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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亮,近500年最会骂人的人!

2018-01-19 精英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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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同舟共进》2012年第9期

作者:聂作平

原题:《刘师亮:待老子一个个骂将过来》


工商社会的最大哀痛,莫过于人文精神在经济与技术的重重围困下日趋式微。文人其萎,不得不依附于权贵和资本,摇其尾帮其闲,勉强分得一杯羹。纵目宇内,常见千人之诺诺,独不见一士之谔谔。偶有一二取批评角度者,常人即以英雄视之。如文人李敖,上骂蒋中正,下批金大侠,激情与唾沫齐飞,名气共绯闻一色。然而时间稍长,人们便不难看穿李氏之伎俩:原来他所批判的怒骂的,都是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换言之,对那些真正能威胁到他的利益者,李氏不仅三缄其口,甚至不惜曲意奉迎。与四川历史上以敢骂人、会骂人而闻名的刘师亮相比,李氏之哗众取宠何足道哉。


一个人竟然以骂人而闻名,确实是一个异数。作为异数的刘师亮,乃四川内江人,大多数时间客居成都。刘师亮活在晚清至民国年间,一生中经历了甲午战争、百日维新、庚子拳乱、辛亥革命、袁世凯称帝、五四运动、四川军阀混战等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可以说,他所见证的那个时代,是一个风云变幻、世事无常的大变革时代。


刘师亮攻读过八股文,崇拜过康梁,但他后来赖以谋生的职业,不过是在成都开茶馆、开澡堂、开电影院。业余间办了一本叫《师亮随刊》的杂志。就是在这本杂志上,刘师亮发表了众多针砭时弊的“杂碎”——之所以说是杂碎,是因为这些东西相当零散,有对联,有对话,有打油诗,却少有系统的成篇文章。这些“杂碎”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刘师亮以川人独有的幽默诙谐,对时局和达官显贵极尽嘲讽挖苦之能事。这些“杂碎”语言生动,大多袭用川人俚语,刻画入微,而所骂的又是民众痛恨的特权阶层,因而一时间洛阳纸贵,不仅为刘师亮赢得了“蜀中幽默大师”的称号,还使他成为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成都最著名的“牛人”之一。


自民国初年至国民党中央军入川的20年间,四川正值军阀混战的防区时代,大大小小的军阀拥兵自重,割据称雄,在其防区内,都是鱼肉一方的土皇帝。军阀所敛财物令人瞠目:不仅提前预征田赋——有些地方竟预征到了70年后——还巧立名目,征收各种苛捐杂税。刘师亮有一年在家门上贴了一副对联,一时间不胫而走:


民国万税

天下太贫


杨森统治成都期间,规定凡是家里有厕所的人家,都得交纳“厕所捐”。刘师亮怒而撰联:


自古未闻粪有税

而今只有屁无捐


川军将领李家钰为筹措军饷,下令将千年名刹大慈寺内的铜制佛像尽皆化作铜元,唯余全寺最大的一尊阿弥陀佛像没敢动。刘师亮撰联讽刺道:


两眼瞪着天,准备今日淋暴雨

双手捏把汗,谨防他日化铜元


四川商会会长樊孔周得罪了军阀刘存厚,刘存厚一怒之下,派刺客将其枪杀。人人皆知此系刘存厚所为,但在一个崇尚暴力的军阀面前,民众只能敢怒不敢言。孰料,不怕惹祸的刘师亮竟为樊孔周写了一副挽联:


樊孔周周身是孔

刘存厚厚脸犹存


亲朋好友都替刘师亮捏了把汗,所幸刘存厚终究未敢找刘师亮的麻烦。


四川势力最大的军阀当属刘湘,此人后来搭上蒋介石这条船,成为众多军阀中统一全川者。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无论哪个军阀的获胜与统一,都意味着民众血泪中的呼号与挣扎。刘湘曾买回一艘军舰,命名为“巴渝舰”,游弋于重庆到万县的长江江面上。当时,其他军阀运兵还是用木船,刘湘对此很得意。刘师亮却在他的刊物上发表了一首打油诗,对刘湘的军舰挖苦不已:


都督有艘巴渝舰,

由渝到万才十天。

不是沿江滩陡险,

几乎胜过柏木船。

寄语沿江船夫子,

撞烂军舰要赔钱。


刘湘死后,政府为他举行了盛大的公祭,极尽哀荣,刘师亮也很应景地送了一副挽联,挽联云:


刘军长千古

中华民国万岁


见者均感诧异:上联的刘军长与下联的中华民国,三个字对四个字,怎么对得起呢?怪而问之,刘师亮一语双关地说:是啊,刘军长的确对不起中华民国。


“双十节”是中华民国的国庆节,每年此日,政府必出面组织一番庆祝,城中居民还被要求在门首悬挂国旗,并沿街敲锣打鼓。某年“双十节”,有人请刘师亮为一座新搭建的牌坊写对联,刘一挥而就:


普天同庆,庆的自然,庆庆庆,当庆庆,当庆当庆当当庆


举国若狂,狂到极点,狂狂狂,懂狂狂,懂狂懂狂懂懂狂


此联的核心在于上联的“当庆当庆当当庆”和下联的“懂狂懂狂懂懂狂”,表面看似乎是说“双十节”应该庆祝,庆祝的人颠狂也可理解,但其实是巧妙地模拟了四川人办丧事时的锣鼓节奏。国家大庆,却用办丧事作比,此联悬挂在闹市中的牌坊上,没看懂的人自然没看懂,看懂了的人,则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刘师亮成长于晚清那个“大厦将倾”的大动乱前夜,他曾醉心功名,却屡试不第;他曾是康梁的崇拜者,但康梁倡导的变法却以流血告终;他曾以为史无前例的辛亥革命将开辟一片人间新天地,但目力所及却是兵连祸接,民不聊生。当未来的所有理想都一一幻灭,人到中年的刘师亮则已世事洞明——他看透了这污七八糟的人世,也厌恶了真真假假的名利。于是,他对世事采取了调侃、嘲弄的态度,尤其是对自己看不惯的社会乱象和特权阶层,他更不惜以唐吉诃德挑战风车的精神,劈头盖脸一通臭骂——却又骂得幽默辛辣,入木三分,其情其景,就像他曾自称的那样:“待老子一个个骂将过来。”


刘师亮这种口无遮拦,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令那些被他骂过的官员们恨之入骨,并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怪物”。刘为此作打油诗一首,以明心迹:“时事难闻不若聋,异于流俗乃成怪;我题怪话解君嘲,哪管他人不自在!”


肉食者痛恨的,常常就是民众欢迎的。刘师亮那些特立独行而又妙趣横生的对联、对话、打油诗,不仅明白如话,且所讽刺的都是民众侧目的特权者,民众对此自然趋之若鹜。当时,在成都文坛上,有所谓“五老七贤”之说——都是些在前清有过功名的雅人,平时诗酒唱和,风雅之极,可惜诗文虽好,却不曾道得民间半分疾苦。刘师亮的一个朋友拿刘和他们对比说,“豫老(指刘豫波,“五老七贤”之一)的诗好比荣乐园的鱿鱼、海参,虽然是名贵大菜,没钱人却吃它不起。师亮的诗好比麻婆豆腐,麻、辣、烫、色、香、味俱全,花钱不多,经济实惠,贩夫走卒,人人能吃”。


特权者们——包括刘湘、刘存厚、李家钰、杨森、汪精卫、袁世凯这样的大人物都被刘师亮无情地揶揄过、戏谑过,但奇怪的是,这些手眼通天的军政要人,竟然谁也没敢把刘师亮这么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穷酸文人怎么样——刘师亮的确曾因得罪某军阀而远走上海,但旋即归来,且变本加厉。个中原因,在于彼时即便是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的军阀,亦心存底线,亦对人言与舆论有所畏惧,亦对文化尚存敬重之心,故而不到迫不得已,绝不敢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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