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漫谈----我们眼里和心中的世界(三)
(本文是2012年饶叫兽在深圳复旦校友读书会上演讲的稿子,分为十个部分进行连载,此为第三部分。)
3.世界观形成的来源
世界观从哪里来,我的哲学老师告诉我,通常两个途径:一是生活的阅历,二是神秘主义。基督教里面叫神恩,佛学里叫慧根或者宿慧,我们民间叫悟性或者根器。
我们先来讨论一下阅历,阅历就是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经历,我们经历的一切,幸福的或者苦难的,悲欢离合。生活是我们最好的课堂和最伟大的导师,我们就在生活中,浸泡在生活中,那些关乎世界的种种信念,不知不觉就来到我们心里,当然也许是被人有意无意教育和灌输的,我们不自觉而已。很多世界观的信念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形成了,中学老师常说:青少年时期是世界观形成的时期,这是对的,我们精神的历史很短,很多基本信念,让我感到幸福或快乐的基本的价值态度都是在童年形成的。当然,成年以后学习知识,积累知识也是生活的一个方面或内容,学习知识,积累知识,运用知识也是我们人生阅历的一个部分。这里面有主动的和被动的,不过在我的成长年代70-80年代,灌输是主流,也可以说我的世界观是很大程度上统治阶级塑造出来的标准产物之一。
即使同代的人也会有不同的世界观,这一点却是肯定的。有一个笑话:甲开着一辆宝马。乙:“哥们,宝马怎么来的?”甲:“那天在酒吧遇见个美女,晚上她开着她的宝马把我拉到了山顶上,然后脱着自己的衣服跟我说‘你可以要你想要的’。于是…我开走了她的宝马。”乙思索半天,说:“兄弟,你做的很对,她的衣服你也穿不了”。
世界观是我们对于这个世界所持的价值信念或者看法,世界有方方面面,自然世界,宇宙,社会世界,文化世界等等。我们先来聊聊商业或者经济世界。
我们这一代人接受的都是西方意义的教育,我们从小学习数学、物理、化学等等这些源自西方的数学和自然科学知识,建立了科学的逻辑的思维模式,自然科学其实都(是)从西方过来的。
今天的自然科学,有一个最基本的特征是什么?就是把我们所要研究的那个自然状态放到数学公式里边加以描写,是不是这样?一个物理学家一旦把他所研究的那个物理现象成功地放到数学公式里边了,这个物理现象就算被认识清楚了,这个自然的奥秘就算被揭示了。这是所有自然科学都在遵循的方式方法,这是所有自然科学的基本特征。今天的社会科学也变成使自己能够运用数学,用数学的理性来描述,比如说经济现象,在这方面,经济学最骄傲。在所有社会科学当中,经济学认为自己最像科学,对不对?为什么,它特别地能运用数学,甚至可以为经济现象建立数学模型,然后做出有一定的准确性的预测。
我相信相当一部分朋友和我一样,慢慢就基本形成了一种唯物的世界观,主要内容是什么呢?这个大家应该都很熟悉,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世界的本原是物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精神是物质的产物和反映;意识是物质世界(自然界和社会)长期发展的产物或者附属功能,意识是客观世界的主观映像。物质决定意识,世界就其本质来说是物质的,是不依赖于人的意识而客观存在的,意识是物质存在在人脑中的反映。
同时,世界的规律是普遍的,一切事物在其运动变化和发展过程中都遵循其固有的规律;规律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既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消灭,同时规律又是可以被我们认识的,在认识和把握规律的基础上,根据规律发生作用的条件和形式利用规律,改造客观世界。
这一切听起来很熟悉对吧,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受的哲学基础教育,我想在座的很多朋友会持同样的看法或者信念,这些都比较符合常识或者日常经验,也容易被接受。在我眼里,科学就是最高的真理,凡是不能用科学来行事的,即是谬误,或者叫不科学,这是个相当负面的词,在你们那里是不是也是如此。在讨论问题时,我们常说你的说法不科学,就是你的说法是谬误。自然世界如此,商业世界经济世界也是如此。
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主要是写可行性研究报告里的经济分析和市场分析部分,工作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对现存的一个经济体,一个企业或者公司或者一个细分的市场和行业,科学的分析它的历史,寻找出它的历史规律,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参数和指标,建立一个数学的模型,再来预测它的未来,听起来很熟悉对吧?我们很多同学都在做相同的工作,或者不是工作,你就是炒股,是不是也是经常用这个路子?
在这个工作里,我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使用逻辑和数学的工具,开始就用纸笔和计算器,后来有了286,386,我就编程序来处理我的财务或者预测模型,在我看来这些数学模型就是真理本身,是我的工作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我曾经用FoxBASE和TUBROC编软件,程序清单列出来有一堆,还得过机械部的软件奖。有一次,我参加重庆康明斯的合资谈判,第一次见到了笔记本电脑,第一次看到那个美国人,用一个电子表格建立的直观的财务模型,lotus123,那时还没有excel,那真是如获至宝,统计分析变得如此方便,量化模型建立和修改万分便利。对那时的我而言,量化就是真理。
最近有两个量化的笑话,也可以反应我当时的想法。
2012年,国家发改委的一位官员公布了他研究多年的成果。他宣告,中华民族已经崛起63%。这一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63周年。据此推算,从1949年10月1日起,每过一年崛起1%。到2049年10月1日,崛起完成,在10月2日凌晨就崛过头了……幸好只预测到2020年——据发改委官员的科研成果推算,那时中国的崛起度将达到71%,还差29%。
另一个,少女小华15岁天天发愁,原来她胸部从12岁开始发育,4年就从没罩杯变成了C罩杯,按照这个速度,24岁就有G罩杯32岁就有L罩杯,到了40岁,就要被自己的胸压死了,小华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可怕极了,是吧?
当然,那个年代的可行性报告也叫可批性报告,多数只是例行行政过程,谁也没有对预测和财务模型的真实作用当真,后来,有那么几次,开始有真的可行性报告,业主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有预设的目标。记得有一次,做一个大客车的市场研究,相当大的一个合同,过程都是一样的,调研,获得各种历史相关的数据,建立模型,到了最后问题来了,我们的研究结论是什么?我的老师,一个老专家,在看完我们(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是一个项目组)的所有数据和推论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结论让我万分惊讶,惊讶什么呢?尽管我们有如此众多的论证和数据,但是并不能逻辑地数学地导出他的结论,那真是惊人的一跃,那时我很年轻,第一次对我的数学工具的重要性产生了怀疑,不禁觉得我们得看似严密的逻辑的数学的科学的推论,只不过是他惊人想法的背景伴奏,就像一个魔术师,在我们把一堆小白兔放进箱子里以后,结果端出了一缸金鱼。
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以及个人的兴趣,我对于商业体或者经济体或企业家的成功抱有浓厚的兴趣,经常研究这个研究那个,总是试图从前人的成功里找到成功的要素,听起来像成功学,是不是?也喜欢对各种商业或经济活动做出预判,可是我经常会是错误的,而我周围很多朋友,包括我太太,没有那么多理论、逻辑、模型等等这些量化的工具,就是凭着她的感觉做出判断,却常常是对的,这经常让我万分惊讶和困惑!我认识不少这样的人,尽管他们没有我那么多理论、逻辑性,但他们都有惊人的预判能力。
有一次我在读德鲁克的《卓有成效的管理者》里面的一段话,让我茅塞顿开,在管理者要面对的现实这一节里,德鲁克写道:“对于外部的情况,真正重要的不是趋势,而是趋势的转变。趋势的转变才是决定一个机构以及其努力的成败关键。对于这种转变必须有所察觉,转变是无法计量,无法界定,无法分类的……人的逻辑性虽然不是特别强,但是人能察觉,这正是人的优点所在。”这个趋势的转变怎样获得,德鲁克说:人的察觉。即人的洞察力。德鲁克的书值得多读几遍,就像哲学家怀海特曾说过:一部西方哲学史不过是柏拉图哲学的一系列脚注。这个我觉着可以类比到德鲁克那里,搞经济搞管理的朋友一定要多看看。
前几年有本书《黑天鹅;如何应对不可知的未来》作者是: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不知大家看过没有,说的也是趋势和趋势的转变——拐点,之间的关系。历史上在发现澳大利亚的黑天鹅之前,欧洲人认为天鹅都是白色的,“黑天鹅”曾经是欧洲人言谈与写作中的惯用语,用来指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但这个不可动摇的信念随着第一只黑天鹅的出现而崩溃。黑天鹅的存在寓意着不可预测的重大稀有事件,它在意料之外,却又改变一切。人类总是过度相信经验,而不知道一只黑天鹅的出现就足以颠覆一切。然而,无论是在对股市的预期,还是政府的决策中,黑天鹅都是无法预测的。“9·11”事件、美国的次级贷危机、我国的雪灾,都是如此。生活中,随机性随处可见,在资本市场也是一样。
作者说:人们总是以自己有限的生活经验和不堪一击的信念来解释不可预测的事件;即便是精于算计的专业人士,也难保不被随机性愚弄。“黑天鹅”不仅是一个随机性的问题,它涉及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我们总是以为自己知道的很多,能够预测未来。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前所未有的丰富,但是世界上的偶然性灾难也前所未有的频繁。于是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思考:我们是否错了?黑天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总是忽略黑天鹅的存在,并且埋头观测白天鹅的活动以期找到其中的规律,结果是黑天鹅飞来的时候,我们措手不及。毕竟,这个世界上白天鹅多的是,我们平时观测到的数据都是有关白天鹅的,由此得出的天鹅作息规律也是关于白天鹅的。直到黑天鹅飞过来,使我们以往的努力都化作泡影。
这些都对于我,用自然科学的世界观看待经济世界的方法产生了困惑和怀疑。后来我又去读了个在职的会计硕士,第一门课是公司会计,结果吴颐武教授用了2天课程时间的四分之一,也就是半天的时间,来和我们讲人生,并一人送了我们一套南怀瑾的《论语别裁》,他说:公司财报就像个活报剧,只有我们领会了那些演戏的人,才能明白公司财报在讲什么,这个我过了些年才慢慢体会出来。
后来,我看了一本小书,索罗斯的《超越金融》对我也有很大的启发。索罗斯大家应该都很熟悉,我们通常称他为金融大鳄,冷酷、唯利是图是我们的媒体给他贴的标签,狙击英镑、引发2007年亚洲金融危机等等,这些事情我们耳熟能详,但索罗斯认为自己是个哲学家,或者一个蹩脚的哲学家,更胜于金融家的身份,当然,他在金融上的成功才让我们知道他。
《超越金融》这本书是索罗斯在2008年金融海啸以后出版的一个演讲集,很短,只有不到100页,对我是蛮有启发的,我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体会。
索罗斯在这本书里谈到:
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是深深地根植在这样的传统中,什么传统?启蒙主义的传统,西方的启蒙运动,在宗教是马丁路德开创的新教,哲学上是从笛卡尔开始的理性主义,在实践上就是自然科学成为主导的力量。索罗斯说“我们很容易看到这种对世界的看法是如何变得如此根深蒂固的。认识(世界)的目的是生产知识。知识被表示为符合事实的断言。要建立对应关系,断言和事实是分开的,而且表达必须明白无误(只有是和否,没有差不多这样的说法)。因此,追求知识的过程要求思想应该和它们所研究的目标分离。这项规则使哲学家产生这样的信念:理智和现实是不同的。这种二元论根植在希腊哲学中,在启蒙运动中又主宰了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启蒙运动的哲学家把他们的信心交给了理性。理性被认为像探照灯一样工作,照亮了静静躺在那里被动地等待被发现的现实。启蒙深深根植于我们对世界的看法。它导致或者他要求……同样的标准同时适用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它导致经济学家利用牛顿物理学来创建经济模型。
这个听起来很熟悉对吧?我以前的工程师思维模式考虑经济问题时就采取的这种世界观。就是以牛顿物理学的思想方式来观察经济世界。
索罗斯提出了人的不确定性的两个命题:易误论(fallibility)和反射论,在有思维能力的参与者的情况下,参与者对世界的看法永远是局部和曲解的,这是缪误难免论即“易误论”。另一个是,这些曲解了的观点可以影响参与者所处的情况,因为错误的看法导致错误的行为。这是相互影响的“相关反射原则”。
对易误论概念的争议要少得多。人们一般已经认识到,我们所在的世界的复杂性超过了我们对其认知理解的能力。面对现实的极端复杂性,人们不得不诉诸于各种各样将事情简单化的做法:笼统概括,两分法,隐喻,决策法则,道德戒律等,仅举几例。这些思维产物使它们所处的状况进一步复杂化。我们对在其中生活着的世界的认知理解,是天生不完美和有缺陷的。
相关反射的概念需要再多一点解释,它仅适用于有思维的参与者的情况。参与者的思维有两个功能:一个是理解我们所生活在其中的世界,索罗斯称之为认知功能 (cognitive function);另一个是改变境况使之对我们有利,索罗斯称之为参与或操纵功能(participating or manipulative function)。这两个功能将思维与现实从相反的方向连接起来。从认知功能的角度,现实应该决定参与者的看法观点;因果关系导向是从世界到头脑。与此相反,操纵的功能,因果导向是从头脑到世界,也就是说,参与者的意图应该决定和左右结果。当这两种功能同时运作时它们可以相互干预。
易误性导致认知功能不能提供足够(完全的)的知识(knowledge)作为参与者决策的基础。同样,操纵功能可以对结果有影响。
在现实世界中,参与者的思维不仅是由表述说明来表达的,也表现为各种形式的行动和行为。这使相关反射成了一种非常广泛普遍的现象,其典型的表现形式是环形反馈 (feedback loops)。参与者的看法影响事件的发展,事件的发展又对参与者的看法有影响。影响是连续的和循环的,使之成为反馈环。这一过程可从两者中的任何一个方向启动,可以从看法的变化开始,或从情况的变化开始。
有思维的参与者的情况与自然现象的构成不同,不同之处在于思维的作用。在自然现象里思维不起因果的作用,而仅仅是认知功能。在人类活动中,思维是论及的主题的一部分,既有认知功能又有操纵功能。这两种功能可以互相干预,当相互干预发生时,就带入了一个自然现象中没有的不确定因素。这种不确定性在两种功能上都有所表现:参与者的认知有缺陷,而且他们行为的结果不符合其预期。这是人类活动与自然活动不同的一个关键特性。
与此相反,在自然现象中,情况的发展不受观察者的观点的影响,局外观察者只是以认知的功能参与。这样自然现象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标准,可以根据它来判断观察者理论的真实性。局外观察者可以因此获得认知,并在这一知识的基础上成功地操纵自然。这里认知功能和操纵功能自然地分割开。由于这种分割,两种功能都可以比在人类环境中更好地达到其目的。
自然科学中得科学方法论,包括三个要素和三项运作。三个要素是:科学原理,以及运用这些原理的初始和最终条件状况。三项运作是:预测,解释,和验证 (prediction, explanation and testing)。当科学原理与初始条件相结合时产生预测。当原理与最终条件相结合时则产生解释。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预测和解释是对称的和可互逆的。剩下来的是验证,即将预测与实际结果进行比较。
但在索罗斯看来,人的不确定性的含义是,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研究的主题根本不同,因此需要采用不同的方法,而且必须用不同的标准来衡量。经济学的理论不应该被期待可以找出普遍适用的规律,并可以被反过来用于解释和预测历史事件。索罗斯的论点是,盲目地模仿采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对人和社会现象的曲解。社会科学通过模仿自然科学所得到的结果,无法与物理学相比。
索罗斯用他的理论—谬误性和反射性共生的理念框架解释了资本市场泡沫-崩溃的过程,传统经济学理论的错误,开放的社会,和对中国的展望,这些不是我要讲的重点,大家有兴趣就可以去看这本小书。
从索罗斯的理论里我得到了一些启发,当然,索罗斯谈的是宏观经济活动,能不能直接用于微观经济活动需要探讨,但他毕竟给我启发,之前我的困惑就在于,我使用自然科学的思路去理解经济体的经济活动,即把经济体想象成一个物理实在,用自然科学方法论去研究它驾驭它,在这里,我忽略了重要的一个因素,即,人的力量。在这本书里索罗斯引用萨斯金德的观点:“我们行动时,就是在创造自己的现实。当你们研究这一现实时---你们会审慎的研究---我们会继续行动,创造新的现实”。
我以前做过一个项目,老板给我们讲他们的创业史时讲到,其实,一开始他们对整个行业的判断预测都是错的(事后看来),但是,那时的预测鼓舞人心激励他们奋斗,后来,做成了事以后才发现原来的预测都是不靠谱的,但是,依靠对这个不靠谱的信念信心,他们也做成了。
另外一个例子是我的一个朋友创业的故事,当时他们几个想创业可是自己没有钱,几个人只凑了100万人民币,但是算来算去不够,没有信心启动,后来我帮助他们在一个VC那里融了100万美元,合同签了,钱到帐了,就开始干了,但是很不幸,那时10号文刚出台,大家都还不知道怎么执行,当时按之前方式搭建的海外架构注入的资金无论如何也搞不进来,这个过程持续了7-8个月,终于钱进来了,那时他们公司已经有千万营业额了,根本也不需要那100万美元了,但是,如果没有这在天上飞的100万美元,这几个兄弟也不会有信心开始。在这里我们充分看到了信心的力量。所以,当时2008年金融海啸时,温总理就讲:最重要的信心,这个时候,信心比金子还要宝贵。所以他把金子给了央企,把信心给了民企。这是后话了。
另外一个例子,上海有条地铁6号线,穿整个浦东新区,北起高桥镇港城路,南至三林地区主题公园,全长约33.1千米,27个车站,2007年通车。从通车的那天起,就处于拥挤不堪的状态,以至于,经常要封站,就是说在高峰时段,某几个站就不能上下客进出站了。试想你如果就是冲着地铁,买的房子,可是在你要上下班的时候,告诉你,地铁不能用,很可怕是吧。主要原因是,地铁6号线采用一种C型的车型,比正常的A型车小了很多,又采用固定4节编组和站台设施,没有预留余地,而上海其他线基本采用A型车,而且是可以编组扩容到8节的。
后来,我碰到上海城市规划院的一个朋友,聊起此事,就很奇怪,说你们当时没有做市场研究和规划吗?我的朋友讲,确实做了规划研究,可是你知道那是7,8年前的事情,当时,那条线路上,客流严重不足,当时研究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可预计的足够客流支撑这条地铁线路的运营,完全是为了全市路网的完整而做的,所以为了减少投资,故采用了最小的车厢和编组,哪里想到,规划公布后,大家一拥而上在6号线沿线大建楼盘,短短几年,沿线的人口激增,而这些楼盘一个卖点就是6号线,等到通车,情况和原来的预测大大不同了,所以,就会出现一通车就拥挤不够用的情况。这也是个很好的例子,我们用索罗斯的反射性理论来理解,预测时,沿线居民严重不足,即使考虑了历史增长率,也不是很充足,看起来是一条比较轻松的线路,故此,以一个较小的车型和车站规模,应付绰绰有余。但是,由于地铁的规划,改变了人们对这一地区的预期,反过来推动当地的住宅开发和人群涌入,而这一反馈性反射性的要素没有在预测模型里考虑周到。
我慢慢的理解到了,企业文化的作用,或者政治思想工作的作用,理解到了在我们的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没有反应出的那部分核心资产的价值和作用,也才慢慢懂了前辈总是讲人,只有人,才是第一要务,那些经济活动背后的人的激情、热情、欲望、痛苦和幸福才是商业活动的基础和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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