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如烛泪,纯真如儿歌——梅子油画线上展

谢礼恒 艺术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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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很多事本来是很简单,就怕我们囿于定义,反而不知所措,生活不怕你不懂它,就怕你把它活成了标准答案。”

之前引过黑格尔在他的《小逻辑》序文里,不经意地说了句:艺术是伟大的直观,是的,艺术就在于直观,而且只在于直观。雅典文化全盛时期,是彩色的希腊,我们瞻仰的神殿废墟,是单色的希腊。敦煌壁画云冈石雕的兴起是宗教的弘法,现今作为艺术来欣赏,是美学的关照。

我读到梅子的油画新作,引起更多联想。当事物的第一重意义消去之后,可能有第二重意义出来,往往是第二重意义更深远,更近乎事物的本质。

- - 《陈老二的乡村》布面油画 50cm*40cm

- - 《李伯伯儿的幸福生活》布面油画 80cm*60cm

- - 《病人》布面油画 90cm*70cm

- - 《宽云窄雨》布面油画 60cm*80cm

往往梅子给我解读某一件作品的内容和创作经历时,这第二重意义才会浮现出来。

比如她看到传统的塌陷和美感的丢失,以旗袍作为意象创作的作品,让我念起“却把今身飞照水,不知石上是前身”,那些断裂的逝去的感受通过抽象的色块,击中岁月的无声、哑喑。

比如她以“阶梯教室”为意象的创作,呈现出某种深度的社会性焦虑。早年读书人往往有种意气江湖的感慨,阅读和阅历往往可合二为一,因为他们的社会之道都来自于阅读别人的人生而转化的个体经验。我从这作品里读到的是,短短几十年人生经历世道风华的阴晴圆缺,消受感性生活的悲欢离合,时间的才华与残酷,我们一眼便知。

- - 《旗袍》布面油画 90cm*70cm

- - 《阶梯教室》布面油画 120cm*160cm

再比如以女性角度看完电影《芳华》之后的即兴创作:离思其实是所有文学作品、文艺作品的根源,懂得依恋无限的离情,无穷的江水,无边的山色,才懂得光阴芳华的深邃,有过真实的分离,才有虚构的重逢

无论芳华曾经如何绝伦,到最后那内心身负的时间,终究惹一身浑浊。

- - 《芳华》布面油画 160cm*120cm

……

犹如写作。梅子以虚笔烘托实情,以实笔敷设虚境的状态,也许是通往艺术真性的良径。如果说生命是一场旅途,与其慌慌张张行过千里万里,看见人悲人喜,不若慢下来,先遇见自己。绘画于我,是恰好在人生旅途上的一个时间,一个地方,与自己的生活感悟有了恰好的遇见,仅此而已,以后会画成什么样,不去管它。一幅好画,它或许该是永远未完成的样子……”

- - 《色达印象》布面油画 100cm*100cm

- - 《花儿与少年》布面油画 100cm*200cm

- - 《故乡》布面油画 100cm*100cm

- - 《教室》布面油画 70cm*90cm

- - 《碎片江南》布面油画 100cm*100cm

梅子只短短画过不到三年的油画。在我看来,她提到的“未完成的样子”既是评定作品的某种标准,也是评定自己坐标的方式。

她不为了营收去创作,喜欢用纯粹表达纯粹,这真让人羡慕。我注意到她简单到无法再简单的履历:梅子,本名游玉梅。1997年末从成都市规划设计院辞职,并一度出国。现从事外贸工作,业余坚持绘画。

- - 《一个人的夜》布面油画 90cm*70cm

- - 《这世界一动不动》布面油画 100cm*100cm

- - 《奶奶的庙》布面油画 100cm*100cm

- - 《失重》布面油画 120cm*120cm

- - 《罪与赎》布面油画 90cm*70cm

历来对有所经历的人感兴趣。阅读她的画,能看到很多思维的“毛边”,那未经裁切或刻意打磨的画面,像一种古老又深情的语言。充满俚语的机敏甚至偶得的禅境,既有五味杂陈的人生感触,又有不可名状的意外启示,特别在她“无法完成的未完成”画作里,隐隐像是某位敏感脆弱背着画架的人,端着画笔,为各种理由战栗。

作家董桥说的“深情如烛泪,纯真如儿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 - 《花旦》布面油画 120cm*120cm

- - 《广场舞》布面油画 120cm*160cm

- - 《地铁》布面油画 120cm*160cm

- - 《周末画室》布面油画 120cm*160cm

- - 《角色》布面油画 120cm*160cm

- - 《王者》布面油画 100cm*100cm

- - 《方舟》布面油画 90cm*70cm

今年1月,为了去梵高曾经待过的法国小镇奥维尔,那是距离巴黎北部30公里的一个地方,她和丈夫在大雨中持久地等待和寻找。那如大雨一样内心的呼喊,成为很长时间以来梅子的心内甘霖。二人不厌其烦地跟随向导去到每处梵高创作的地点,梵高不在家,当然是的,他不知道去哪里画画了,他们就心欠欠地领受那些幽深又凄迷的晨昏。“梵高不是像首诗,他活得就是一首诗。”梅子还曾潜心临摹过梵高的自画像,她明白一位英雄般的诗人,不是他们对世界的作用,而是他们看待世界的眼光和方式。他们往往具备一种洞察力,能识得事物的可爱之处。

这个太热爱绘画的人,内心深处,永远飘着奥维尔瓢泼的大雨。


很好理解的是,这些年,她就像打卡一样,去塞尚待的小镇,毕加索纪念馆,去那些大师名作里的咖啡馆、吊桥、旧居、麦田,与那些百年未变的场景合影……斜阳草树、寻常巷陌,经过那些殿堂级画家的描绘,馆桥居田成为绘画者内心晴雨的象征,“一颗诚挚的心”和“一双清澈的眼睛”,还有“远远没有解决的技术精进的问题”,这是梅子拥有的所有画具。

而这种“在绘画现场”的初动力与陌生感、新鲜感,成为梅子下笔岂只纤巧那么简单的最大理由。观者或许无法接受她和她作品的对应,一个女画者的画布上竟汹涌布满激烈的颤抖,步步跌落、一落三叠的深歌,倾倒净尽的情绪和男性都难以HOLD住的吼叫……

梅子用了大量的暗色来表达这种遭遇。暗色好比迫进极端的情绪,激发她以没有顾忌的方式接近感受的真相。画面上那些人形的变化,呐喊或吼叫、色块的放肆、冒险一般的笔触……成为一种与传统观赏相区别的反差,观者会自我代入,进入画面的某个情节或角色,一会“深陷悲怆的深海,一直奋力游出自己的人生”,一会又“无可奈何,面对黑色、棕色交织的深渊”——生活中很多事本来是很简单,就怕我们囿于定义,反而不知所措,生活不怕你不懂它,就怕你把它活成了标准答案。

梅子总是与面前的画布一次次地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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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谢礼恒   美编: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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