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医疗】中国狂犬病防控现状概览

刊物介绍

《全球健康医疗动态汇编》由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 华侨华人研究院 /21 世纪丝绸之路研究院/海国图智研究院联合出版，对全球公共卫生事务和医疗健康政策经济进行整合，并在每期设置专题，通过撰写有价值的原创文章和论文编译对热点事件进行追踪。以通过多方面的公共卫生研究，为全球的健康协作治理提供多样化的思路，并为读者提供更加客观、更具时效性的资讯与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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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陈奕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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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种古老的主要由动物传播给人的传染病，狂犬病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旦发病致死率几乎为100%的烈性传染病。根据中国疾控中心的定义，狂犬病是一种人畜共患疾病，由被感染的家畜或野生动物通过咬伤，抓伤，或与受到感染的唾液密切接触传播至人，在中国属于乙类传染病。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信息，狂犬病是一种被忽视的热带疾病，主要影响偏远农村地区的贫困和脆弱的人群。除了南极洲，世界上所有的大洲都存在狂犬病，但95%以上的死亡病例发生在亚洲和非洲。名如其实，人类狂犬病死亡病例绝大多数由狗引起，高达99%的人类病例均由狗传播。在中国，从1996至2019的24年间，中国的人狂犬病流行状况经历了由1996年的低谷攀至2007年的顶峰，其后一直缓慢下降的过程，总数为31995例，平均每年1333例。

图1 ：1996-2019（10月）中国报告的狂犬病发病宗数

上图展现了中国1996-2019年24年间狂犬病总数的变化趋势。清晰可见的是，中国到目前为止依然是狂犬病的疫区，在最近的2019年仍然有241例狂犬病病例发生。但和2007年的峰值相对比，这十几年间中国狂犬病病例呈现稳定下降趋势，可见其在狂犬病防控上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从狂犬病的感染人群分布来看，根据2012-2017的数据，中国人狂犬病多发于男性和农民，大约占感染者总数的70%。学生和儿童的感染率较小，感染人数分别约占总数的7.8%和5.6%。另外，从狂犬病地域分布来看，中国大部分人狂犬病例集中在中南部省份，且所有省份均有分散的病例，少有集中爆发，广东、广西、贵州和湖南为狂犬病高发省份。

这些数据说明了目前中国在狂犬病防治上几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其一，中国总体上在人狂犬病防治上经历了跌宕起伏的过程，在最近的十几年间有明显的改善。其二，中国总体上依然是人狂犬病较为严重的疫区，每年依然有过百死亡病例。本文将会分析，在目前已经存在安全可靠疫苗和成熟的狂犬病预防程序的前提下，中国防控人狂犬病的历史进程，以及其中存在的问题 。

狂犬病在中国流行时间长。最早自春秋战国时起，狂犬病已经在中国存在了2500年有余。古代医书中已经对狂犬和单纯的犬咬人加以区别。民国时期至1949年，狂犬病盛行于各个省份，每年大约有5000例，发病率高达1.2/10万人。新中国成立后，狂犬病被定为乙类法定报告传染病，并且于1956年出现第一次流行高峰。结合前文所述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情况，中国人狂犬病疫情在前期 快速上升并在多地蔓延，高发省份增加，并且在07年到达另一个峰值后稳步下降。

中国狂犬病疫情一个重要的特征即为以农民感染最为突出，这也符合WHO指出的世界狂犬病流行趋势。根据2013年的数据，92.5%以上的感染者生活在偏远的农村，可见在中国，农村人口是狂犬病的高危人群。通过分析，其高发的主要原因可能有以下几项：

（一）中国农村区域的犬和猫的数量很多，且绝大多数的农户不会送自家散养犬猫去接种狂犬病疫苗，流浪猫狗的免疫覆盖率也很低。在南方，农村犬密度高达15-20只/100人，猫则是5-10只/100人，犬免疫率为10-20%，猫则基本没有，无法形成免疫屏障来阻止狂犬病在动物群中的流行。

（二）在被犬只咬伤后，受限于知识水平、经济条件以及客观医疗条件，人们没有及时得进行狂犬病暴露后的预防措施，即为用肥皂水清洗伤口并且接种狂犬病疫苗和免疫球蛋白。

（三）在农村地区，由于经济、教育水平的相对落后，狂犬病的知识也很匮乏。据调查大约只有50%的农民知道狂犬病发病后100%的死亡率，只有30 %知道必须及时的清洗伤口，暴露后就诊率也只有65%。相对的，由于欠发达，有资质的医疗机构和训练有素的医疗工作者也相对较少，无法满足就诊要求，疫苗储备和管理也存在很大的问题。

总体而言，在涵盖了中国大部分狂犬病病例的农村地区，传染源的控制不当（猫狗数量庞大且免疫率极低）、公共健康知识宣教的缺乏以及客观上医疗条件的欠缺，均导致了农村地区狂犬病的高度流行。结合实际来看，广东、广西、贵州和湖南这几个高发南方省份都是多山地地形，山地农村地区经济不发达、医疗条件欠缺并且交通不便，居民就医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此，不论从主观还是客观的角度来看，居民在可能暴露于病毒后，都存在相当程度的就医困难。一方面意识缺乏，而另一方面接种疫苗和免疫球蛋白的成本又太高。

事实上，如图1所示，中国在近年来的狂犬病防控上已经取得了稳定的进步。多部门都颁布了在不同领域的狂犬病防治方针，如农业部印发了专门针对动物的《国家动物狂犬病防治计划2017-2020年》，中国疾控中心则更新引发专门指导各地疾控部门的《狂犬病预防控制技术指南》。总体而言，政府从狂犬病的监测、报告、狂犬病数据收集、暴露后的预防手段和疫苗接种、以及监测系统的组成和职责都做了详尽的分类。这些措施在近年来起到了相当理想的效果。大部分的城市地区都有动物咬伤门诊专门处理动物咬伤已经狂犬病的预防。但是，正如农村地区所展现的状况，中国目前的狂犬病防治还存在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即主要传染源犬的疫苗接种率太低，无法形成免疫屏障来屏蔽传染源。相对地，疫苗资源广泛地流向富裕的城市人口，难免造成一种资源的浪费和低效。狂犬病研究专家严家新和徐葛林呼吁，中国目前狂犬病防控的关键是尽快批准优质廉价的兽用灭活狂犬病疫苗，使狗的接种率提升，从而从根本减少狂犬病的传染和发病。

参考文献

[1]: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狂犬病专页  http://m.chinacdc.cn/jkzt/crb/yl/kqb/

[2]: 世界卫生组织 狂犬病专页 https://www.who.int/zh/news-room/fact-sheets/detail/rabies

[3]: Analysis Strategies for Rabies Prevention and Control in China, Jia Li, Leitai Shi, Yunpeng Wang, Shouchun Cao, Journal of Applied Virology: http://www.biosky.org/pub/index.php/jav/article/view/86

[4]: 刘振轩 《台湾及大陆地区狂犬病历史及防治回顾》 2013.11.26

[5]: 严家新 徐葛林  《当务之急：尽快批准质优价廉的兽用灭活狂犬病疫苗上市》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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