歌的形式先后各点了四味药:


一味要买甜如密,

二味要买苦如莲;

三味要买硬似铁,

四味要买软如绵。


赣剧《三戏牡丹》:


一要你身上三分白,

二要你身上一点红;

三要你身上颠倒挂,

四要你身上绣玲珑。


道情《杭州买药》,白牡丹对吕洞宾的调戏加以应对,对吕洞宾进行嘲讽:


生下儿子有三个,

个个不在娘身边;

大儿子深山去修道,

二儿子帮人背药箱;

第三个儿子真不孝,

来到店房调戏娘。


民间戏曲,对道教的双修,阴阳采补并不感兴趣,它关注的只是怎样取悦观众,皆有色情宣泄的情节。


吕洞宾戏牡丹的传说,令道教教徒尴尬不已,尘心不起的教主,居然成了酒色财气的风流神仙,对教徒来说真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挽回教主形象,道教徒采取了如下手段加以应对:


一、将吕戏牡丹从道教典籍等文献中删去。


见《吕祖全书》卷一《传闻正误》:


云石杨弼校刊吕祖文集后序,有灵迹中滥收猥亵一二事,不雅驯,皆为删补。此举有功吕祖不小。如俗传白牡丹等事,皆属后人假。又坊刻有《钟吕采真问答》一帙,又有《既济真经》一篇,其他言容成之术者,多托之吕祖。祖尝言:“吾道岁于房中得之,却非御女之术。”一言已破千古之疑。凡若此者,以为乱真,皆吕祖之罪人也。兹刻一概严加斥削,不使外术旁门,干我正道,吕祖其许我乎?


二、转嫁他人,说戏牡丹者为赖洞宾。


《传闻正误》有一条:


王文贞公崇简,冬夜笺记云:“俗传洞宾戏妓女白牡丹,乃颜洞宾,非纯阳也。康熙年间,吕祖于黄鹤楼降乩,曰:‘世传飞剑斩黄龙,乃宋散仙颜洞宾也。’岂有上真而瞋脑不除者乎?可正白牡丹事。”又云:“地狱之说,如吕祖所说最切。”又云:“黄粱传奇,托言卢生,其事乃钟离云房点化吕祖,亦误以两事合二为一耳。”


上文说:“俗传洞宾戏妓女白牡丹,乃宋人颜洞宾,非纯阳也”。



吕洞宾从隐逸之士,到道士,发展成花神仙的形象转变,从道教的发展史,可探其原委。


道教教祖张道陵创道教以来,以葛洪等为代表的外丹家。称金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南北朝以陶弘景为代表,到唐出现了孙思邈、陈少微等炼丹家,服食外丹变成一种社会风气,所谓的外丹,就是丹砂,雄黄,雌黄等金属、重金属化合物对人体危害很大。


从宋开始,炼丹术全面式微,内丹兴起,所谓内丹,通过内炼精气,经过丹能在经络的不断疏通,从而达到高质量的生活状态。


道教内部曾长期对禁欲清修和双修进行争论,终宋一朝,以石泰、薛道光、白玉蟾为代表的清修派压倒了双修派。


道了明代,随着玉米、红薯、土豆、花生从美洲大陆传入国内,明中晚期,社会财富迅速增加,人口增殖,淫糜之风聚起,以阴阳采补为核心的双修理论重新抬头,为满足人们的欲望打开了一个缺口,吕洞宾的传说在此背景下,越来越色情化,远离了原来的道教环境,道教的宗教背景逐渐淡化、世俗化。


《吕洞宾三戏白牡丹》属民间文学,它是根据宗教人物及素材所创作的艺术形式,它和宗教是两个范畴,吕祖阁是宗教场所,不能用世俗化的,娱乐化的通俗文学为材料来创作其它艺术,而用来传播吕祖文化。还是保持正宗的道教宗教环境,当白牡丹显身吕祖圣地,道教的神圣性、神秘性、严肃性荡然无存。

吕祖阁所涉及的软硬件应采用宗教题材,从传统的《道藏》中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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