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美文】驼铃声里落日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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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向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大西北，想领略“长城饮马寒宵月，古戍盘雕大漠风”的胜景，感受“长城高与白云齐，一蹑危楼万堞低”的雄伟。正是这种按捺不住的情怀，满载秋天的行囊，我来到了河西走廊的嘉峪关。
嘉峪关在明代长城的西端，位于汉唐的丝绸之路上，地处河西走廊中部。嘉峪关市，因市区明长城西端终点的嘉峪关而得名，原属酒泉。1955年，发现了肃南镜铁山铁矿，伴随着国家“一五“重点建设项目酒泉钢铁公司的建设，逐步发展成一座新兴的现代化城市。
这次的河西走廊之行，我是先到敦煌，然后到嘉峪关。那天早上，我从敦煌坐车来嘉峪关。穿越茫茫戈壁，在骆驼刺和红柳的风景中前行，中午时分到达嘉峪关市。稍事休息，当天下午，甘肃日报嘉峪关市记者站的站长便陪同我去看嘉峪关关城。
嘉峪关的初秋，悠扬而温怡，秋意漫洒城市，散满了沁人心脾的物象与意象，一景一物皆蕴透着秋色秋香。
进入嘉峪关景区，登上一段石阶，便看到一个狭长小湖，这就是当地著名的九眼泉湖。湖水清澈，湖边绿树成荫。湖边矗立着一尊骑马戎装的将军塑像，他就是嘉峪关的建立者——明代著名将领冯胜。嘉峪关人在这里为冯胜塑像树碑，就是为了表彰他平定河西和建立嘉峪关的历史功绩。据史料记载：明洪武五年（1372年）壬子正月，明太祖朱元璋派兵远征朔漠，大军分三路：以魏国公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出中路；曹国公李文忠为左副将军，出东路；宋国公冯胜为征西将军，出西路，取甘肃。五月，冯胜率军至兰州。随后，明军先后在凉州（今武威市）、沙州（今敦煌市）、瓜州等地大败元兵。至此，冯胜下河西，甘肃皆平。冯胜沿途巡察，看中了河西走廊的嘉峪塬，这里依山傍水，地势险要，乃河西“锁钥”之地，便在此地建嘉峪关。
嘉峪关雄姿
我们从九眼泉湖往关城走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道路两旁的柳树，初秋时节仍然枝繁叶茂，婀娜多姿。在闸门附近，有一棵两人合抱不拢的古柳树，浓荫遮地，被人称为“左公柳”。据传，清同治五年（1866年），左宗棠出任陕甘总督，指挥清军收复新疆。他率湘兵来到西北大漠，深感气候干燥，寥无生气，而又水土不服。于是，左宗棠命令筑路军队，在大道沿途、宜林地带和近城道旁遍栽杨柳树和沙枣树。自古以来在河西走廊植树最为难事，但在左宗棠的倡导和督促下，泾州以西，竟然形成道柳连绵数千里绿如帷幄的塞外奇观。后来，左宗棠的老部下和同乡杨昌浚赴新疆履职时，途经河西走廊，看到湘军所栽道柳连绵不断，触景生情，他在《恭诵左公西行甘棠》一诗中说：“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我想，这棵“左公柳”应当是那时栽种的。
我们沿着遍植柳树的大道，来到了关城的东闸门。东闸门用石条和砖垒砌而成，看起来相当坚固。进入东闸门，便是外城。外城正门城楼上悬挂着“天下第一雄关”匾。这是左宗棠题写的。清同治五年（1866年），陕甘总督左宗棠驻节肃州（今酒泉市）时，发现嘉峪关年久失修，边墙四处坍塌。于是下令整修，并亲题“天下第一雄关”匾，安置于关楼。
外城北墙下，有一座碑亭，矗立着一块“天下雄关”碑。清嘉庆十四年（1809年），肃州总兵李廷臣视察防务到嘉峪关，见关势雄伟，便写下了“天下雄关”四字，后来镌刻成碑立于此处。这大概是历史上把嘉峪关称为“天下雄关”的第一人了。
我们走进光化门，来到了内城。内城有游击将军府，也称游击衙门。还有演武场。明朝在此设置游击将军，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属于三品武官。游击将军府是个两院三厅的四合院。有一组展现明代游击将军生活史迹的雕塑，将军指点着沙盘，仿佛在筹划战事。院外演武场上不时传来阵阵厮杀声。让人联想到，历史上在这游击将军府里，有多少击筑当歌，有多少壮志和唱。将军也好，军士也罢，都听惯了燕山胡骑鸣啾啾，经历了醉卧沙场君莫笑。
沿着内城的马道，我们登上了嘉峪关关城。漫步在城墙上，看看敌楼、箭楼、角楼，抚摸着瞭望垛口，如同走进了浩瀚的历史长河，有一种梦回大明的感觉。那飞檐凌空的城楼讲述着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那已经整修一新的城墙见证着沧桑岁月的变迁。我在城墙的垛口上，极目远方，无际的戈壁滩任我思绪飞扬，使我领略到“大漠风尘月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鏖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的威武雄壮，体会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悲怆，有多少边关将士血洒疆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缕缕秋风向我们诉说着那戎马倥偬岁月。边关将士保家卫国，视死如归的精神永存。
我们从城墙下来，走出内城的柔远门向嘉峪关门走去。“柔远”二字，意思是明王朝对关外各游牧民族实行怀柔政策，安抚边远地区，以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
嘉峪关门就是外城西门，城门洞的地上是条石铺成的通道。明代，人们在此办理出关证件前往西域。“多谢有情关上月，照人西去又西还。”通道上有车辆往来压出的一道道车辙，仿佛告诉我们，有多少边塞别离，多少马革裹尸；又有多少宁静祥和，多少丝路繁华。
我们走出嘉峪关门，回望关楼，高耸的关楼上悬挂着“嘉峪关”三个大字，相传是清朝乾隆皇帝所题。往前望去，是逶迤的明长城和白雪皑皑的祁连山脉，一轮红日正从祁连山上落下。关前的戈壁滩上，有一队骆驼，一群游客骑着骆驼正往关城走来，驼铃声声。
“华岳云台万里情，高秋落日眺秦城。”烽火，流年，红尘，沧桑。让我为筹边的壮士唱一曲“大风歌”，为今天的和平年代吟一阕“岁月静好”。
编辑：邓晨 审核：杨圣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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