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德 音乐构建的世界
去年12月,裘德发行他第三张个人创作专辑《裘德》,没到半年,今年5月,他又发布了新EP《一棵树所创造的》。如此高产的他,还是一个有着诸多头衔的新一代音乐人,被媒体赞誉为“音乐鬼才、天才歌手、音乐诗人”,裘德却只自认是一个“宅人”。聊天时,只有说起自己在音乐中构造的梦幻世界时,才能让他放松下来。
裘德正在进行巡演,“境地新生”的主题想法源自他的同名专辑《裘德》。他认为,每次创作都是一次“新生”,演出亦是,他希望去往不同的城市和大家一起创作“新”的故事。“整个视觉有很多我自己参与的部分,很多肌肤特写之类的照片。”巡演进行之初,裘德最担心的是“这张专辑有些歌现场会非常难唱”。上台前,他拼命给自己建立信念感。表演时的舞蹈是裘德纠结的,他会在演出前给自己打气:“我今天必须要跳,一定得跳。”在现场,总有热情的观众问一些裘德“答不上来”的问题。“每次答不上来的时候我就会‘下一首歌’。”他笑着分享这个技巧。
“70%享受创作,30%享受表演,我对自己的表演是比较不满意的。”创作者总是更习惯处在自己的世界中观察其他。“很多创作时的想法,可能在表演的时候做不出来。”裘德说,“我比较内向,很难百分之百地表达。”
四年前,裘德凭专辑《颁奖的时候我要缺席》被金曲奖提名,成为了那届唯一一位入围金曲奖的中国大陆男歌手。他讲述专辑取这个名字的初衷:“我觉得专辑的每一首作品都很棒,可能不需要靠一个奖项去定义。”裘德认为,一个作品不能简单用“好坏”两个字评判。“多元化一点,不同角度的内容会更有趣。”有些黑色幽默的是,种种原因,他确实没有去现场参加颁奖礼。“一切都非常巧妙。”裘德笑说。
黑色毛绒袖套/Chen Peng黑色皮鞋/Prada
两年前,裘德又凭第二张专辑《最后的水族馆》再次提名“最佳华语男歌手”。他的名字被更多人所知,他的音乐也被更多人听到。今年,裘德凭同名专辑《裘德》第三次提名金曲奖,且同时入围六项奖项。三度入围的他紧张感来源于对自我的要求。“第一张被认可了,第二张想要更好,第三张也就有更多的压力。”提名就是肯定,不再刻意追求其他。“第一次是完全不紧张,我都没有预期。”还是一个朋友突然告诉他入围了。“像做梦一样,有点惊讶。”聊到这里,裘德羞涩地表示希望今年有机会可以去颁奖礼现场感受。
裘德身上有一种不符合年纪的谨慎。“非常期待的事情,落空那一下,会很难过。”他解释是因为学生时代的失望太多而养成不抱期待、等待惊喜的心态。“入围就好了,如果有额外的惊喜更好。”他说,尽量想最坏的结果是自己这几年养成的心理防御机制。这种务实,也许反而造就了他扎实创作的风格。
从音乐中能听出,裘德喜欢给音乐赋予戏剧性。每一张专辑、EP都会有主题。“最开始的想法都非常凑巧,不是刻意设计。刚好有一个点,觉得可以发展一下,就去做。”循着这个点,一点点扩展,再变成一个完整的创作。《颁奖的时候我要缺席》源自他希望写一张与角色有关的专辑。看颁奖礼直播时,裘德找到灵感:“宣布的时候会给入围者镜头,这个蛮有趣的,可以串联起一个专辑概念。”他喜欢因为一个概念把音乐串成一张有逻辑的专辑的过程。“乐在其中,完成的时候很有满足感。”打破固有习惯很痛苦,但想到解决办法,从无到有构造,把无厘头变成有理有据的东西是快乐的。
新EP《一棵树所创造的》也是遵循这个创作逻辑,三首歌是长在“树”上的“果实”。“这三首歌都跟爱情有一定关系,是不同面貌的爱情。”爱情酸甜苦涩,是果。树来自他的自我认知。“树听起来比较符合我那种很木讷的感觉。”工作之外,裘德觉得自己给周围人的感觉是“木讷”。“工作的时候,我就会很尖锐的。”他补充道。
裘德小时候就喜欢唱歌,爸爸妈妈听的歌曲他都能跟着唱。在爸爸的要求下学习电子琴到初中,那时候他没想过之后会从事音乐行业。“不知道自己要走音乐这条路,就无所谓,当时最喜欢的就是上网。”青少年时期流行的所有网络游戏,裘德都有玩过。
初中时代听过许嵩,也在同学的推荐下开始听方大同。“这个人声音怎么这么特殊。”陶喆、周杰伦……他的耳朵一点点打开。高中一次篝火晚会,裘德唱歌获得同学们的肯定。“就好像最开始步入行业都有的虚荣心,‘自己唱歌还挺好听的’那种。”他说。大学考入音乐专业学习,裘德很清楚是为了有个未来。
灰色不规则毛衣/Loewe
银色戒指/Balenciaga
来北京做音乐是偶然也是必然。大三那年,妈妈给裘德买了一批设备,做出一些曲子后,一位朋友建议他到北京试试。少年毫无想法地来到北京,“没有担心,很多事情想太多反而没法去做。”生长在贵阳的他心里只有出去闯一闯的想法。“先闯个几年,闯不出来再回贵阳。”
刚到北京,裘德幸运地签入一家公司,生活有了基本保证,但需要每个月交固定数量的歌。“当时就觉得很开心,第一次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在北京生活。”北漂的辛苦被他一句“还好”带过。
“学生时代我是想写的时候才写,来北京工作以后每个月要写10首,那就是工作。”写不出来硬写。“过了一段时间回看,当时写得很痛苦的歌也还不错。”他悟到一个道理,“就得写,不管好坏。”从量变到质变,“如果只要求完美,事情就很难推进。”看过追求完美的朋友反复修改后的不了了之,他更坚定无论如何都要写下去。“就像心情,有好的时候也有不好的时候,要学会接受。”
蓝色长款衬衫、蓝色长裤/Bottega Veneta
最大的困难是担心重复。“一套和弦起码要写50段、100段旋律。”个中艰难,裘德表情有些苦恼。更苦恼的是,孤独地写了这么多歌却不知道自己的水平位置。裘德发了很多demo给朋友,“有鼓励的时候就会觉得今天没白写,心情都好了。”凭着朋友们的认可,他才能不问前程地埋头写下去。
父亲曾经建议裘德先在贵阳做个主业再把音乐作为副业。提起这段过往,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幸好没听他的话。”裘德是热爱什么就要百分百投入其中的那种人。他担心其他事情会磨灭自己对音乐的热情,精力有限,他要用在音乐上。
黑色大衣/Chen Peng
红色无袖上衣/We11done
发第一张专辑之前,裘德有过一次“差点回贵阳”的经历。因为专辑推进不顺利,他产生了回家的想法。一个朋友对他说:“不管怎样,先把这张专辑做了,做完不行再走。”一句建议,把裘德留在了北京。恰巧后来被网易云音乐原创音乐人扶持项目“石头计划”挖掘,开启了一个音乐人的新世界。
裘德对创作有一种较劲,与他合作过的音乐人都有提到过。他甚至因为大家对“狮子座”的吐槽而写出《麻烦删掉狮子座》。“我狮子座的灵魂只有在写歌折磨那些作词人的时候才会出来。”最初,裘德更在意旋律,在周围词人的声讨下,他慢慢有些转变。“怎么让词更适合、咬字更流畅,跟旋律的配合更好一点。”裘德说,“创作的磨合都是相互说服、相互妥协的过程。”
白色领带/Valentino
黑色长袜/Ami
与歌手合作时,他会更在意对方需求,对于修改欣然接受。“跟魏如萱合作,她给我一个词让我写个曲。我第一版写给她,就过了,蛮愉快的。”与易烊千玺的合作也很有趣,裘德按照他的声线准备了五首歌,没想到对方选择了裘德认为最难唱的一首。“还蛮让我惊喜的。”
敏感和固执,是裘德眼中的自己。“平时很木讷,很随意,但是工作中就很易怒、很急躁。”即将三十岁,他没有更多规划。“过好今天我就会很开心。”作为一个intp,演出结束后,裘德一定要安静地“报复式”地一个人打很长一段时间的游戏来消耗情绪。他可以一个人在家里待很久:“看电影,打游戏,更多时间是做音乐。”
游戏让裘德丰富见识,获得灵感,“我通过游戏感受了很多。(游戏)像是你能控制的电影,里面的美术、音乐也都很厉害。”每玩一个大型游戏,都会有很多细节印刻在他脑中。在未来,这些吉光片羽就成为某首歌的创作契机。
黑色异形外套、黑色长裤/Chen Peng
黑色领带/Valentino
白色尖头短靴/Celine
“音乐填补了我很多生活中的缺失。”裘德在自己的音乐中构架了一个巨大、奇幻、瑰丽的梦景世界。想象力可以带他去任何地方,成为任何想成为的人。一切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裘德都可以在音乐中实现。他是自己的音乐游戏创作者,旋律搭建出脑海中的画面、故事和世界观。“人总是要有一个出口。”有人通过呐喊发泄,裘德用音乐抒发。
黑色异形外套、黑色长裤/Chen Peng
白色衬衫、黑色领带/Valentino
白色尖头短靴/Celine
音乐在他的不同阶段有不同意义。“小时候就是喜欢,开始做音乐的时候,感觉好像进入社会要有一项技能,我只会写歌,就写歌。”一步步被看到、被认可、有回应,有更多的创作伙伴,裘德感受到音乐对于生命更大的意义。“以前我自己的歌可能只能感动我自己,现在我常常收到大家分享我的音乐在哪个阶段伴随他们,带给他们力量。通过我的歌,很多人有了连接,这感觉挺奇妙的。”生活里,他喜欢在游戏世界操控着人物走走看看。工作中,他用音乐创建自己的世界,寻找同好,玩耍欢笑。
摄影-刘晓明
形象-贾刘岩
编辑-方传剑
新媒体编辑-锦鲤
文字-王三金
化妆-樊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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