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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中的一朵欲望大花:共读罗发辉的“玫瑰自传”

谢礼恒 艺术野疯狂 2019-04-15

艺术野子

艺术野史


2018保利天悦·艺术成都系列展览之“罗发辉作品展”6月9日晚将在保利天悦隽咏当代艺术馆开展,展览呈现罗发辉十余件油画、色粉和雕塑作品。其中不乏首次亮相的重要新作。为了此次展览与采访,我和罗发辉都准备了许久。一走进他的工作室,罗发辉几乎蹲在地上画着一件紫色大花,背后一件硕大画布盖过一面墙,远处城市鳞次栉比的轮廓、画面前景颜色各异的艳丽花朵,正中央的男人拿着手比着正欲开枪的姿势对着观众……画作远未完成,但那迷离、戏谑又愤懑的感受呼之欲出。

而这正是罗发辉重新找回八九十年代绘画纯粹体验的一个细部。在减少作品量、静下心来思考一些当代艺术和绘画根本问题的这几年,罗发辉集中精力创作了一件15米阔壮的大画,取名为《浮云中的大花》,2015年这件到现在都属于“未完成”的作品还曾亮相深圳e当代美术馆开馆展“我的花园”。

- - 2015《我的花园》深圳E当代美术馆个展现场

9日晚在保利天悦隽咏当代艺术馆开幕的罗发辉作品展,《浮云中的大花》作为罗发辉从艺生涯里最大尺寸作品,将以一种特别方式莅临现场,并只在当晚惊鸿一现。

——“浮云大花”是罗发辉有史以来最大尺寸的创作

“浮云大花”是罗发辉有史以来最大尺寸的创作。作为一次概念性探索,他想呈现观众在画面上有“再发现”、作品本身有“再生长”的创作过程。这几年,他始终将作品挂在画室,一旦有新想法,哪怕是情绪或记忆碎片,随即补入画面。浮云中十二朵玫瑰大花,如一年十二月的枯荣流转,岁月、人生、玫瑰、往事,一种特殊情感与主观记忆注入画面。这件一直在画又似乎一直画不完的作品如同当代个体在城市意象、欲望情绪、人际关系、社会演进观照中烧录而成的艺术图景:罗发辉强烈的生命历程像是一场历险,混杂了刻骨铭心的可靠回忆和捉摸不透的个人幻想,成为长达几年的一次创作冒险。

(  请横屏观看 ☟ )

- - 《浮云中的大花》

灰色区域中暗含他少时的记忆符号,包括美院学习时画过的石膏像、同学看成绩单的样子,奔马、麻将、文身、摩托车和街头女郎,简单几笔勾勒,完成思维中最难完整拼凑的时代镜像,罗发辉说:“我们经历的那个时期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对我的人生和整个艺术的呈现关涉密切,也许之后我觉得要不得,还会把他涂了重新画。画面就是我们以前喜欢的记录方式,像日记一样,用速写或草稿把它表达出来。”

“浮云大花”的画面充满莫名的乐趣与玩味的细节,罗发辉透露自己对作品有一些个人化的注解与记录,关于人性、情爱、暴力的片段都曾在他脑海里萦绕。他无法预设这件作品的完成式,就如一部“玫瑰自传”,自己永远无法写完全部。

描写一个人和一个时代的影子不是易事,有关资料似乎被主观搅乱了,对它的体会也难以名状,但面对这件难得的作品,观者、包括创作者罗发辉在内,都不由得引起层层感叹,他每一笔与布面的交错,就是一次与个体记忆的搜寻、厮杀、妥协甚至共谋——显然,文字无法对付这一类私人化的感受。



如果说“浮云大花”中早期的重庆影像代言了罗发辉的记忆焦点,那这次在保利天悦隽咏当代艺术馆展出的数件色粉作品则是对“少年罗发辉”的反刍与回味。

我印象深刻的是,尺幅精致的色粉作品跟他大尺幅油画的艺术表达、语言模式其实互为贯穿。他的作品在每个时期都有其特定关乎的要旨,只不过这一次聚焦了带着烟火味的城市记忆,是他记忆中留存得很美好的那一点。作为一个重庆人,其实罗发辉并未经历这座城市面貌极具变化的时期,在其记忆中,重庆这座永远搞不懂的城市一直在以某种很有特点的方式打动他:阳光初出,下雨天的滴答声,儿时家门口那一带的梯坎,老房子的炊烟和雾气在山城的薄暮里混为一体……整个一条街,每家人的生活气息都展现在外,各家厨房的酸甜苦辣咸,屋里的生旦净末丑,似乎都是集体的可观的共享的,“哪家吃面,臊子是啥子都闻得到。”

罗发辉就是想把这样的感受表达出来。

这几年,他利用色粉这种形式做了不少类似的实验,他甚至不用笔,而是直接用手在纸面进行类似国画皴擦一般的创作,“就像吃东西用惯了筷子,干脆用手抓试一下的感觉。”

很奇怪,往往这灵光一现的“试一下”,其效果更精准。某个局部用色用到哪个程度,力度把握、情感铺排,其呈现出来的空间感、距离感,位置性,“比用一支笔更直接。”从罗发辉个人的创作感受来说,有些想法,在没用油画画出来之前,他需要先用色粉来找怎么画。

与油画创作不同,他的色粉创作往往更一气呵成、投入倾洒。其如手稿一般真实放松的状态,流畅的简练表达、效果的层次丰富,成为不少藏家的心头爱。而在装裱上也跟油画效果截然不同,纸面保留毛边,悬空一般浮在玻璃镜框里——罗发辉的这批色粉作品亦刚亦柔,疏荡幽淡,气定神闲中显出一股迷幻城市的旧香,罗发辉此次呈现的色粉作品,不见牵掣,笔力所到,自成创格。

- - 色粉系列


我在罗发辉偌大的工作室和生活空间里找寻到众多可供参考的细节。当代艺术的重要人物、评论家栗宪庭给他写的对联挂在客厅中央,中间是他的背影自画像,一只唤为“黑妹”的拉布拉多犬喜欢衔来小石块放在你身上,意思是“来跟我一起玩”。工作室的中央庭院景色尤好,高大的老石榴树挑高了天空的维度,这半天井的处理成为最让人迷恋的茶会和聚餐之处。罗发辉众多别致的收藏,几乎都在楼上的起居空间,在其中你甚至能找到几十年前他美院同班同学从未曝光过的创作,无数的画册、画材横七竖八地证明着这里的复杂多变,充满想象力的空间甬道、楼梯成为切分不同功能区的钥匙,方便打开他四季不同的才思。

他正在改造的游泳池成为这座西班牙庭院风的工作室最具标志性的区域,由于和大画室仅半墙之隔,他甚至可以在水里一边听铁斯通的电音一边指着某件半成品说:你看,这张画我还可以换个调子。

实际上,我五年前对罗发辉作品的观察和解读来自于音乐角度,那篇深度访谈后出炉的“罗发辉:欲望的深歌”成为一段时间网络热传的艺术访谈。他作品里描述的城市风景、欲望仙境、带着迷幻色彩的花朵,给人以极强视觉冲击,那一袭诱惑又令人深思的色泽,好似弗拉门戈黑裙或红裙上的冷傲。要知道,弗拉门戈有很多分类和术语,令人警醒的是,它也叫作“cante jondo”(深歌),而现代弗拉门戈,大体上由三部分组成:刚代(cante)、铎盖(toque)、巴依莱(baile),也就是歌、琴、舞。不是三者缺一不可,但“歌”排在第一位。最容易理解的角度是,弗拉门戈往往最强悍的美来自这“深歌”的悲剧力量和唤醒内心的透彻。它不来自殿堂,没被格式化,更不是讨巧式的艺术,而是以一种现代诗的体裁,又一次重复了对生命的呼喊。难怪罗发辉的作品曾深深打动过美国几位重要的犹太裔藏家,他们曾对罗发辉说,看到这些作品时往往会想到哀痛的世情和情爱,而这种哀痛多年后仍作为没有达成的欲念,挥之不去。

没有读懂罗发辉作品里“深歌”的诗意,则很难听到作品内心深藏的呼喊。


罗发辉最近找回了当年画画的纯粹感受。这似乎又将拔高和促动他回到创作高峰。这些年生活的安逸、内心的宁静、环境的宽松,让他有了更多慢下来思考的时间。他故意减少创作量,并试图重新唤回学生时代的绘画心劲,突破的欲望愈发强烈,于是纸面作品反而成为他沉静思考并着力调整突破的有效途径。罗发辉曾说过,自己早期一些作品,因了当时一些特别原因,90年代中期自己有入世入潮的诱惑,画面使了许多心劲。现在都挂在家中那件参加上海双年展的作品仍旧是他艺术生涯里最重要的作品之一,“作品参加上海双年展后明白,关键在于有没有独到的话可说,创作出来的画‘会不会说话’。”

- - 油画系列

“有时候你要找回一些东西。曾经在物质上渴望的需要如今有了满足,这生活一点一点的改变你,也磨掉很多原始感性的东西。社会发展、城市变化、商业迸发……以前去小店买个东西那种感知都没有了,我现在要调整到那时画画很愉快很简单的状态,拿着笔就能投入进去的状态。”罗发辉这样说。

罗发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以“我的花园”作为个人的创作线索和精神涵括,并很可能成为其创作生涯的主要命题。罗发辉工作室的花园每年都在改建或重修,他不停更换其中生长的花草植物并精心营构别致小景。“花园”是每个人内心世界的写照。可能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就为寻觅一处佳所,把房子盖在花园里,那是梦想中生活的必需,这目标很容易转化为个人奋斗的行动。其中太多的故事、情感、人的文化立场和态度成为罗发辉着迷的创作源泉。

“艺术家有时必须调整自己,不要放弃自己原始最初的被埋没的情感。80年代我做事有激情有热情,那时做的东西都在摸索一种状态,比如对现代主义的思考。今天我再回去找那种东西,自己慢慢酝酿出来一些新的感受,像修炼一样,贴近自己,直入人心。”罗发辉说。


罗发辉作品展

主办:保利·天悦隽咏当代艺术馆

承办:岁月艺术

酒会时间:2018年6月9日 19:30

展览时间:2018年6月9日-7月8日

展览地址:保利天悦隽咏当代艺术馆(高攀路与航空路交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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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谢礼恒   摄影:刘海韵   

作品图由岁月艺术提供 美编: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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