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为何炮轰路演劳民伤财？有明星路演需专机接送三天开销过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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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师烨东
10月末，一向心直口快的冯小刚在某论坛上炮轰明星路演“像竞赛”，“劳民伤财”且“不可取”，一时间引发媒体关注。
路演有多“劳民伤财”？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在采访中了解到，片方为明星一天花费过十万是常态，而不少明星跑路演也需要辛苦到连续多天每天一个城市跑七八个影院，有时候吃饭、化妆、见面甚至需要精确到“分钟”来计算。
虽说开支不小，但是在一些影院经理和发行公司高层看来，明星路演在三四线城市仍然是促进排片的利器。本期另有影情，壹娱观察采访了数位影院经理及国内顶尖发行公司的高层，为您解析明星路演背后的生意如何计算。
“我觉得现在宣传影片的方式有待改进，有的时候带演员15天、20天跑二十几个城市，一个影厅50个人，我们主创上来就8个人，还有助理和宣传团队，就面对电影院里面那几个厅走一下，劳民伤财。坐飞机连轴转，在机场人困马乏，我已经听到很多导演包括明星演员很抱怨。觉得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效果很难说。李安导演宣传少年派就在电影频道做了一个访问，效果就不错。好莱坞大片主创有的也不来宣传，效果也不错。现在跑厅就像这种天桥摆摊走江湖的方式，实在不可取。头开的我估计是大鹏，他年轻自己不怕跑，我听说他跑了40多个城市，但是这个东西现在变成竞赛了。很多制片人在这，我觉得大家可以认真评估一下，这个费用也不小啊，大家看看是不是有作用。”
这是10月下旬出席第一届中国电影投资高峰论坛期间，向来直言不讳的冯小刚针对如今电影跑路演宣传方式提出的意见。
冯小刚抱怨的路演，即这两年越来越多的在影院、高校、商场中的电影主演、主创见面会；而其所说的“大鹏起的头”，指的是大鹏在2015年夏天时带着《煎饼侠》在一个月内跑了跑了31个城市、188家影院来做路演的“壮举”。
“实际上，明星路演这个事情这么多年一直都有，只不过这两年影市火爆，业内对宣发的重视超越以往，所以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不过一些明星短时间内密集跑城市跑影院倒是这两年才有的事情。”安乐（北京）电影发行公司总经理张晗告诉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
另一家发行公司高层A君也认为，只要明星有档期，现在几乎没有影片不路演，而且大鹏之后，许多明星参加路演的确有点冯小刚所说的竞赛的味道，路演也逐渐开始从一二线城市往三四线城市渗透。
路演更普及也就意味着越来越多一线城市以外的地方可以见到更多的明星。“从2014年开始，我们城市电影的路演就开始逐渐变多，现在更是越来越普遍了。在我们影院，一个月至少两场路演，多的时候一周就有两三场，而且也来过不少国内顶尖的明星”国内一家二点五线城市的影院经理B告诉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
“新人导演，或者是明星自己第一次当导演，为了影片知名度和排片，更热衷于路演这种形式，而且他们跑起来也是不计成本的，不过剩下的演员跑路演都是需要片方来出钱的。”国内另一发行公司高层C告诉壹娱观察，“量级不同的影星，花费也不一样，但是路演的开销在影片的宣发里并不是一个小的数字，两三周路演花费过百万是常有的事情。”
而国内最顶级的演员，路演三四天的开销可能就过了百万。“腕小点的明星，吃饭住宿安保包含起来一天可能也就几万块；大牌一点的明星，来往就得头等舱了，带助理、化妆之类的团队加起来一天少说得十万；国内最顶尖的明星，路演时候需要包机接送，中午一顿饭可能都得上万，住的酒店一晚上也得两三千甚至更贵，一天几十万开销，三天就能过百万。”C说道。
除了伤财，在冯小刚口中让众明星抱怨不已的路演也足够“劳民”。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告诉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对于明星来说，跑路演有时候和“打仗一样”：“每到一个城市，院线和大影院都得照顾，一天光影院最少跑六七家，有时候在一家影院里还要跑好几个厅，一个厅呆10多分钟就得去下一个。
“做路演的时候明星都得提前做行程，都是具体到分钟上的，化妆几分钟，酒店到影城路上几分钟，最后一场路演完了之后掐点到飞机场，然后飞到下个城市继续准备做路演。”
尽管路演开支不小，也让很多明星抱怨跑得太累，但是在很多片方看来，明星路演并非没有作用，在一些三四线城市还会有奇效。
在张晗看来，路演是一个需要综合考量性价比的事情，不能用一定有用或者无用来评价：“我们以前也调查过一些电影，并非路演跑到的城市票房就一定高；但是对于路演也不能就否定，不能说对促进排片完全没有用。因为本身电影宣发这件事情也没有一个完全理性的数据去分析，只能说是片方一个综合的考量，属于宣发常规动作的一部分。”
张晗“综合考量”的背后，是因为目前的排片并非是一个能做到完全理性的事情。在此前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对于电影排片的采访中（为什么你还坐在影厅里等片尾彩蛋，保洁阿姨就进场打扫卫生了？｜另有影情），无论对于执行总部排片的院线、影投公司的排片经理，还是不执行总部排片的影院经理，影片上映前的宣传曝光度都是重要的考量因素之一，而明星路演则能明显的增加影片的曝光度。
A君同样认同路演对排片的作用。“大导演和大明星的影片当然有底气说路演无所谓，但是对于其他影片来说，同时期的片子，有路演和没路演，院线和影院在重视程度和排片上都是会有差异的，有路演的影片一般会比没路演的影片排片好，所以现在片方在上映前的路演就开始相互竞争，增加曝光。”A君说道。
除了曝光度之外，路演对影片的初始口碑也会有一定的影响。“来看明星和导演路演的，基本上都是粉丝，粉丝一般不会说电影不好；即便是路过的观众，见了明星后大部分时候也会相对客气点。而且对于一些质量不错但是却相对小众的片子，上映前的路演就能让影片口碑有一定的发酵，对于增加长期的排片也有作用。”前述影院经理B说道。
在该影院经理看来，《驴得水》在其城市的逆袭就是路演效果的最好证明：“如果他们不来我们这个城市路演，很多人可能都不会知道这群主创，也不会对这部没什么名气的影片感兴趣。但是路演过后，他们这片子在我们这口碑出人意料的好，排片也渐渐在一些影院上升到了第一位。”
尽管路演在不少片方和影院经理看来有作用，但是对于动辄花费上百万的片方来说，路演也是一个越来越需要靠考虑性价比的事情。“路演之前我们会对城市区位条件、影院规模有一个判断，再通过开销预估和对排片可能带来的收益来决定去不去。巨星路演三天花费百万的片子，票房可能是以10亿级别来计算的；但是路演花费上百万最后票房也才几百万的事情也在发行公司发生过”C告诉壹娱观察。
除去要考虑性价比，接受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采访的片方达成的另一个共识便是路演在一线城市的作用已经趋小，而更多能影响排片的是在三四线城市。“现在大城市隔三差五就有路演，影城自己都麻木了，去路演了都不一定会给你多排片；一个二线明星你在北京上海可能出去吃饭都能碰着，但是对于三四线城市来说，二线明星就会觉得非常厉害了，增加在当地的曝光对排片也有促进作用。”C说道。
“比如说出身辽宁卫视的乔杉，在东北有一定人气，上月末他的片子《小明和他的小伙伴们》就主要在东北跑路演，而且东北的三、四线城市都去了，正式上映的时候，全国排片和票房前四名都是东北的城市。如果他带着片子去广州或者南方去路演，那估计就没什么效果。”
尽管中小城市的粉丝对于明星会更加热情，但是B认为，影院经理对于明星路演也越来越理性：“无论有没有大牌明星，路演现在有用的前提还是得影片质量过硬，有明星的片子路演是锦上添花，没明星的片子路演是雪中送炭；烂片的话跑多少路演也没用，影院经理给面子多排一两天，观众反应不行直接就撤场次了。《封神传奇》今年夏天来路演的时候现场观众也蛮热情的，但是上座率实在不行，各家影院没两天就开始撤场了。”
北京市一家经常举办路演的影院经理D告诉壹娱观察（微信ID：yiyuguancha）,对于一线城市来说，有的影院经理有时候甚至会拒绝路演：“接待影城自己也需要出场地出时间出钱，有候明星腕儿小了，路演的电影票都卖不好，影厅里都坐不了几个人，我们还得临时在影院里借点人，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抽出时间多排一场热门电影赚票房钱。”
（实习生赵婧对此文亦有贡献）
壹娱观察 师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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