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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死辱母者》是如何传播与发酵的?

2017-03-31 海纳研究院 学术那些事儿

本图与正文无直接关系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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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发现,在本次事件传播过程中,总免不了网易的身影,编辑改标题的动作,极大地影响了传播,而一个“强标题”和一个“弱标题”之间,存在着“传播力”的天壤之别。


文| 海纳研究院








大部分人意识到被《刺死辱母者》新闻刷屏,是源自微信朋友圈,时间从3月25日周六10时43分开始

这是南方周末微信公号推送这篇新闻的具体时间节点。


很少有人知道,早在2天前,也就是3月23日10时07分,南方周末官网早已发布此稿。虽然发稿后的当天,底下已有不少评论,但在互联网上并未引起任何传播。


南方周末发稿时间节点。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那么,此事件是如何发酵的?在这2天时间差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谁才是此事件的关键传播者?


目前,南周稿已引起大量媒体转发。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辱母事件整体传播趋势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失落的南方周末

截至3月27日晚21时,在南方周末官网首页,《刺死辱母者》位列十大热门新闻排行第一



如今,再打开这条新闻,会发现标题下方,有这样一行字:最后更新:2017-03-24 09:29:18



或许出于某种理由,南都的编辑对此稿进行了更新发布,导致时间也被同步更新,其原始发稿时间被抹去

事实上,通过海纳大数据,我们清楚地观察到,此稿的首发时间节点是3月23日10时07分


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翻阅该稿底部评论亦会发现,最早一条评论产生于3月23日10时28分。也就是说,无论怎样,此稿的首发时间节点不可能晚于10时28分。



而南周官方微信号推送此文的时间是3月25日10时43分,与官网首发稿之间存在大约2天的时间差。



回过去翻看南周微信号在23日、24日推送的稿件,也很有意思:一篇是《送别离任官员的讲究》 ,一篇是《房企们为何集体重返三四线城市?》。



也就是说,23日、24日两天,南周微信公号编辑并不认为《刺死辱母者》的重要性胜过上述两条稿件。

 那么,是什么让编辑在25日改变主意,决定推送《刺死辱母者》



关键传播者网易

我们通过海纳大数据系统还发现一个线索:在南周官网发稿的一天后,即3月24日9时41分,此稿被章丘人论坛转载。

 章丘位于山东境内,距离聊城约170公里,开车约2小时20分就能抵达。

虽然有地缘优势,但此稿在论坛里没有引起任何关注。截至3月27日晚21点,其阅读量仅3042,网友回复仅1条。


论坛截图


转机发生在当日下午。 24日14时51分,凤凰网某位新闻编辑发现此稿,并迅速将原先的标题《刺死辱母者》,改为《山东:11名涉黑人员当儿子面侮辱其母1人被刺死》



我们必须承认,原标题很有逼格,也符合南方周末的媒体基调,但这个标题显然不利于传播。

 而在经历了关键性的改标题后,此稿终于引来第一波大规模媒体转发


凤凰网改标题后,此稿即引起大规模媒体转发。

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刺死辱母者传播趋势图,图上一共有4个传播小高峰。

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有趣的是,差不多同时,网易的新闻编辑也发现了此稿。无独有偶,编辑显然也对南周的原标题不满意,于是将标题改为《女子借高利贷遭控制侮辱 儿子目睹刺死对方获无期》

此时是 3月24日15时13分,距离凤凰网转载此稿,仅过去22分钟



但这仅仅是第一个关键动作。第二个关键动作是渠道的转移

据海纳大数据数据显示,网易新闻APP在同一时间节点同步转载此稿,标题变成了《母亲欠债遭11人凌辱 儿子目睹后刺死1人被判无期》。

此标题与网易网站的标题有明显不同:“女子”变为“母亲”,并突出具体数字11人及死亡人数1人。

改标题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将新闻在重要的位置呈现。至此,网易新闻app的编辑很可能将此稿提到了新闻频道首页。 



可以说,这一改动,令此稿变得更为吸睛,更具传播力。

暴力,性,金钱,是用户关注的永恒焦点,而这三个元素,恰恰在此稿里均有体现。

在此,佩服一下网易编辑的功力,眼睛很“毒”。


凤凰网、网易客户端的稿子被大量转载。

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尽管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转载,并对原标题做了修改,但网易之后的传播势能却异乎寻常地惊人,将凤凰网远远甩出身后。

目前在互联网上,涉及该事件的报道中,没有任何一条报道的用户评论数可以超越网易转载稿。截止3月28日12时,网易用户评论留言已过237万条。而凤凰转载稿下的评论仅为3600条


网易转载稿评论数已过237万条。


凤凰网转载稿评论数3600条。


网易转载稿中,第一热门评论的点赞数已过10万+次,内容只有三个字:“这社会……”;点赞数第二高的评论则质疑遇到类似情况到底要如何正确处理冲突,同样被赞了10万+次。


点赞数第一的评论。数据来源:海纳紫藤


点赞数第二的评论。数据来源:海纳紫藤


点赞数第二的评论。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点赞数第三的评论。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点赞数第三的评论。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推波助澜的评论员们

微信公号“晒爱思PsyEyes”是针对辱母事件发表评论的第一个自媒体。

 3月25日,“晒爱思PsyEyes”推送评论文章,从法律角度质疑判决结果,标题更是生猛:《人民性 | 辱母杀人案:冷血的法律羞辱人民》

 目前,出于某种不可获知的原因,该文已被删除,难以追踪其具体数据。但是,我们依然可以从别家转载里获得一些信息。

 本文作者唐映红在文中这样写道:截止到我写完这篇文章,(网易新闻app下)读者的留言达到罕见的超过一百五十万条。



我们从海纳大数据发现,此文的推送时间是3月25日10时49分。此时,距离网易新闻app转载此稿,仅过去短短20小时


“晒爱思PsyEyes”评论文推送节点。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经过20小时后,评论数即达150万条。什么概念?相当于平均每小时即产生7.5万条评论,每分钟产生1250条评论,每秒产生21条评论。数量可谓惊人。

 可能同样出于抢先发声的目的, 25日15时49分,凤凰评论推出评论员西坡的文章,标题《辱母杀人案:不能以法律名义逼公民做窝囊废》,行文相对温和,被31家媒体转载,传播总量76 篇。


凤凰评论稿发布时间节点。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凤凰评论稿传播路径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此时,在澎湃新闻的办公室里,第二落点稿件尚在酝酿,澎湃新闻记者尚在梳理判决书、采访律师。

事实上,随着事件发酵,细节挖掘与评论员文章开始相互交织,轮番上演。之后,两篇重磅评论的推出,将此事件再一次推向高潮。

人民日报旗下微信号“人民日报评论”于25日23时36分推出评论文章《辱母杀人案:法律如何回应伦理困局》。

人民日报海外版旗下微信公号“侠客岛”则于26日0时41分推出评论文章《辱母杀人案:对司法失去信任才是最可怕的》;两者间隔只有1小时5分钟。


人民日报评论推送时间节点。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侠客岛评论推送时间节点。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再一次感叹媒体人的艰辛。当评论员们敲字如飞的时候,公众早已入睡。为了让公众第二天醒来能第一时间看到文章,评论员们简直是争分夺秒。



人民日报文章阅读量、点赞数、前三条用户评论截图。



侠客岛文章阅读数和点赞数。


侠客岛评论文章点赞数前三条的用户评论截图


2篇评论文章的网民情感占比图,愤怒的情感占了大多数。

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目前,两篇文章的微信阅读量均过10万+,同时获大量转载,分别被112家、172家媒体转载、传播总量分别是340 篇、441 篇。


侠客岛评论文传播路径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人民日报评论文章传播路径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杀进第二落点的媒体们

相信在网易新闻app转发后,24日当天,一些敏锐的媒体记者已经意识到,要想还原更多真相,此事必须继续深挖。

在第二落点的报道上,澎湃新闻率先出稿。3月25日23时31分,澎湃新闻发布稿件《山东“刺死侮母者”案证人讲述民警处警细节:开着执法记录仪》,更多细节浮出水面。

 可想而知,这篇稿子几乎是记者、编辑连夜赶出来的。

 此稿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截至3月28日11时,其传播总量达133 篇,参与转载的媒体包括人民日报app、新浪、网易、凤凰网等59家。唯一的遗憾可能是,标题关键词用的是“侮母”,而非传播力更广的“辱母”。


澎湃稿件传播路径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另一方面,人民日报app于第二天也就是26日11时发文称,山东高院已受理原告及被告于欢上诉,再度引发包括网易新闻app在内的众多媒体转发。


人民日报app截图


山东高院回应稿传播路径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随后没多久,人民日报微信号推出一文,集合最高检、山东高院、山东省公安厅、山东省检察院等多部门回应,让人们对这起事件产生更多议论与猜测。


人民日报微信号截图


第一财经以此为基础和开场白,在3月26日22时28分发布第二落点稿件,从涉黑高利贷链条角度,对辱母事件进行追踪报道。虽然晚于澎湃新闻1天时间,但截至28日11时,依然引起95家媒体转载,总传播量175 篇。


第一财经稿子的传播路径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媒体与公众似乎并没有厌倦这样的细节披露。3月27日,中国青年报一篇《辱母杀人案细节:目击者称于欢被椅子杵后反击》,虽然发布时间完全处于劣势,但其传播力甚至高于澎湃新闻及第一财经。

截至28日11时,此稿先后被180家媒体转载,传播总量达357 篇。


中国青年报稿件传播路径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新京报第二落点报道《多方介入“辱母杀人案”调查,于欢改判正当防卫有无可能性?》,于26日13时在新京报微信公号推送。


新京报微信号推送稿件截图。截至28日15时22分,该稿阅读量6万+


2小时后的15时25分,又是网易对其进行转载,标题被改为《“辱母杀人”于欢改判正当防卫可能吗 律师:很难》。

截至28日15时30分,其网易转载稿的评论数已过45万+,成为该事件中,评论数排名第二的新闻报道。



该稿中,辩护律师的判断无疑再次刺痛公众神经。通过海纳紫藤数据,我们发现,排在热门评论第一位的评论称:“违法的成本低,守法的成本很高!”该评论被点赞4万+次。


紫藤评论截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此稿件的网民情感占比图。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新京报稿传播路径图,该稿总传播量158篇,被73家媒体转载。

数据来源:海纳大数据



我们的总结


1



南方周末的记者依然保持着较高的职业素养,其报道专业、用心,必须给予肯定。但可惜的是,原稿标题没有传播力,虽然符合南周一惯的调性,但在一开始非常不利于传播;


2



我们会发现,在本次事件传播过程中,总免不了网易的身影,编辑改标题的动作,极大地影响了传播,而一个“强标题”和一个“弱标题”之间,存在着“传播力”的天壤之别


3



不可否认,如今信息的传播已真正被移动端把控。本次事件中,真正扮演“引爆者”角色的是网易新闻app,顺理成章地将PC端的传播引到了手机端;


4



由于事件本身存在大量值得讨论的议题,我们无法忽视用户评论在本次事件中的作用,而用户利用手机端进行评论已经成为主流,在短时间内即成为传播大杀器;


5



在这里,再次表扬澎湃新闻,第二落点报道迅速,之后各家媒体的跟进速度与细节挖掘也相当出色;


6



从传播角度看,本次事件的传播高峰主要集中在3月25日-26日,而当26日上午,山东高院、省公安厅、省检察院做出回应后,各方角度几乎已被挖尽,截止目前,我们已很难看到更多新内容。

也就是说,本轮传播已告一段落。但是,毋庸置疑本事件还会继续发酵,二审是确定的事情,媒体们还会继续追踪和报道于欢案件,目前只是第一波传播告一段落而已。


(海纳研究院隶属于天津海纳媒体大数据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专注于大数据在媒体领域的应用方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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