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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两个香港人设计的中国乡村建筑

不断获得国际设计大奖

获奖的背后

真的给当地带来改变吗?



中国四川的一条偏远小村获得“世界年度最佳住宅”,这听起来似乎不太真实。


因为以往获得世界建筑杂志Dezeen青睐的建筑,更多的是豪宅,或者高楼大厦。


到底是什么样的设计,让它成为中国唯一获奖建筑,火到国外呢?



四川金台村近年来经历了两次残酷的天灾——2008年汶川地震、2011年山体滑坡。


来自香港的两个年轻人,彻底改造了这个被夷平的小村,还让当地人的生活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中国乡村, 还有很多个这么幸运的“金台村”。


JoshuaBolchove和林君翰


香港大学教授——林君翰和Joshua Bolchove创办了非盈利组织“城村架构”(RUF),13年来到大陆改造了很多学校、医院、桥梁,还赢得不少国际大奖的青睐。


一位是华裔,一位是纯老外,是怎么慢慢改变中国偏远农村的设计面貌?我跟林君翰聊了聊。


四川小村在屋顶上建梯田


去月7月,四川的金台村刚建成时刷屏了,年底还被评为“最具社会责任感的房屋设计之一”。



确实,灾后重建的全新面貌感动了不少人。



远远看去,22栋居民楼有致地分布于群山间,像一大片艺术品,而每一栋居民楼的抗震性都经过高强度安全测试。


最巧妙的,就是这些建筑的功能性。


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屋顶农场,用以种花种菜,自成一个循环的生态系统。


而且所有房屋的入口也设置在临街的方向,居民可以坐在自家门口兜售农产品,如同集市一般。


除了22栋民居,村子里还有一处饲养家禽家畜的创新设施。可以采集动物排泄物,充分利用沼气产生的清洁能源,节俭又环保。



中国最潮乡村卫生院

昂洞卫生院



位于湖南湘西昂洞村的乡村医院曾频繁登上各大设计网站,拿下过WAACA中国建筑奖、RIBA入围奖,被称为“最潮卫生院”。


大家恐怕也想不到,7年前它只是一家简陋破败的农村医疗机构。


建于50年代的3层小楼,因为年久失修已成危房。医疗设备陈旧、没有电梯,病床只有4张。

在RUF的帮助下,它变成了一座充满现代设计元素的乡村卫生院,镂空采光式墙体,盘旋式无障碍通道,开放式公用天井……

不光好看,这些设计有很多小心思。


镂空的墙不仅满足了采光和通风,材质还特地挑选了弹性的乳胶模具,让卫生院的光更柔和,适合病人。



楼梯也突破了常规设计,用一个坡道贯穿所有楼层。即便坐着轮椅,从一楼到四楼也不废力气。


住在街对面老人院的老人们也很喜欢过来走走坡道,锻炼身体。



连房顶都成了娱乐空间,既可以打太极,还可以给小朋友玩游戏。




这个社区中心可比城里的好玩多了



云南The Pinch是他们接过的最小也是最便宜的项目。



The Pinch位于云南省双河村的图书馆与社区中心。大多数民房曾在地震中被摧毁,使得村民不得不在帐篷中生活长达一年。


当地想给村民们盖一个社区中心,RUF便挑选了空旷的中心广场。


因为经费有限,其中一档土墙直接当了支撑。孩子们可以直接爬上去玩耍,还可以坐着观看篮球比赛。



走进去,发现屋顶下有悬挂的书架和围护结构,成了一个小小的图书馆。


为了在偏僻山村中显得不那么扎眼,整个设计做成了山谷的形状。最高点有6米,形成一个坡屋顶的空间,让整个室内空间充满自然光。


尽管是一个小项目,它同时是一个桥、一个平台、一个房间和一个书架。


改变当地经济的小桥


大家都知道,桥最主要的功能是为了交通便利。



这座位于陕西的岭子底便民桥,用环状设计衔接两岸。这样的设计,一方面形成了宽阔的行车通道,另一边是人行道。



人们可以从桥下通行、钓鱼和日常洗涤。



RUF认为,“我们不仅要改变面貌,还要修复村民的生活,而这恰恰是被城市化发展所忽略的。”



纽约长大的华裔怎么会懂中国乡村?



在采访时,林君翰的中文说得不太溜,时不时需要翻译。一问之下,原来他是个华裔。


1975年在台湾出生后,林君翰8岁就移民去了美国。后回到香港大学教书,已经有14年了。


左边为林君翰


我很好奇,一个在纽约长大的年轻人,怎么能喜欢中国乡村,并且还知道他们的需求。


“我这十几年从乡村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是书本上没有的。”


让林君翰印象特别深刻的是陕西地坑院,惊叹于以前居民的智慧。


“他们很多时候住地上,偶尔还是会回到地下去住。土的保温性让它冬暖夏凉,人们将现代与传统很好地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也很喜欢福建土楼。


“好几百个土楼每一个都不一样。有的里面是超市,有的是市场,我看到了文明的进化。”



在对当地建筑风格有研究后,他的团队才会开始做设计。林君翰坦言,每个项目大概花3年。


“我们不会从外面带自己的想法。设计是我和当地的人一起做的,先做模型和效果图,每个人可以参观,再一起调整。”


林君翰认为,“建筑的目的不只是房子,它本身是需要合作的,需要大家互相帮忙。”


但这些项目看似不大,其实面临着很多问题。比如说资金有限,RUF是非盈利机构,不通过项目赚钱,而林君翰自己只领学校的薪水。



但他也明白施工方和当地设计院要生存。“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农村的人资金很有限,但设计院也是,为了做项目要负责很多,材料也被压得很低。”


如何平衡两者的利益关系,成了一个难题。



“全国乡村造的房子都快一个样了”



通话时,林君翰正在广东怀集考察。后来因为他要赶公交回酒店,我们的采访一度中断。


时常来往大陆,他也不断看到有人写他的文章。“大家把我们写得太好了,更希望他们关注到乡村困难的部分。”


他觉得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全国乡村造的房子都一个样,应该更多样化。你没发现北上广的楼几乎长成一样了吗?”


1年前,广东的一个村子还是这个样子的。




6个月后就被铲平了。



因为城市化进程的原因,林君翰会感到失落。


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口去大城市谋生,再把钱汇回来修房子。这就导致了人口减少,但建筑却不断在增加,出现了一种很不协调的现象——“空巢村”。


原本的众多公共空间,也被抢去做私人资源。


比如说,土楼的中央部分以前一般是用来做一些集体活动,养牲口、祠堂、学校等。


但现在,每一户都想要自己的厨房和厕所,只能把公共空间也切成小块,划为自己的。



林君翰认为,乡村发展既面临着大难题,同时也是很有趣的学习场所。他经常带着学生一起去深入探索。


说起来也神奇。林君翰父亲原本在台湾是农民出身,有9个兄弟姐妹,拼命去美国读博逃离乡村。


而林君翰又回去了,“我爸爸拼命从乡村出去,而我又经常回去,很奇妙。”



文/编 _ Cassie

图片来自R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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