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学科过时了?这里有个凭社会学逆袭的故事
连接改变教育
社会学,这个在多数人看来多少有点虚无缥缈的专业,并不是一个通往致富道路的捷径,却能够帮助刺激任何一个无精英背景的人获得长期的成功,也能帮助少数族裔学生找到自我认同。大西洋月刊上发表的这篇文章,就与大家分享了一个学生如何凭借社会学逆袭的故事。
文 | George Anders
译 | Sherlock
编 | Monica
Garcia是一个美国女孩,从小在南加州长大,从小成绩就很糟糕,对自己的人生也毫无规划。20岁高中毕业后,就早早嫁给了一名海军。不久,她丈夫被派往了伊拉克。她对未来感到更是迷茫了。
或许是对维持生计的工作感到乏了,2001年,Garcia决定报加州圣哈辛托山社区大学中的一些课程。
一开始,没人把她和“出色”两个字联想在一起。一位心理学教授Maria Lopez-Moreno回忆道,Glacia坐在教室的中间,摆弄着一条奶油色的围巾。然后有一些东西吸引着她。犯罪行为基础课一番激烈讨论后,Lopez-Moreno把这位新学员叫到一边,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于是Garcia讲述了自己的人生故事。她在高中毕业后嫁给了一名海军,看着他前往伊拉克,然后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Lopez-Moreno动容了:“我得建议她做些什么。”
在教授的鼓励下,Garcia申请了圣哈辛托的荣誉课程——然后,她的人生开始了转折。
在这个小班级里,同伴们都积极向上,Garcia第一次获得了全A的成绩。同时,她凭借自身的多文化经历(菲律宾和爱尔兰)成为了各种活动的领导人物。在毕业之前,她获得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录取,在那里她将获得本科学位。
超越自我的勇气从何而来?社会学
对于Garcia来说,从社区大学到伯克利的跨越非常冒险。进入这所著名大学的戏院后,她和她第二任丈夫都缺少现金,导致很多时候吃泡面度日。只拿了部分奖学金,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最大化地得到经济资助。为了生存,Garcia在奥克兰一所小学的娱乐中心兼职教授艺术。
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大学学业变得更加不可能了。第二个学期,Garcia开始寻找她现在称为“一系列由小基金提供的可观奖学金”。很多人愿意帮助她。没过多久,她就可以全额上伯克利了。她的资金负担减轻了,但她忘不了初次陷入困境的那种感受。
她开始意识到社会学最严重的问题:弱势群体该如何在一个他们不了解的世界中维持生计?能怎样改善他们的生活?
同时,在伯克利教授的帮助下,Garcia对自己的未来做好了打算。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在一名教学生进行实地调查的越南海军Martin Sanchez-Jankowski那里学习了民族论。他带Garcia去奥克兰法院观察法官行为,提醒她留意种族的不同对于法官判决的影响。她学习了怎样做笔记,怎样清楚地表达她的理论和假设,以及严格地工作,经得起同伴的监督。她的教授们或许会留在学术界,但她会被训练成对这个世界有影响的人。
社会学文凭能用来做什么?
Garcia在毕业后的第一年尝试了许多不同的工作。她花了两年在一个整顿退伍军人的非盈利组织工作。之后,她花了三年在劳动局工作,做了许多与雇佣军人相关的事情,她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最终,她进入数字技术相关行业,那种超前感让她感觉无法抗拒,比政府提供稳定职位更令人无法抗拒。
像Lyft, Airbnb和Instagram,赋予了大众权利,给人们提供打车、寻找住宿、或是分享照片的工具/平台。相较而言,在一个过时网站上更改陪审团的日期都要鼓捣好一阵。加上一些技术差距,Garcia最终决定自己去学习一些尖端技术。她报了数字销售的晚课,在18个月内学习这些知识,随后,她开始寻找一份具有影响力的政府工作。
她把自己描述为“官僚主义忍者”,她从不隐藏自己20岁之前暴风雨般的旅程。相反,她将其视为有价值的资产,用来帮同等境遇的人争取权益。
在2014年,Garcia以桥梁建筑师的身份加入了奥克兰市,她能够代表城市的400,000居民,改善在线政府服务。这不仅仅是技术升级的一次尝试;这需要对奥克兰提供的服务方式进行基础性思考。城市工作者和不耐心的公众之间将会有一个缓冲。权力社会的结构将会得到变更。为了完成这一过渡,让一个了解数据的社会学家加入非常有必要。
“我知道没钱买电脑是什么感受。”Garcia说,“我是那种会在会议上问:’不管这个新的app能否在iPhone上运转,它可以在一台旧的、公共图书馆的电脑上运转吗?有些居民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才能接触到它。”
一次下午茶,Garcia激动地告诉我她和其他城市交流管理者在项目上的进展。如果街头艺术家想要被更多人了解,Garcia可以在社交媒体上为他们宣传。如果垃圾过多,新互联网软件可以让居民进入城市的Facebook页面,在数秒内进行服务。
Garcia想象着未来有一天可以简化市政工作的流程。在每个项目初级阶段,城市的Twitter账号都会发出布告。数字技术的其他方面可以帮助居民更快地联系到政府的任何一个部门——无论是想报名夏令营,还是向市长提出建议。
Mai-Ling Garcia
人文学科的5个优势:不直接致富,
却帮助获得成功必须的视野
Garcia最终成为了加州奥克兰地区的一个高级数位策略师。她不靠M.B.A.或是技术学位,而是在社会学领域推进自己的事业。
社会学,这个在多数人看来多少有点虚无缥缈的专业。
文科一向被认为是与“特权”联系在一起。这得怪古罗马演说家Cicero,他捍卫“适合自由人的大脑学习”,反对适合低阶级商人的实操性“仆人”技艺。以至于在今天,人文学、社会科学等文科专业仍然被描绘为只有富有的、出身名门的学生才能负担的精英专业。
但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一刻板印象已经开始瓦解。在2016年,美国大学与雇主协会(NAC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olleges and Employers)调查了5013名毕业生的家庭背景与学术方向。大多数就读人文学或是社会科学专业的学生(占33.8%)是他们家庭中第一代获得大学学位的人。
追求文科道路并不是致富的捷径。第一份工作的薪水与技工学校的护理、会计、计算机科学等领域来说偏低。尤其是对于第一代的学生来说,他们没有家庭的援助,去接触到高层的雇佣者。NACE发现第一代的学生毕业后的平均工资为43320美元,比是那些书香门第的学生低了12%。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文科毕业生的收入一般会大幅增长,尤其是那些追求更高学位的学生。近期,布鲁金斯学会汉密尔顿项目的分析显示,历史专业的学生通常在完成法律学位后成为高收入的律师或是法官。许多哲学专业学生将他们的分析、辩论技巧运用于华尔街的工作。国际关系专业的学生则在做大公司的海外决策。
对于大学领导来说,文科能吸引不同社会经济阶级的人是一件激动人心,却又令人敬畏的事情。就好像宾夕法尼亚州富兰克林与马歇尔学院的校长Dan Porterfield指出的那样,第一代学生“也许会在进大学时想:‘我想当一个医生。我想帮助他人。’然后他们发现了人类学、地球科学、和其他更多的新领域。他们开始想成为一名作家,或是一个企业家。他们发现:‘我以前没有足够宽广的视野理解如何为这个社会做出不同的贡献。’”
仔细观察文科毕业生的事业轨道会发现五个明显的因素,首先一条就是:它能超出传统课堂,可以刺激任何一个无精英背景的人获得长期的成功。
来自导师的支持是一个重要的早期推力。在一个包含1000名大学毕业生的调查中,大湖学院协会(Great Lakes Colleges Association)的主席Richard Detweiler发现,有导师指导的学生之后成为领袖的概率高两倍。
其他正面的因素包括:
在大学后坚持学习;
移居美国主要工作中心西雅图、硅谷、或是华盛顿地区的意愿;
走向远大梦想的胆量。
最后,对于那些没有出身名门,但进入到大学就读的学生,尤其是那种可以告诉你选什么课,或是如何获得暑期实习的学生来说,可以从以建立职业网络和和社会资本为目标的项目中获益。
人文学科,帮少数族裔学生找到自我认同
“为美国而教育”(TFA / Teach For America)前任总经理Aimee Eubanks Davis建立了非盈利组织Braven,旨在校园里为学生提供就业准备指导。
在2014年初次启动,Braven已经在新泽西州纽瓦克的罗格斯大学,和加利福尼亚州的圣何塞州立大学,为超过1000名学生提供了服务。接下来的目标是将服务范围扩展到中西部。Braven将文科专业的学生和有着职业文凭的学生混合在一起,让所有人都可以互相学习。
在2015年,Braven纽瓦克地区有一名学生名叫Dyllan Brown-Bramble,他是一名插班生,心理学成绩十分突出,感觉与新泽西的校园格格不入。从父母家出来后,他通常会在上课时间10点前的几分钟到达罗格斯大学。下午的课结束后,他会回到B号停车场去开他2003年的桑塔纳。3点50分时,他就离开了。
Brown-Bramble的父母是来自多米尼加的移民。他的父亲经营一家小建筑公司;他的母亲毕业于巴鲁克学院,管理一所旅游资讯所。私下里,这个罗格斯大学的学生对自己的父母感到十分骄傲,但是把他加勒比的血统解释给陌生人也毫无意义。他人的回应通常都不太自然。有些人想着他是又脏又穷的难民的儿子,努力摆脱过去的阴影。还有人假设他是世界级别的天才:“会飞的天体物理学家。”这根本不是他本人。
Dyllan Brown-Bramble
有一天,Brown-Bramble收到一封校园邮件,鼓励学生们参与Braven职业加速器的晚间工作坊,他接受了这个机会。“我知道理论上我该在大学里社交。”他后来告诉我,“我想:好吧,这是做点事情的机会。”
突然之间,罗格斯大学变得吸引人。整整九周,Brown-Bramble和其他四个不同肤色的学生成为了晚间同盟。他们每周二六点在空教室见面,创建领英档案,联系模拟面试。在一个与他们有相似背景的志愿者教练的帮助下,他们收集当地实习的信息。他们像一个团队一样联合在一起,讨论每个人每周的开心事和烦恼,互相鼓励着继续实习并向更好的方向努力。“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Brown-Bramble回忆道,“如果我们中的一个成功了,那么我们所有人都成功了。”
大多数志愿者教练也有着少数族裔的背景。Josmar Tejeda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五年前从新泽西理工学院毕业,从社交媒体到石棉督察都做过。作为Brown-Bramble小组的教练,Tejeda了解前方道路的艰难,并不断保持乐观。
“保持真实。”Tejeda在学生讨论案例研究与自身目标的时候不停告诉他们。所有人都做到了。作为房间里唯一一个黑人或是拉丁裔者的感受?总是被询问‘你从那里来?’,感觉很尴尬。
“那是一种释放。”Brown-Bramble告诉我。周围都是一些共鸣的同龄人,Brown-Bramble发现了可以在职业面试中分享他的文化传统的新方法。他有许多来自美国的加勒比亲戚都不知道如何填写政府表格。作为一个男孩,他需要帮助他们,做这些都没关系。事实上,这就是潜力。Brown-Bramble说,“我可以将不同背景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个夏天,在提倡劳动力多样化的非盈利组织Inroads的帮助下,Brown-Bramble进入一所医药制作公司——诺和诺德公司(Novo Nordisk)的监察部实习。他希望之后能开自己的公司,专门帮助创业公司启动。他告诉我:“我希望可以帮助更多企业家在纽瓦克工作。”
原纽瓦克罗格斯大学的高层管理者,现任伊萨卡学院的校长Shirley Collado说,许多与Braven一样的组织者都相信“群体的力量”。她解释道,当学生们融入一群值得信任小群体之中,公正就扎根了。大讲座和独立作业都没有效果,因而这些由激励驱使的教练与学员组成的联盟成为替代品。Collado说:“你建立了过去从没有出现的社会资本。”
“为美国而教育”(Teach For America,简称“TFA”)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教育网络,旨在解决教育中的不平等问题。
文章来源:大西洋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