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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窗

2017-07-30 水先生 蜜格子

每每坐在靠窗的位置,总是想起女儿的令人难忘的那一次。
    
    女儿二年级的时候,我和她每天下午下学后坐了我单位的接送班车回家。班车从玉门出发,第三站到女儿所在学校的门前,第四站到我所在学校的门前。
      于是,每日里女儿总是先上了车有了座位,等到我上车的时候,我们就像红二军和红四军会师一样的激动。女儿总是很响亮地喊:“妈妈!我在这儿!”于是,我寻寻觅觅的眼睛里有了微笑,走到她跟前和她坐在一起或者干脆将她抱在我的膝上,安心地一路说笑着一块儿回家。


      有那么一次情况出现了意外。


上车后我没有看见向我招手的女儿,于是有点儿着急,着急的妈妈是每双眼睛都容易关注得到的。于是就有女儿学校的一个老师说,好像今天没有看见你家女儿坐车,还以为她今天没有上学呢。又有一位五六年级的小朋友说道,她好像去了玉门了,她要在那儿坐车。于是又有人顿悟似地喊起来,是不是她没有走到玉门咱们的班车就开走了啊,一定是在路上啊!


      玉门?来不及细思考,我急匆匆地跳下了车。


      女儿去玉门做什么,她一个人走过去的吗?玉门是矿区的坑口地带,人乱得要死啊……女儿真的去了玉门吗?女儿路上应该是看见了班车开了过来的,她一定着急坏了。


      带着种种猜测,我疾步向前走着。路上有许多面的,我却不能搭乘,因为我想着如果我坐在车里,在路上走或者也坐在了某个车上的女儿会看不到我。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老天一直阴着个脸,还有一阵阵刺骨的冷风狠心地吹着。路上的行人也都迷了眼缩了脖紧着往家里赶。去往玉门方向的路上要绕好几个弯,每转一个弯过去,我就极力地放目看过去,希望能够看到我的女儿走回来的身影。


      还好,在转过第三个弯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我的女儿,被我的几个学生簇拥着正迎面走来。我怔怔了立定,拥上来的眼泪在眼眶里很巧妙地做了个回旋又退了下去。


      女儿的小脸蛋儿已是通红,看到我后鼻尖一掀一掀,眼泪就哗哗了,我笑着辞谢了我的学生,把女儿的冰凉的小手儿紧紧攥在我冰凉的大手里。


  后来我问女儿,为什么要去玉门坐车,女儿的想法很简单,想坐一个靠窗的位置。
    
      好一个靠窗的位置! 

    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得见外面的风景,可以最接近新鲜的空气,可以给自己的左侧或右侧留下一份儿自由,可以给目光更多游刃的空间,可以享受车里最好的光线。一个孩子为了它竟然不惜进行一次小小的冒险。


      临窗,在大人的世界里不也一样美好吗?


      坐在临窗的位置,就可以较长时间很安静地待在车里或家里而不觉其烦,因为窗外有足够驰骋想象的风景。


      因为有了窗的存在,可以使人想到十年的寒窗生活时不觉其寒。窗,为单调的学习生活凭添了许多生机与浪漫。更何况还有另一种光明同时浩浩荡荡地进驻并植根于心灵的窗前。


      如果给心灵开一扇窗,人的心灵空间则能够得到更为自由的呼吸……
    
  听说过这样的事儿。一个妈妈为了孩子的学业辛苦跟随了许多年,一直跟随到精尖人才所在的某某院。这种跟随几乎使孩子不能也不会了自如地生活。因此孩子的学业半途而废,辍学在家,然后是逃离似地离家出走。


      看到过这样的事儿。两个相爱很深的人儿,因为“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紧箍似的防线,不欢而散。


      感受过这样的事儿。女儿突然有一天向我正式宣布,她的日记应该有不给妈妈看的自由。我震惊于这样直白的对窗的捍卫。


      想过这样的事儿。每个人都需要一扇属于自己的窗户。这扇窗里看得到爱人美丽的倩影,也看得到他人活泼而健康的身姿,看得到想看的美好的一切。


  莫忘临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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