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医疗】疫情阴影下的结核病防治

刊物介绍

《全球健康医疗动态汇编》由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 华侨华人研究院 /21 世纪丝绸之路研究院/海国图智研究院联合出版，对全球公共卫生事务和医疗健康政策经济进行整合，并在每期设置专题，通过撰写有价值的原创文章和论文编译对热点事件进行追踪。以通过多方面的公共卫生研究，为全球的健康协作治理提供多样化的思路，并为读者提供更加客观、更具时效性的资讯与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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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陈奕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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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核病(Tuberculosis)是一种由经常感染肺部的细菌(结核分枝杆菌)引起的可防可治的传染病，通过空气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当患有肺结核的人咳嗽、打喷嚏或者吐痰的时候，结核菌就会喷到空气中，而人们只要吸入少数几类这种细菌就会受到感染。健康人受到感染后通常不立即发病；而一旦发病，症状为咳嗽(超过两周)、体重减轻、发烧等。感染者尚未发病时不具备传染性，称为潜伏结核感染(Latent tuberculosis infection)。

近期，在新型冠状病毒的全球大流行的背景下，已经基本结束地方疫情的中国经历了几场被媒体曝光而引人注目的肺结核病爆发的公共卫生事件。在江苏省的徐州和常州，先后有两场肺结核疫情被发现，分别发生在大学和公司车间这种人员聚集的环境。根据中国疾控中心结核病控制中心的数据，截止2019年12月31日，近5年来中国结核病的发病率年递降3.4%，较全球2%的发病减少了1.4个百分点，说明中国的结核病的防治近年来呈现进步的趋势。然而，肺结核在中国依然是一种严重的传染病。中国疾控中心的数据显示，结核病在中国的感染率很高，全年龄组的结核菌感染率约为44.5%，全国约5.5亿的人受到了结核菌感染；结核病的患病率也高，全国活动性肺结核患病率为367/10万。据估算，有450万人为现有的活动性肺结核病人，其耐药率为18.6/10万，继发耐药率为46.5/10万，结核病死亡专率为 9.8/10万，每年因结核病死亡13万人，为其他传染病和寄生虫病死亡总和的两倍。总而言之，结核病作为中国法定乙类传染病，近年来对它的防治一直呈现向好的趋势，但它在中国依然留有威胁。从2019年开始由于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爆发产生的一系列的公共卫生和医疗体系的连锁反应，可能对中国的结核病防治造成一些负面影响；近日各地所陆续爆发的肺结核疫情则为人们敲响了警钟。本文将会浅析这些可能的负面影响以及提出一些解决方法。 

新冠疫情对于中国结核病防控造成巨大负面影响的原因来源于其对于结核病的检测发现、跟踪检测和治疗所产生的阻碍。根据由中疾控和哈佛医学院等2020年9月联合发表在医学杂志《柳叶刀》上的论文显示，2020年中国的结核病报告率在春节后的回弹速度比往年慢了许多，而其根源被认定是全国范围的新冠管理措施。图一的红色线条为2020年结核病报告率，如图所示，其回弹趋势远远低于前三年。论文提出两个可能的解释。一是提供结核病服务的系统被扰乱:因为多达 75.2%的区域的疾控和医护人员被抽调去抗击新冠疫情，结核病疑似病例的跟踪和转诊被迫中断；同样因为疫情，14.6%的区域暂时关闭了肺结核门诊服务，结核患者因此不能及时就诊。第二个原因则是获取服务的渠道被打断:由于大部分省份和区域都实施了类似于跨市或者跨区的旅行限制，结核病疑似患者前往医疗场所就诊或者获取医疗服务受到限制。

结核病的检测和确诊也受到了新冠疫情管制的影响。结核病检测的黄金标准是在病人的痰或者其他体液中直接找到结核杆菌，而此类检测需要专门的实验室和实验人员。疫情期间，结核病实验室的检测能力大大受损，许多结核病实验室被暂时关闭，实验室检测人员被转去做新冠病毒的检测，实验室中的结核菌试剂也存在短缺。另一项针对上海市的结核病研究更加确认了新冠疫情管制对于结核病防治的负面影响。研究表示，上海的结核病发现率在新冠病毒疫情期间出现大幅度的下降，且下降程度超过同期在韩国、日本和台湾的数据。研究认为这可能是因为上海因考虑到和当时的疫情中心武汉存在紧密联系而实施了更加严厉的公共卫生措施。由于门诊和医疗服务但大幅度减少以及对于新冠疫情的担忧，人们减少了去医院看诊，导致有结核病症状的人的就诊被耽搁。上海的结核病发现率在新冠疫情管制措施被放宽后大幅度上升，这更加说明了疫情管制对于结核病防治的影响。

根据结核病的传染病特性，处于活动期的结核病方具有传染性，且人传染后多不即刻发病。考虑到这样的因素，许多在疫情期间发病的结核病患者无法得到及时的诊治和隔离，且因为隔离期间患者多和亲朋等长期处于同一空间，很容易造成聚集传染。同样，一旦复工复学，已被感染但尚处于潜伏感染期的结核病带菌者在回到工作车间或者学校等人员聚集场所后，一旦转成活动性结核病，处于同一场所的其他健康人也会承担感染风险。据此推测，疫情管制放宽后的后期，可能会陆续出现结核病疫情爆发的风险，挑战现有的结核病防治资源。政府需要对因此可能产生的公共卫生风险作出评估且建立相对应的紧急结核病管理措施，比如短时间内加大相关医疗设备投资、抽调医疗人员给结核病防控部门、主动跟踪前期失联的结核病疑似病例、主动在学校等场所进行结核病筛查等，以缓解疫情所带来的医疗资源短缺和结核病跟踪系统的失调。另外，由于在疫情期间无法获取药物，可能有肺结核患者被迫停药导致转向耐药性结核病，而耐药性结核的死亡率、治疗失败率和治疗费用都远高于非耐药结核，这是疾控部门需要关注的一个重点问题。新冠疫情的管制同样对HIV、疟疾等其他需要长期服药的慢性病患者有相似的负面影响，需要更多的关注来解决相关的问题。 

参考文献

[1] 新华社: http://www.xinhuanet.com/local/2020-10/19/c_1126627007.htm

[2] 澎湃新闻: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401112

[3] 新华社: http://www.gov.cn/xinwen/2020-03/25/content_5495184.htm

[4] 中 国 疾 病 控 制 预 防 中 心: http://www.chinacdc.cn/jkzt/crb/zl/jhb/zstd/201003/ t20100322_24566.html

[5] 柳叶刀: https://www.thelancet.com/action/showPdf?pii=S2666-6065%2820%2930032-8

[6] The Union: https://theunion.org/news/impact-of-the-covid-19-pandemic-on-the-detection- of-tb-in-shanghai-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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