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袋子改变的教育
这是一土教育的第 319 篇文章
作者：陶米
采访对象：一年级语文老师祝老师
题图：一位小朋友在阅读属于自己的“悄悄话”
01
某次周末探校日，趁着孩子们都不在教室，作为当日工作人员的我，开始利用空闲时间在学校里开启了探索之旅。
一所学校而已，有什么好探索的？如果你这样想，那可能就大错特错了！
一土学校里的每一面墙壁、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呈现出来的学生作品也好，老师设计也罢，背后都大有文章，不信你看↓↓↓
▲一年级某班教室外墙上，孩子们创作的树叶画。陶米/摄
▲二年级某班教室里，老师和孩子们用废旧纸箱一起创作的“阅读小屋”。陶米/摄
▲三年级某班真人图书馆一角。陶米/摄
▲四五年级某班教室里，孩子们用不同颜色来表达情绪的贴纸。陶米/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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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件作品、每一种设计，都吸引着我驻足观看良久。“真想找到班级老师，听他们揭秘这些教学活动背后的故事！”我一边看一边赞叹老师们的良苦用心。
熊熊燃烧的好奇心，驱使我恨不得即刻行动！于是在我发现了下面这个别具一格的袋子之后，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必须行动起来！
▲一年级某班教室门上挂着的布袋子，上面贴着“悄悄对你说”的字样
02
什么话，需要悄悄说？
我把脸凑近这个布袋子，仔细观察：每一个小口袋上都有一个漂亮的小夹子，夹子上写着不同孩子的名字。我试探着，把手伸进其中一个小口袋里，用手指夹出几张小卡片。其中一张上面写着这样的话：“XX，每次晨读看到你专注、声音洪亮地读，我立刻觉得浑身有劲儿！”卡片的右下角还画了小小的笑脸，写了日期。
我又翻了两三张：
“XX，谢谢你悄悄地帮同学推椅子，你是整洁小天使。 ：）”
“XX，你越来越像一个数学高手，善于思考、分享、倾听。期待听到你更多的想法。 ：）”
……
▲小口袋里放着的小卡片
原本只是对这个布袋子忍不住好奇的我，在看到这几张小卡片上面的文字之后，变得更好奇了：这些都是表扬的话，为啥需要悄悄说？我决定从这个布袋子开始，开启我的解密之旅。
于是在周末结束后的第一天，我便约起了该班级的主班老师祝老师。见面的时间，定在祝老师某个没课的下午。
▲祝老师班级，整齐的教室一角
03
原来，对于一年级的小朋友来说，很多行为习惯可能还需要规范和注意，尤其是在细节方面。比如在学校里、在学习中应该遵守的规则、纪律，和同学之间的相处模式等等方面，孩子们经常摸不着头脑。
但是如果口头提醒或者纠正他们不好的行为，他们可能会觉得厌烦，而且效果也不好。这一点让我不由地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唠唠叨叨的妈妈数落的烦不可耐的情形：
每次给你指出作业里的错别字，光说‘知道了’，就是不改！”
你长点心吧，别总是丢三落四的！”
……
最后的结果经常是：我选择充耳不闻，妈妈只能对牛弹琴。
说远了，回到正题！那么，如果想帮助孩子们有所进步、有所得，应该用什么样的管理方法呢？
寻找这个最合适的方法可不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祝老师和搭班数学老师陈老师可算是费尽周折。
首先被用来实践的方法是大部分人很容易想到的物质奖励。但是祝老师和陈老师很快就发现这个方法的弊端：物质奖励会让孩子把注意力放在物质奖品上面，而减少了对自己成长本身的关注；有时他们甚至还会对物质奖品产生依赖，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物质奖励是短期内非常有效的一种刺激手段，但是从孩子长期发展来看，我们觉得这对孩子并没有好处。”祝老师说。于是，物质奖励这种手段被果断放弃。
后来，祝老师和陈老师又接着尝试过画正字、用玻璃罐子装米等各种方法，目的都是为了给予这些低年级的孩子一种可以看得到的反馈，对他们的进步予以鼓励。
既要保护孩子的内驱力，又要让孩子受到鼓励；既要让孩子能够看见自己的成长，又要帮助他们的内驱力自然生发——探索最佳管理方法的过程，也是祝老师和陈老师一直在寻找这样一个平衡点的过程。
最终，祝老师和陈老师锁定了一个办法——把想对孩子们说的话写在一张卡片上，然后悄悄地放在属于每个孩子的小口袋里，也就是那个挂在教室门上的、激发我无限好奇的袋子。这种视觉化的（即孩子们可以看见自己的成长和进步），同时又能给予孩子们温柔刺激的鼓励方式，正是祝老师和陈老师一直苦苦追寻的方法。
看看下面这些小卡片，体会一下悄悄话背后老师们的良苦用心↓↓↓
04
实践证明，祝老师和陈老师这次的方法找对了！
孩子们在有时间的时候，习惯性地看看自己的小口袋里多了什么新的卡片，读过后开开心心地放回去；有的孩子会跟相近的小伙伴分享一下彼此的卡片，用小手摸一摸。“我们觉得这个平衡点掌握的还是比较准的，孩子们就像我们期待的那样，既受到鼓励，内驱力又没有受到破坏。”祝老师感觉到，这种温暖的、像一种问候一样的鼓励，就是“悄悄对你说”这个方法最有价值的地方。
更让祝老师欣慰的是，在这个方法的使用过程中，孩子们之间并没有发生横向比较的情况，诸如“我为什么比你少一张？”“我比你多几张？”之类的争吵。虽然也有孩子会凑上前去看看别人的，但这一动机主要来源于自己的好奇心或者单纯想要分享好朋友进步的心理，“孩子们会数自己获得的卡片数，目的只是想看看自己有多少进步。”祝老师说。
于是，这种有趣的方式，在保证孩子们以他们愿意接受的方式来改变自己的同时，也开始凸显它的另一个优势：保护孩子们的隐私，即每个人的进步是大是小，是多是少，都和别人没关系。
05
那么现在这个方法的使用成果如何呢？
十月底开家长会的时候，很多家长都反应，孩子越来越有自信了，还说来了一土以后，孩子身上特别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有自信。“回家以后变得特别温和，特别懂事儿”也是很多家长提到的孩子们的一个改变，还有就是他们会自己处理问题。
“我们班的孩子确实是那样，他们不会为了外界的一个刺激而去做什么事情，而是做任何事情都是比较坚定地、发自内心地想去做。我觉得这是因为内驱力保护得好，然后激发得也合适。”祝老师不无自豪地说。
难怪来一土参观的教育家说：“这才是最好的德育教育。"
但是，孩子们行为习惯的改变，需要时间。就像祝老师所说，好的教育是唤醒孩子内心的种子，给予种子所需要的阳光、雨露、空间，然后就是等待。
我也相信，这些温暖的提醒和鼓励，会在无形中帮助孩子们变得更好。
如果你是一位妈妈，今天你有什么悄悄话想对孩子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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