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董克平:香料圣殿与天府川菜馆
在西餐的世界里吃到这些中餐,不仅是口腹的享受,也是对故乡文化的认同。对于中国人来讲尤为如此,在我们的文化中,吃的文化早已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文|董克平
插画|郑莉
离开墨尔本的前一天,当地的朋友带我去了天府川菜馆。在澳大利亚待了9天,虽然去的都是当地有名的餐馆,甚至连到悉尼开临时店的前世界排名第一的NOMA餐厅都没错过,吃的也都是那些餐馆的招牌菜式,但是自幼形成的饮食习惯还是让我非常迫切地想吃一顿中国菜。
走进天府川菜馆,那股熟悉的麻辣味道瞬间激活了我的灵魂,那种亲切熟悉的感觉一下子进入到我的血液里,让我激动地打了几个冷颤。回锅肉、宫保鸡丁、水煮鱼、蚂蚁上树、鱼香虾球几道典型川菜陆续上来,几个人一通暴撮,算是补上了这些天来中国味道的亏空。放下筷子四处打望,隔壁桌的六个老外有模有样地吃着麻辣火锅。
到欧美国家旅行,如果时间超过四天,大致就会遇上吃饭的问题。别人什么感受我不知道,我是肯定要找家中国餐馆吃一顿的,哪怕只是一碗面条、几只馄饨或一笼小笼包,如果能有东坡肉、清蒸鱼、西红柿炒鸡蛋就更妙了。
在西餐的世界里吃到这些中餐,不仅是口腹的享受,也是对故乡文化的认同。对于中国人来讲尤为如此,在我们的文化中,吃的文化早已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墨尔本的朋友告诉我,天府川菜馆在墨尔本很有名气,开业十几年,生意一直很好,不仅华人来,当地人也经常过来。不同于以往中餐馆基本都是开在唐人街,天府川菜馆开在了墨尔本的高档街区,成为当地标志性的餐饮企业。这和墨尔本华人较多有关,和餐厅对中国味道的坚持也有着极大的关系。
墨尔本皇冠酒店的一层有家很有名的创意中国菜餐馆——Spice Temple,大致可以翻译成“香料圣殿”。对天府川菜馆菜品的赞赏有加,有一部分是和Spice Temple对比后得到的。入住酒店的第二天,我们就去了Spice Temple,餐厅的生意很好,在酒吧里喝完一瓶酒,服务生才把我们引到订好的座位上。这里光线很暗,菜品上来如果不打灯就没法拍清楚,这一点和我们习惯的中餐厅很不一样。
看了菜单,我们叫了宫保鸡丁、水煮鱼、回锅肉、麻婆豆腐等典型的川菜,上菜的节奏是西餐的,一道菜上来后很久才上第二道菜,一共要了六道菜,差不多80分钟才上齐。更为难过的是,菜名虽然很熟悉,可是菜一点也没有川菜的味道,不麻不辣,咸鲜缺失,还都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如果这些菜不是都有一个中文名字,我真的不知该怎样定义它们。既不是我们熟悉的中国菜,更不是我们见过但不太熟悉的西餐菜式,难道这就是外国人理解的中国菜?
Spice Temple是澳大利亚名厨Neil Perry开设的餐厅,菜品是根据他对亚洲食材、香料和文化的理解设计的,那些有着中国名字的菜品是他冒着被丢臭鸡蛋的危险尝试做的川、滇、湘、鄂等中国风味菜肴,我们吃到的是一个澳大利亚明星厨师的创意中餐料理。
阿城曾经说过一段自己的经历,开车回洛杉矶的途中,早上三明治,中午麦当劳,天近傍晚,路边突然闪出一块写有中文“金龙大酒家”的广告牌,阿城毫不犹豫地从最近的出口下了高速公路。进了酒家,迎宾笑容标准、英语也标准,餐厅坐的多是牛仔的后代,阿城怀疑这是一家中餐馆么?迎宾回答说:“当然,我们请的是真正的波兰师傅。”
阿城的经历是中餐在西方世界的真实存在。西餐文化氛围中成长的外国人无法理解中餐煎炒烹炸的技法以及对味道口感的追求,这就是波兰师傅做的麻婆豆腐、Spice Temple的川菜似是而非的根本原因了。
值得庆幸的是,随着中国影响力的增强,一贯坚持国际化视野、移民颇多的墨尔本在美食上的包容性也很强,不仅有意大利菜、法国菜、日本菜和丰富的咖啡文化,还有可以安慰我们味蕾、口腹的天府川菜馆和主打创意中国菜的Spice Tem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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