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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虚与实的割裂 | 理中客

罗果仁 烹小鲜 2022-08-03




  喵族码字员:罗果仁


他还活在“他的国”,只不过更年轻的观众可能很难与之共鸣。


韩寒曾在自己的杂文集《我所理解的生活》的代跋中写道:“写作无非三种:说服你,拉拢他,剖析我。”


照此说法,拍电影也无非三种:造成你的情绪波动,说服他来给我投资,表达我的所思所想。

 

韩寒的新片《四海》做没做到第一点,每一位看过的观众心中自有答案;至于第二点,各位老板与投资人也准备好了小算盘;而唯有第三点,无论《四海》的评价好与坏,韩寒那喷薄出电影银幕的表达欲是实打实地存在着的。


 

但是在大众层面,《四海》显然是玩脱了。截至发稿,该片的豆瓣评分仅为5.6分,没有及格,是韩寒所有的电影中分数最低的一部,在今年春节档的所有新片中,也是分数最低的一部。同时,《四海》的票房在春节档五部真人电影中排名倒数第二,如果加上动画电影,《熊出没》的票房都比它高了。

 

虽然电影的好坏是无法单纯量化为分数与票房数字的,但这个“生涯最差”的数据还是足够说明一些问题的。纵览韩寒的创作轨迹,这次《四海》“栽跟头”不尽然是偶然翻车,而是积弊已久。

  




从写小说开始,韩寒就痴迷于小镇叙事,这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他出生于上海市金山区亭林镇,那里虽然被“魔都”管辖,却因为远离城市,依然保持着某种古朴的乡镇生活方式。

 

韩寒熟悉南方小镇的人、事、风物,他在取景的选择与机位的摆设几乎是信手拈来。

 

如果说城市是某个行政区域的中心,那么乡镇自然就是“边缘”。


 

1998年,贾樟柯凭借《小武》在国际影坛上一鸣惊人。虽然它的拍法和表达在过往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中都有迹可循,但是贾樟柯第一次把中国乡镇带到了国际影展上。此前,乡村与城市一直占据着中国电影的主流叙事,夹在二者之间的“乡镇”备受冷落。90年代,由于改革开放后城镇化的不断发展,乡镇人口急剧增多,“乡镇叙事”也越来越得到更多创作者的重视。《小武》之后,越来越多的文艺片和商业片也将取景的视角从城市、村庄放宽到乡镇上。

 

《小武》(1998)

  

相对于贾樟柯镜头下萧瑟的北方小镇,韩寒一直热衷于耕耘湿热的南方。

 

斑驳的石墙、废弃的工厂、清晨的大雾、慵懒的乡民、数着绿皮火车车厢的小孩、远处的汽车引擎声,这一切元素都构成了韩寒的“乡镇宇宙”。

 

他的处女作《后会无期》的始发地是位于浙江舟山的东极岛,后来《乘风破浪》回到了他的家乡亭林镇取景拍摄;《飞驰人生》是韩寒创作的一次“逆反”,主人公张弛反而在上海的市中心有房产和店面。《四海》则“回归初心”,来到了广东的南澳岛,

 

不管是东极岛、亭林镇还是南澳岛,韩寒选择这些边缘地带作为故事的起点,和他的小说路径一脉相承。之所以这么选择,还是因为利于他进行虚构创作。

 

韩寒是一个很依赖经验写作的人,他很多年之前接受过一个采访,坦陈自己如果没有经历过某些事情,就无法写出东西来,他举例说他没经历过职场,那写和上班族相关的内容必然虚假。

 


所以他一直写他生活中经常接触到的人事物。他的电影经常出现赛车、小镇就可以理解了。而《飞驰人生》中,落魄车手张弛能在一个看到东方明珠的地方拥有一家小店面卖炒饭的魔幻设定,也暴露了他对城市生活的不甚了解。

 

小镇是他生长的地方,也是“边缘地带”,既然是边缘,那必然是主流视角力有不逮之处,所以也好进行虚构与狂想,小镇便是韩寒“他的国”。

 

韩寒选择这种创作路径的原因也有迹可循。他初中肄业,年少靠写书成名,靠着小说版税玩赛车,有自己的车队,甚至还在鸟巢和车王舒马赫跑过一场表演赛。后来卷入代笔门,与方舟子鏖战数回合后封笔,转行拍电影、开公司,一直到今天。

 

韩寒这一路不能说是顺风顺水,也可以说是快意恩仇了。写书、赛车、拍电影,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时代的点上,偶有波折,也没有对他行成致命伤害。

 


但是对于创作者来说,这种“顺利”的人生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它会让人失去了观察与体验的过程,也会慢慢消磨掉共情力。

 

现在反观韩寒创作的多部小说,他叙述的情节与细节都是“失真而浮夸”的,没有对具体的人的观察,只是将他们当成工具人,宣泄作者自己情绪的出口,最后让小说里出现的每个人都像韩寒一样说话。

 

很多时候,他写了好几页,都仅仅是为了一两个段子服务。比如《光荣日》的开头打了好几页的麻将,只是为了引出“发财”和“f**k”首字母谐音的烂梗。

 

而《就这么漂来漂去》一书,他自己在后记里说,是一部“想到哪写到哪”的小说,没有大纲、没有方向,常常写了后面忘了前面,完全是即兴的创作。这本书存在的意义就是可以用版税去养他的赛车事业。

 

这种碎片化的抖机灵感在他以前的小说中俯拾皆是,而这种风格也承袭到了他的电影中。

 

前三部电影就不提了,《四海》里面竟然出现了“药药切克闹”这种好几年没人提的段子,现在再看只会徒增尴尬。

 

但是正所谓小说能这么写,电影不能这么拍,尤其还是面向大众的主流商业片,碎片化叙事是剧作大忌,

 

春节前微博出了一个关于他的热搜,“韩寒真是把电影烂梗整明白了”。这种不以为戒,反以为荣的心态,可能会让韩寒在炮制烂梗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不管他的叙事如何不真实、不具体,但是他的表达却是真实的。

 

韩寒的小说和电影不管多么不正经,看到最后总会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当年《三重门》全书最后一句:“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夕阳里”,将整本书中无数插科打诨的桥段通通击碎。

 

这份悲凉在他的电影中也有体现,不过由于韩寒的视觉传达能力实在不高,所以大部分的表达只能靠演员念出来。做在监视器后面的韩寒是觉得爽了,但是观众只觉得矫情。

 

韩寒也不是不知道哪里会矫情,不然他就不会不厌其烦地用那么多反高潮、反套路的手法去消解。但是反套路用得多了,也会是一种新的套路。

 

韩寒最具表达力度的,是他的杂文。他在博客上“挥斥方遒”的年代,还是十多年前,那时候“公知”还不是贬义词,人们都还对着未来世界的发展有着美好的憧憬,那个时候“时代喧哗造物忙”。当时的他敢于反叛、挑战权威,既能痛批余秋雨的文章“油头粉面”,又敢说巴金“文笔不好”。他是一代年轻人的精神偶像,也是另一代人认为的“思想毒草”。

 


后来,与方舟子的鏖战似乎磨尽了他的少年心气,他逐渐收敛锋芒,不再提笔,直到躲在电影中,躲在龙标后,将自己对世界依然不成熟却依然悲观的观点包裹其中,呈现给更年轻的一批观众。

 

他还活在“他的国”,只不过更年轻的观众可能很难与之共鸣。

 

犹记得《三重门》后记中的最后一句:“我是金子,我要闪光的。——一块上海大金子  韩寒”。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已然闪光,不过这份光芒是不是他一直追求的那一束,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我们还是会对韩寒持有期待。



备注:所有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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