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变得太令人窒息了 | 卢克·图伊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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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坚信任何艺术的表现方式只是片面而主观的, 而更深一层的含义必需拼凑在一起, 就像记忆是由独立的片段组成的一样。
绘画变得太迫近,
太存在主义,
太令人窒息了,
而我需要一些距离。
我完全不能从所画内容中抽离,
被这种折磨反复纠缠,
直到绘画变得不可能,
所以必须停止。
——卢克·图伊曼斯
近年来,关于“绘画已死”的谈论越来越激烈。在艺术创作越来越多元化的今天,架上绘画的空间逐渐受到压缩,呈现被边缘化的态势;更有人说,绘画的伟大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观念的时代。
卢克·图伊曼斯(又译为吕克·图伊曼斯Luc Tuymans )是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当代艺术家中最重要、并且最有影响力的一位, 尤其在当今社会中画布材料被视为无用的情况下仍旧继续架上创作的关键人物之一。
他说,他需要一些距离,因为绘画变得太迫近,太存在主义,太令人窒息了。
∧ 艺术家卢克·图伊曼斯
他无疑是在明确挑战那些无视油画存在以及视油画为穷途末路的人。
他创作了什么呢?以最简单的方式暗示出世界理应存在的自然纯洁、未遭破坏的安稳秩序,隐藏了许多不可见的精神素质;面目模糊的静物画,似是而非的风景、飘忽的人物,这些作品以不可思议的冷静、深沉夺人眼球。
那种内心独白的显影,包含了绘画、历史与人类自身的故事,并用一种冷酷的方式与之保持距离。
显然,他的绘画表面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甚至是审慎的。但是,这却不是经过“艰难”劳作而获得的。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是在一天之中完成,这是一种习惯了的,并不是强迫性的行为。我们可以看到在他的绘画表面,笔触在画布湿润时反复涂抹的痕迹。
他也喜欢给画外留有更多的空间,这样他作品的标题就在稳妥的意义中扮演了批判的作用。但是,即使作品的所指很明了,我们也不会感觉到舒适的安慰。相反,他的绘画作品通常具有某种引申义,用来解读绘画的可能性,当然,所有的解读都来自观者的内心。
∧The Arena V, 2014
Oil on canvas
121.2 x 165 cm
∧The Nose – 2015
30.0 x 20.00cm
∧The Arena IV, 2014
Oil on canvas
170.x 247 cm
∧The Arena II, 2014
Oil on canvas
182.2 x 253.5 cm
∧Body, 1990
47.6 × 38.3 cm
∧Candycontainer, 1993
Oil on canvas
75 × 60 cm
∧Angel, 1992
Oil on canvas
66 × 60.8 cm
2014年初,“夏日将尽(The Summer is Over)”是卢克·图伊曼斯在老东家David Zwirner纽约画廊举办的第10个个展,在个展中,他将目光投向自身、周遭,与艺术家身份本身。
纽约客资深艺评人,同时也是诗人的Peter Schjeldahl在谈论卢克·图伊曼斯的创作生涯时,将其称为近期绘画史上最具挑战性的一位。在后“绘画已死”的时代,图伊曼斯却看到了绘画在种种新媒介面前的溃败本身有一种惊人的能量,“就像在月亮上看到的玫瑰丛”。
来看看他在展览期间与iWeekly的对话。
(I=IWeekly Luc =Luc Tuymans)
I:为什么选择绘画这个艺术媒介?
Luc:这是自然而然的。我在16岁画了第一件作品,目前藏于大阪的美术馆。作品叫作“针”,画的是某次旅行途中从火车上看到的人。因为高速行驶,这个人的形象被扭曲,炯炯目光化为两个点,就像两根针。就是这样可怖又怪异的一幕。
∧Ceiling, 1992
Oil on canvas
43 × 34.5 cm
∧Allo! III, 2012
Oil on canvas
126.9 x 175.1 cm
∧Dad’s Heat, 2013
Oil on canvas
114.4 x 162.3 cm
∧Villa, 1992
Oil on canvas
48 × 56.6 cm
∧Wonderland
2007
Oil on canvas
53 x 547 cm
∧Conversation, 1989
Drawing / Collage
17.5 × 23.5 cm
∧In the Kitchen, 2013
Oil on canvas
232.4 × 161.3 cm
I:你曾经受过专门的美术史训练,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对当代艺术创作和展示的现状及语境提出中肯的批评。
Luc:目前的问题是,从视觉出发的策展人越来越少,不少策展主题还在重复1980年代社会学的旧调,并对流行的哲学体系产生种种消化不良的伪知识分子式理解。很多学者都在被不可思议地误读。德里达、德勒兹等人的理论被严重简化成教科书中的概括简介,再传授给学生,微妙之处已然尽失。如果学生不能凭着自身的兴趣和理解力去深究,最终产生的就只能是雷同且被稀释过的知识和智性,其唯一的特点就是愚蠢。这些策展人哪怕对诸如市场这类的话题提出批判,也只是毫无新意的作茧自缚——学术茧就是高校。而另一种茧就是人际网络,这种人际脉络很能施加控制力。许多策展人并没有提供足够的多样性和多元角度,反倒走入半生不熟的错误怀旧,一种知识分子式怀旧。至今念念不忘1968年五月风暴之类的概念,在今天又如何能捍卫当年“想象力正在夺权(L’imagination au pouvoir)”这类的口号?想象力早已屈从现实。
I:1980年代时你曾经停止作画长达几年,转而去拍实验影像?
Luc:因为绘画变得太迫近,太存在主义,太令人窒息了,而我需要一些距离。我完全不能从所画内容中抽离,被这种折磨反复纠缠,直到绘画变得不可能,所以必须停止。而恰好那个时候有人塞给我一架Super8录相机,我就用它来进行日常性的拍摄。很有意思的是绘画与影像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虽然是不同且独立的媒介,却都是抵达图像的途径,即使方式完全不一样。同时两者又都与摄影有很大区分,因为在摄影中你必须身临其境,否则就永远迟了。
∧Zoo, 2011
Oil on canvas
276 x 213.6 cm
∧München, 2012
Oil on Canvas
158 × 79 cm
∧The Valley - 2012
71.00x 72.5 cm
∧The Worshipper - 2005
105.0 x 73.0cm
∧4PM - 2011
75.0 x 56.0 cm
∧Der diagnostische Blick V - 2012
119.0 x 78.0 cm
Oil on canvas
204 x 148.7 cm
I:1985年你回归绘画做了第一个个展,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这批作品现在在哪里?
Luc:都已进入美术馆的收藏。我妈妈和一些朋友去看了那个展览,场所是空房间中的游泳池旁,这个泳池现在已被改成会议厅了。当时那个旅馆中有土耳其酒吧,且有着迷人的ArtDeco风格装饰。我只租用了这个场地一天,开展前发出了上千份邀请,收到寥寥回应,很多人都没来。夜幕即将降临的暮光时分,我站在高处看着这个空间,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很好。那是第一次在不同的空间中审视自己的作品,很宽敞,不像我工作了三十多年公寓大小的工作室。那是1985年,大概已经有100多件作品,我挑选了一小部分展示在游泳池旁。走出那一步很重要,就是把图像导入不同的空间,不管是否有公众在场,艺术家对自己的认可很重要。
I:你的许多创作与美国有关,不论作为造梦机器还是神奇的异土,外来观看者的身份始终明晰。这个题材又为何如此吸引你?
Luc:初次踏上美洲大陆时感到非常震撼。我很快就了解到这个国家非常组织有序,在这点上非常荷兰,也非常加尔文主义。管理知识与智能的方式也与欧洲很不一样,具体来讲,在这里不允许你深入表面之下。这并不是说美国人是愚蠢的,而仅仅是约定的不被允许。隔离人们的不仅是肤色种族,还有所就读的大学等等。看到如此严格把控的自由很令我震撼,在这个意义上美国就不显得多么异域风情了。但另一方面这里有一种欧洲很久不曾出现过的乐观主义,很值得钦佩。
∧Plates 2011
Oil on canvas
180 x 135 cm
∧The Couple 2011
Oil on canvas
222.3 x 158.1 cm
∧Altar - 2002
60.00x 80.00cm
∧In the End You’re Just Dad 2010
Oil on canvas
49 x 67.8 cm
∧Interior Nr. I 2010
Oil on canvas
188.5 x 145 cm
∧Corporate 2010
Oil on canvas
267.7 x 188 cm
∧Panel 2010
Oil on canvas
234.3 x 181.6 cm
I:你最近在David Zwirner画廊的个展“The Summer is Over”与之前的创作颇不同。没有政治或意识形态上的大语境作为框架,而是直接取材于自己的周遭,这在之前很少出现吧?
Luc:没有如此直接过。这是我在David这儿的第10个展览,我希望在做满十个展览时采取一个很个人化的角度,所以决定只取材于目之所及的周围环境,例如动物园的后墙,但这些图像同时又都是无法被穿透,没有商讨余地的。甚至那件自画像也基于妻子在我出神之际拍摄下的照片,形象不佳,但它就是一种事物的状态,年龄渐长,和被眼镜遮蔽住的无法辨清的目光。同时我也在调侃这种“艺术家审视自己作品”之类的浪漫主义概念。
当然这并不是我唯一的自画像,1975年做过第一件既不建立在照片上,也没有直接画摆出的姿势,更像是一个对自己精神状态的描摹。第二件自画像大概在1992年,透过窗户的一瞥大致能看清面部并辨识出那是我。所以此次展览开幕式上,很多人都对作品产生了强烈的情绪反应,因为这一系列非常私人化,有很多貌似的自省和内观,所以观众完全就像我想让他们做的那样,进入对浪漫主义如饥似渴的状态(笑)……。The Summer is Over这句话出自一个老朋友的父亲,也是一位艺术家。我见他最后一面时他已有些痴呆,但聚餐中他突然灵光乍现地说“夏天真的结束了”,两周后他就去世了。
∧Factory 2010
Oil on canvas
204.2 x 153 cm
∧Big Brother 2008
Oil on canvas
146.4 x 225.1 cm
∧Against the Day I & II 2008
Oil on canvas
Diptych
Left panel: 219.1 x 170.5 cm
Right panel: 231.8 x 173 cm
∧Reflections 2009
Oil on canvas
98 x 99.4 cm
∧The Secretary of State, 2005
Oil on canvas
5.5 x 61.5 cm
∧The Man drom Wiels II, 2008
Paintings, Oil on canvas
92 x 131 cm
∧Untitled
I:你觉得了解作品创作初衷对欣赏作品重要吗?
Luc:不重要。
I:但你曾说过当把所有的信息提供出来后,才能够真正开始去看。
Luc:这是我一贯的做法,因为我不相信那种自我神秘化的艺术家立场,站在墙角里时不时出来说两句聪明话的那种。所以自始至终我会把所有的资料和盘托出,大多数艺术记者喜欢这样,因为他们就会知道如何去写。但这不是重点。这个展览依旧是处理图像的表面。我之前的作品也一样,所不同的是以前往往都有一个更大的框架。就比如我画赖斯,你看到的是美国前国务卿,可那个形象也是画面本身。归根结底我所说的只是我所说的,我不是我的作品。我的作品不是我,即使它描绘的是我自己。
∧W 2008
Oil on canvas
188 x 119.4 cm
∧Die Blaue Eiche , 1998
Oil on canvas
176 × 105 cm
∧Pigeons 2001
128 x 156cm
∧Der Diagnostische Blick VII 1992
65.5x45.5cm
∧G.Dam 1978
70x60cm
图伊曼斯是一位关注问题更胜于愉悦的艺术家。他为作品倾注了一种超个人、平凡的关怀,致使普遍存在于其作品中的不安逐渐聚集升华为一种隐性的暴力。
在图伊曼斯看来,历史则因注重表现不幸的平凡而更具有价值。尽管绘画仍然是具象的,但通过复制照片,图伊曼斯选择性地重建了图像元素,对其模仿、挪用、转译,隐晦地处理冲突和问题,再加上他技巧性的叙述,似乎意图让历史在其绘画中有所觉悟。
他也从不把他的主观思想直接地表达在作品里, 而是含蓄的通过非常微妙的线索或暗示创造出一个暧昧的且并不连贯的片段或细节的拼贴作品。
或许,这就是他所要表达的另一种距离罢。
关于艺术家
卢克·图伊曼斯(Luc Tuymans),1958年生于比利时莫特赛尔,1976年在圣鲁卡斯艺术学院学习绘画,并曾就读于布鲁塞尔坎波视学艺术高等学院,随后在布鲁塞尔大学读艺术史,1985年举办了他的第一次个人画展,2001年其作品代表比利时参加第49届威尼斯双年展,2002年应邀参加德国第11届卡塞尔文献展,2007年在比利时安特卫普当代艺术馆举办《我不懂》个人画展。现在安特卫普生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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