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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制造机”曹保平:《追凶者也》是风格化的新尝试

2016-09-22 枫火 烹小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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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陈国富曾评价他是很有激情的创作者,作品很有特点,在中国也极其少见。合作过的演员周迅、邓超、刘烨都曾提到过拍摄时被逼到“濒临崩溃”,刘烨拍他的电影第一天的第一条戏就被CUT了27条。“跟他拍片子很拼,但很有干劲”,合作过的张译也这样说,“无论是什么场景,只要他喊预备开始,我就敢冲上去”,这位导演就是曹保平,目前他执导的电影《追凶者也》正在热映中。


《追凶者也》上映六天,豆瓣评分高达7.5,好于 68%的犯罪片,好于72%的喜剧片。6月的上影节,刘烨还凭借此片在金爵奖加冕,加上去年《烈日灼心》捧出的三位影帝,两年锻造出四位影帝的曹保平,也被广大影迷们调侃称为“影帝制造机”。


《追凶者也》是曹保平继《烈日灼心》之后的又一部犯罪悬疑题材作品。电影从云南村寨中发生的一桩残忍凶案开始,憨包汽修工宋老二(刘烨饰)被警方推为首要疑凶,这让宋老二、夜总会领班董小凤(张译饰)、村痞王友全(段博文饰)彼此牵连在一起,上演了一场充满嬉笑怒骂的黑色逃杀。片中,荒诞的黑色幽默元素贯穿始终,尤其是张译饰演的董小凤虽然自我标榜为“五星杀手”,却从头倒霉到尾,承包了大半笑点,让人啼笑皆非的同时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这个电影改编自轰动一时的六盘水五兄弟万里追凶事件。一个开摩的的小伙子被乘客杀了,凶手是个假释犯,抢了车逃之夭夭,受害者的几兄弟联合起来,走了好几个省市,去抓凶手。 


这个故事曾被蔡尚君拍成《人山人海》,曹保平在采访中提到这事儿,“我等快拍完了才知道这个事。我觉得也无所谓,因为我的处理方式和老蔡的完全不一样。”两部片子都是从那件社会事件中提取的核心元素,但是“外衣”区别很大,都和原型没什么特别的联系。


“拍摄中定下的黑色基调”
《追凶者也》的剧本能到曹保平手里还挺神奇的。 三年前,曹保平在北京电影学院搞了一次创投项目,鼓励学生们写剧本。《追凶者也》的剧本也是那次出现的作品,据曹保平讲,原本的编剧之一阳建军是四川人,所以剧本中使用了大量的方言俚语,有股黑色电影的劲儿,那时剧本已经改过二十多稿了,评委们也觉得还不错,还比较完整,有质感,很朴实,就把奖给了这个本子。 


接着剧本就被放下一年多,后来曹保平看到观众反馈说《烈日灼心》节奏紧凑看完有点累,有点虐心,他认为“电影也有另外的一种做法,比如说简单,但是却有趣和从容,”这次《追凶者也》叙事清晰,节奏张弛有度,曹保平希望这部电影能具有黑色幽默的气质。“因为《光荣的愤怒》之后我一直想再往那个路子上再拍一部,但是阴差阳错一直没成功,《追凶者也》有点那个意思,所以就接过来,在原剧本基础上将这一点放大了很多。”

 据曹保平透露,虽然剧本有黑色电影的劲儿,但是真正定下这个调性反而是在拍摄中,经过演绎,电影中的黑色幽默属性更加突出,有看过片的网友评价道“《追凶者也》不太像曹保平导演的片子”,曹保平自己也说过,这部片子是一个新的尝试。“黑色荒诞的感觉源于人物的处境和命运,而不是表演带来的,这是种正经严肃的表达。”曹保平说。 


他还为此想了很多手段增加电影的黑色气息,比如说张译的牛角帽造型,“片中张译要抢一个车,着急去寻找他的西服。而他抢的这个车正好是一个“杀马特”小孩的,所以就给他设计了一个“杀马特”的定位,让他更好呈现荒诞、黑色的气质。张译骑摩托车的时候把牛角摔掉了,他就把那个牛角也掰了,所以后来他就没有牛角了。我觉得最重要的设定是你得让他舒服和自然,如果是生加上去,那就做作了。”

 很多导演在片场的时候更有灵感,曹保平也一样,“我自己的剧本也不是照搬不误的。剧本里有你的设定,但是在下去采景的过程中,有可能会看到更生动的东西,有时候是环境的改变让它合理,有时候也会连带到人物关系的改变,甚至人物命运的改变,都是源于环境给你的灵感和触动。” 


电影里张译和段博文在摆渡船上的那场10分钟的戏就是根据场景设计的剧情。其实那场戏说白了就是“刑讯逼供”四个字,但曹保平觉得没有新鲜感,没趣,和地理环境产生不了互动。采景的时候他始终在想,如何能在视觉上有不一样的感觉。剧组去尝试过采石场的粉碎机、工地上的吊车,最后选择了云南和四川交界河边的一个摆渡船上,船上绞盘的转轮一放一收显得张译特别的狠,能和最后段博文跳水逃脱产生强烈的反差效果。这场戏他拍了八天,严重超期。两面环山的取景地,日落非常早,为了强光线,他们最后有场戏,都来不及换糖玻璃了,就真玻璃真砸,摆渡船的租金也很贵,“压力很大”曹保平说。虽然拍的辛苦,但是看了电影,你一定觉得“值了”。

 

另外一个修改的桥段,就是电影中张译饰演的杀手的结局,原来的版本让这个人物没什么高潮,拍的过程中他也一直在不断的想该如何修改,后来他熬夜写了两页纸的结尾。修改之后的结局拿给张译看,张译直犯楞,说喜欢。其实那场戏张译能完成的更好,但是拍这场戏的时候是凌晨三四点,体力跟不上,又有心理压力,真正拍的时候很难。“我有过好多次这样的经历,《李米的猜想》周迅拍最后天桥上那场戏的时候,拍了好多次,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戏很重要。”。


“电影没拍过瘾,还有跟多的题材可挖掘”
曹保平聊起创作故事,绝对是三天三夜都听不完,采访了一个小时记者感觉故事才刚刚讲了开头,意犹未尽。 


1989年,曹保平在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剧作专业毕业,并留校讲授电影编剧课程。在成为“教书匠”之后他并没有放弃创作,1990年他创作的剧本最先进入了电视圈,15年来,他执导的电影和电视剧加起来,一共有21部,虽然动静不大,但着实不少,他的作品多偏向于现实题材,在当年也颇受欢迎。

 2006年,曹保平真正的踏进了电影圈,他凭借《光荣的愤怒》在电影圈崭露头角,参展入围了好几个国际电影节,之后又以《李米的猜想》荣获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新导演单元最佳导演奖。2014年,《狗13》获得柏林水晶熊最佳影片奖,虽然至今仍未公映,但备受影迷期待。去年他的《烈日灼心》摘得“金爵奖”最佳导演奖桂冠,同时也捧出了影帝“三黄蛋”。今年,刘烨同样凭借《追凶者也》在上影节捧回了金爵奖。 


曹保平在电影上的作品不算很多,但频频获奖说明了他的作品着实不俗,他的每一部作品都能给影迷极大的惊喜,中国能拍好犯罪题材的导演不多,但曹保平绝对算一个。

 虽然屡屡获奖,曹保平仍然表示,“我没有玩过瘾,还可以更有意思”,像这次的《追凶者也》就是他在电影风格化上的尝试。 提到犯罪电影的题材选择,不得不提的就是最近侦破的“白银连环杀人案”被影视公司争抢的现象,曹保平表示自己虽然钟情犯罪题材,但对社会热点事件的改编一直很慎重,他说“急匆匆的对社会热点进行改编在艺术上缺乏批判,出不了好作品,我若是真的来拍,那它就和原始的事件没有关联,是源于最初的素材生发出来的新事物。” 


虽然很多电影取材于真实事件,“但现实主义的电影是在于拍的真实背后对现实的关照有多少,”他觉得电影的属性要和现实环境相结合,“当然也并不是单纯为了社会批判而拍的深刻。”

 在电影上,曹保平对克里斯托弗·诺兰的作品极为推崇,像《蝙蝠侠:黑暗骑士》《盗梦空间》都有强烈的叙事和人物关系,既能满足观赏性,又有一定的人性深度。“它们好的地方都是在把人性触及比较深的地方放在类型片里高效率地完成,所以这是两个指标,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 


最近几年他对青年导演在电影上的探索比较关注,做了几年的First电影节的评委,对青年导演的寄语也说了很多,他表示“电影需要大家对它有兴趣,如果要说没人做这事,那电影死得更快,有人走的扎实,有人走的功利,但最终这个圈子还是靠作品说话的。”

 平时的曹保平就在学校教书,有作品就出来,没作品就“猫着”,“我不拍电影的时候都在做电影剧本,我用一年做一个电影剧本,用来克服电影圈的那种浮躁。”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一切靠作品说话。
文: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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