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成型的QUAD技术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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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

QUAD首次线下会晤：技术合作逐步落地

本文作者：

张彦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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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QUAD四边安全对话的九月线下会晤在技术合作领域上可以看做是对三月线上峰会的内容的加深和扩展：技术领域的合作重点围绕5G的多样化部署和半导体供应链安全展开，而合作范围则延伸到网络安全和太空领域。

https://thediplomat.com/2021/09/what-to-expect-from-the-first-in-person-quad-summit/

前言

9月24日，美日印澳四国领导人首次在华府线下会面。会晤前夕的一份白宫声明中提到，拜登-哈里斯政府已经将四边安全对话（QUAD）升级为优先事项。此次的首次面对面会议旨在深化四国的伙伴关系，除了聚焦新冠疫情、气候危机的议题外，本次会议的另一大重点着眼于新兴技术和网络空间的共同合作。

事实上，四国集团在技术领域的合作，从3月12日的首次四国线上峰会以来，便已提上日程。四国集团已经相应成立了关键技术工作小组，以及由澳大利亚领导的四边技术网络（QTN）。9月份的面对面会晤中四国集团在关键新兴技术上有什么新的合作进展？四国集团内的成员国间在技术领域又有什么双边互动？

一、9月会晤在技术合作层面达成了什么？

9月24日的QUAD线下峰会上，四国领导人在技术领域主要达成了三方面的合作。

首先，在关键新兴技术方面，美日印澳达成了五点共识：第一，发布QUAD关于技术合作的共同原则声明，会议当日，白宫便发布了《四边安全对话的技术设计、开发、治理和使用原则》的文件；第二，成立技术标准联络小组。四国将设立高级通信和人工智能联络小组，以推动标准化的相关研究和发展；第三，启动半导体供应链倡议，重点在于确保半导体以及稀土等矿产资源方面的供应链安全；第四，支持5G的多样化部署，打造多元、安全以及富有韧性的电信生态系统。其中，四国政府将加强OPEN-RAN（开放性无线接入网络，O-RAN）的部署，推进政府和企业间的5G合作建设；第五，监控生物技术扫描，四国将监测关键和新兴技术的发展趋势，从先进的生物技术开始，包括合成生物学、基因测序和生物制造；并谋求相关合作机遇。

第二方面的合作则落脚于STEM学科（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人才的教育交流。在共同声明中，四国达成了四边安全对话的研究基金计划（Quad Fellowship），该项目将汇集杰出的来自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和印度的学生，资助他们前往美国进修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学科领域的硕士和博士生学位。据悉，该项目每年拥有100个资助名额，四国中的每个国家则拥有25个名额。目前，该奖学金项目的创始赞助商包括埃森哲、黑石、波音、谷歌、万事达卡和西部数据等科技信息公司，并将欢迎其他感兴趣的赞助商。

除了在核心新兴技术和科技人才领域的合作之外，四国集团在首次线下会晤中也提出要共同应对网络威胁，其中将成立QUAD高级网络小组以定期开会商讨以推进政府和行业间的合作、推动共享网络标准的采用和实施、以及共同开发安全软件、促进安全可靠的数字基建的网络安全性和可拓展性。同时，四国集团也将展开在太空领域的合作，将涉及卫星信息共享、重点监测气候变化、灾害防备以及共同应对来自共享领域的挑战。

二、与三月虚拟峰会相比，九月线下会晤有何技术新进展？

自三月以来，QUAD已经在成立统一技术标准、5G多样化和部署、地平线扫描（horizon-scanning）和技术供应链等四个领域内组织了相关合作。此外，三月峰会后，QUAD在技术领域的合作主要通过两个机制达成：其一是3月成立的关键新兴技术小组，强调在电信、技术原则和国家标准机构间的合作；其二则是澳大利亚领导的四边技术网络（QTN），旨在促进关于技术问题的研究和公众对话。

和三月达成的机制项目相比来看，九月首次线下会晤具有两大明显特征。第一，在合作内容上，覆盖面更广，针对性更强。例如，9月的线下会晤提出，QUAD的合作将不限于关键新兴技术，而将进一步延展，在网络安全和太空发展领域推动四国的合作，共同应对网络威胁，并维护太空的可持续利用。此外，四国领导人在9月会面上点名突出了5G的多样化和部署和保护半导体供应链的重要性。在白宫发布的共同声明中指出，四国正在与行业合作，促进安全、开放和通明的5G以及超5G网络的部署，同时指出将支持O-RAN的方法，鼓励创新以及推广可信赖的供应商。在确保半导体供应链安全的议题上，声明则指出政府在保证供应链安全和多样化目标上提供支持措施和政策的重要性。

除了内容上的更广更深以外，9月线下会晤也描绘出更为明确细致的具体实施规划。例如，尽管在3月组建的工作小组和QTN的倡议中提到了四国的人才交流计划，但此前缺乏完善机制，而9月公开的政府声明中则进一步细化了四国STEM人才的教育交流机制。此外在具体落实上，9月峰会不仅强调了公私合作的重要性，也进一步肯定了政府在关键领域制定积极性政策、营造积极环境的角色重要性。

三、QUAD在技术领域合作的落地前景

尽管自QUAD重获新生以来，对其是否能够达成的合作一直众说纷纭，然而从3月到9月这短短半年的发展来看，美国持续炒热“印太”地缘概念，QUAD在技术领域的合作稳步推进中。针对QUAD在技术领域合作的落地前景上，本文将提供四点思考。

第一，从地缘政治角度来看，澳大利亚格里菲斯亚洲研究所副主任伊恩·霍尔（Ian Hall）教授指出，QUAD的组成更像是一个外交论坛，在印太地区共同应对实力上升的中国。在这样的框架下，由于具有“中国”这一个共同目标，四国的粘合度更高。有分析认为，QUAD的技术合作议程实则是对“中国制造2025”的直接挑战，而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国家安全学院院长罗里·梅德卡夫 (Rory Medcalf) 也表示，QUAD已经发表了“最明确的政治意愿声明，他们将尽可能密切协调，提供中国技术的替代方案”。

第二，虽然QUAD是政府主导，但四国政府提倡和私营单位以及产业的协同合作。最为明显的便是在5G的多样化和部署方面，四国领导人大力支持且推动O-RAN的发展。例如，在9月线下会晤中，四国领导人提到发起了关于 O-RAN 的采用与部署的 Track 1.5 行业对话，并将由 O-RAN 政策联盟（Open RAN Policy Coalition）协调达成。据悉，该组织由多家国际科技巨头联盟组成，在其最新发表的关于和QUAD合作的声明提出，将推进四国政府和业内伙伴的合作发展，以推进开放、可互操作和安全的电信网络部署。在支持O-RAN的背后，推动的是硬件白盒化，将市场竞争转移到美国仍具有较高竞争力的软件配置上。而一转移这也暗示了对包括华为、爱立信、诺基亚等传统通讯设备公司的打击。有分析指出，O-RAN允许电信运营商连接不同规格的设备以共享通信基础设置，而在四国主打的让共享“民主价值观”国家共同建设通信网络的局面下，这将对占全球基站市场30%的华为造成一定打击。

第三，在技术领域上，四国在全球技术价值链中的角色是相互补足的。悉尼大学美国研究中心的研究员詹妮弗·杰克特（Jennifer Jackett）认为，美国和日本都是全球高科技强国，而印度则是崛起中的创新中心，澳大利亚则拥有一流的科技人员，在这种情况下四国中的每个伙伴都能在人才、资本、材料、制造实力等方面相互贡献。然而，印度自身的国情使其在QUAD中仍区别于其他三国，例如印度国内也发展自身的5G标准，即5Gi。然而5Gi的存在可能让印度在与QUAD合作建立共同5G标准的倡议中，在“自强”还是“结盟”的困境中进退维谷。因此，考虑到QUAD自身存在国情参差不齐的情况下，四国一同行动的难度或比四国中任意两国的双边互动更为困难。

因此第四点则是要留意且重视QUAD中的双边合作关系。例如，印度和澳大利亚早在7月已经落实一些IT合作，印度的IT技术人才将为澳大利亚企业提供了更多机会。澳大利亚人报消息称，斯普林菲尔德城市集团和澳大利亚印度商业委员会在7月的一系列会面上接待了政府官员和六家印度最大的 ICT 公司（包括 Wipro、HCL、Tata Consultancy Services 和 Infosys）以启动两国之间的贸易讨论， 特别注重将技术技能和培训带到澳大利亚昆士兰州。此外，印度总统莫迪和届时日本首相菅义伟于9月23日会面，日方表示为落实今年早些时候签署的特定技术工人（SSW）协议，日方将从2022年初开始在印度进行技能和语言测试。而早在今年4月，印度、日本和澳大利亚之间发起的供应链弹性倡议 (SCRI)，作为一种协作机制，以实现弹性、多元化和值得信赖的供应链。

结语

从9月的四国领导人首次会晤达成的技术合作来看，QUAD在技术上对中国形成的围堵并非虚言：9月峰会上达成的合作是对3月的进一步细化发展，同时加强了政府与企业之间的伙伴关系，将更多利益相关者纳入了伙伴关系，从而巩固了QUAD在技术领域的合作实力。同时，QUAD的技术合作在未来或许也不限制于四国之间。九月四国会议后，安倍内阁官房长官兼原信克曾刊文提出韩国加入QUAD的可能性，未来，QUAD的影响力是否将进一步投射到东盟各国以及太平洋岛屿国家甚至是台湾地区？相关技术合作动态亟需长期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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