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试验用药，新冠患者会如何选择？

导 语：

在全球范围内，新冠病毒依然肆虐。尽管迄今尚无特效药，但自疫情发生以来，各国学者针对很多潜在有效药物开展了随机对照试验（RCT），做了很多努力。那么对于这些试验用药，患者持何种态度呢？

从科学角度讲，RCT是检验药物有效性和安全性的金标准。但有学者呼吁，在重大公共卫生应急事件中，应致力于在等待最佳科学证据与保障潜在有效试验用药供给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现代医学推崇医患共同决策（shared decision making）或者说“商量着定决策”的诊疗模式，患者的意愿、预期和价值取向是医患共同决策的重要基础。新冠患者通常会处于焦虑和恐惧之中，他们对于试验用药持何种态度值得研究。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联合团队在新冠疫情流行期间开展了一次线上调查，调查设定了三种虚拟情境：新冠轻症、新冠重症和新冠危重症，共1110人参与本次调查。

假定调查对象分别置身于三种虚拟情境并从如下选项中做出选择：

①接受常规保守治疗；

②在接受常规保守治疗的基础上，参加针对某试验药物的RCT；

③在接受常规保守治疗的基础上，直接使用试验用药。

调查表明：

被假定患有轻症新冠肺炎时，3.9%的调查对象会选择直接使用试验用药；而被假定患有重症和危重症新冠肺炎时，这个比例分别升至31.1%和54.2%。从轻症到重症再到危重症，调查对象选择接受常规保守治疗的占比依次为55.1%、14.2%和5.7%。

按照调查对象是否具有医学背景进行分层分析发现，两类对象的选择结果大体一致；调查对象的年龄、学历等其他几个主要特征对选择结果影响较小。

调查对象在三种虚拟的新冠肺炎情境下的选择结果 （N=1110）

该项调查表明，在虚拟情境中有相当比例的重症和危重症“病人”愿意接受处于临床试验阶段、尚未上市的治疗方案，现实中亦可能如此。

从义务伦理学（deontological ethics）角度讲，当且仅当已有证据提示某种药物可能利大于弊时，针对该药的RCT才能获得伦理委员会的批准，而潜在的利大于弊是使用试验用药具有合理性的基础。

直接使用试验用药可能会推迟产出最佳科学证据的时间。从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角度讲，这种推迟或会给更广泛的患者群体带来影响，但重症和危重症新冠患者面临一定死亡风险，他们对于试验用药的意愿宜给予适当关注。

建议疫情严重的国家和地区，按照世界卫生组织建议，针对紧急用药设立专门的评估委员会，以评估新冠患者对于试验用药的潜在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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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https://www.cell.com/the-innovation/fulltext/S2666-6758(20)30028-X

本文内容来自 Cell Press 合作期刊 The Innovation 第二期发表的 Commentary 文章“Patients’ attitudes to unproven therapies in treating COVID-19 merit evaluation” (投稿: 20200426；接收: 20200721；在线刊出:20200804；

DOI:https://doi.org/10.1016/j.xinn.2020.100028)

作者简介

李宏田是本文第一作者，刘建蒙是本文通讯作者。

李宏田：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研究员，主要从事公共卫生与妇幼保健相关研究，在JAMA、 BMJ、中国卫生统计等学术期刊发表多篇文章。

刘建蒙：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主要从事公共卫生与妇幼保健相关研究，已有系列研究成果发表于JAMA、BMJ、中华医学杂志等著名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