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沟走出的大艺术——记寻乌籍书画家卢是

作品《东方欲晓》

作品《播种》

近日，全国政协常委、中国美术馆馆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吴为山，在高规格的《艺久情长——卢是百年诞辰美术文献展》开幕式上致辞说：“卢是先生是一位值得研究的教授、艺术家。”“举办此次展览，也是中国美术馆人不忘初心，对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中国现代美术教育史上作出贡献的艺术家的深切怀念。”

卢是，寻乌县项山镇卢坑村人。他生于1918年，1936年走出边远深山考取杭州艺专，1992年在南京逝世，他一生低调但艺品犹高。笔者与卢是既同乡又同行，1984年提议邀请他出席了赣南中秋画会，1990年又约他与我及林植松、刘锦洲在家乡举办了“寻乌四人画展”，他辞世后我与其子卢夏保持着联系，故对卢是算是较为熟知了。

少时卢是，是立志美术的好青年。

卢是从小随父学画，七岁就在自家村口石头上用铁钉刻了一匹骏马表达奋发之志，十九岁时他决然辞去吉潭小学美术教员的工作，备考外地美校。在父亲的暗中支持下，他瞒着母亲，卖掉几石谷子做盘缠，秘密离家，步行至吉潭，坐小船6天达赣州，再换船5天到南昌，又转火车一天，风雨兼程12日，于开考前一天赶到杭州，终于考取了当时最高艺术殿堂——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与后来大名鼎鼎的吴冠中、罗工柳、赵无极、朱德群等成了同学。进校时，操一口寻乌乡音，连“木炭素描”是什么都不知道，学习格外刻苦，“拼、夺、争、赶”，深得老师、同学赞赏，被公推为1936级级长。最后，由于他书画兼优，学校请他为每位同学填写了毕业文凭。

青年卢是，是不怕吃苦的探索者。

卢是在杭州艺专，从预科（高中）到大学，正值抗日战争，学校多次搬迁。在颠簸中学了六年后，1942年以优秀的成绩毕业。

这时，一来出于对国家历史文物的向往，二来为了挣钱回报父亲举债供其读书，经先期去敦煌考察的江西老乡雷震推荐，得团长王子云老师恩准，立即独自离重庆至敦煌，成为中国最早考察敦煌文化的“教育部艺术文物考察团”一员，从事绘画和摄影工作。然而，此团虽“国办”，但比起当时也在敦煌临摹的张大千有钱自雇热贡画师来，条件相差甚远。可是，卢是有寻乌客家人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苦水井边烤羊肉，马粪堆里地铺宿”，他在日记中写道：“大地一片苍茫，前途并没有路，我只带了指南针和地图。”“以骆驼的毅力前进，艰苦奋斗是你唯一的道路。”一年多里，卢是常啃着干粮，有时点着油灯，临摹了敦煌壁画50多幅，最大的竟超过8米长；拍摄了大量实物和工作照；还收集辑录了敦煌民间木刻。这些都成为中国传统文化和敦煌艺术研究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料。1943年1月，该团在重庆中央图书馆举办的“敦煌艺术文物展览会”上，卢是作品轰动一时，著名人士郭沫若等前往参观，赞赏有加。

画家卢是，是多才多艺的艺术家。

卢是出生在一个祖父辈都嗜书善画的家庭，父亲卢实夫是本县名画家和教师，他立下“人以发财教子，我则美术传家”的信条，对卢是管教甚严，督其从小读书习画，使其矢志设定自己始终不渝的艺术追求，“做一个诗书画全才的艺术家！”考取杭州艺专后，得到当时一流画家林风眠、潘天寿、吕凤子、吴大羽等名师培育，初学图案，后转绘画，兼修书法诗词，中西融会，练就了扎实的基础，收获了广泛的修养。

1944年起，卢是先后在正则艺专、国立社会教育学院、苏南文化教育学院、江苏师范学院、南京师范大学任教，一边传教授业，一边进行艺术创作。在油画、中国画、版画、书法各领域多有建树且独具一格，这样全能的画家，全国都不多。早年，潘天寿就赞他“戞戞独造，不落凡丘”，吕凤子誉其“中国风木刻大妙”“书法上有殊才”，最近中国美协副主席冯健亲又评其“造型功力深厚，画面形象厚重”。

卢是有着多才多艺的书画造诣：《敦煌临摹壁画时期的张大千》，是1942年的毛笔速写，即兴写来，生动传神，足见功力。当时张大千甚欢，立即回赠了书联；套色木刻《播种》，作于1955年，此画立意深远，艺术完美，古老的敦煌壁画和民间木刻之优长，被吸收发扬得恰到好处；《东方欲晓》是一幅画于1962年的油画创作。此画描写红军在晨曦中踏上征途，青山巍巍，红旗猎猎，色调浓重，用笔洒脱，简练概括，大气磅礴地把毛泽东《清平乐·会昌》诗的意境表现得淋漓尽致；卢是擅国画山水，他工作较久的四川峡谷之险峻，太湖风光之秀丽常见其笔下。然而从他作于1980年的中国画《晓雾》中，我突感受到生其养其的寻乌项山卢坑景象。他家的房子正如画中山坡上的老屋，山下的水口也正像画中那样，古树参天常被晓雾萦绕，小溪流水潺潺，石阶通向远方。这里走出了大画家卢是和名画家卢英芬、卢敦良以及卢是的儿孙辈青年画家,这样的地方，说它风水宝地、誉它人杰地灵毫不为过。卢是以饱含深情的笔墨，含蓄而凝练地画出了她的风骨和灵气。也许此画不一定是故乡写生，但“我家居山谷，西面翠屏开……”的恋乡情结，常在其画中可见；卢是是画家，但自幼醉心书法从不间断，早年力攻隶书，晚年多作行草，最后成了自己“书体雄强，剑拔弩张”的独特风格，从他的书法里，似可看到寻乌最高峰项山的风骨。

纵观之，卢是最重要的艺术特征，恐怕就是“西风东鉴”“书画相融”了。这次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学术研讨会上，专家们高度赞赏了卢是的这些艺术品质。其家属选捐的卢是一批代表作，成为国家美术馆永久的收藏。越来越多的人将会记住这位从赣南山沟走出来的大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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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蓝玉林

编辑：刘佛先

来源：赣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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