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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欠《天堂电影院》一张票

叶克飞 澎湃新闻评论 2022-06-23


评论君说

      就像那些被教父要求删掉,却在几十年后重见天日的吻戏镜头一样,总有一些东西不会改变,无惧岁月。

《天堂电影院》中国内地版海报


作者 | 叶克飞

 看到新闻,意大利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执导的《天堂电影院》正式定档6月11日。这是该片首次在中国内地公映,但很多人早已看过。它是许多影迷心中的神作,也是我最爱的电影之一。


我小学时热衷看电影,但那时进趟电影院不容易。大学时热衷淘碟,然后通宵煲碟。时至今日,寻片不再那般奔波,积攒的几千张DVD也渐渐老去,可热爱电影的时光,仍是记忆中最快乐的一部分。


《天堂电影院》说的就是对电影的热爱。小男孩多多痴迷电影,与电影放映师阿尔弗雷多成为忘年交。在天堂电影院里,多多享受着别人的人生,他忘记了父亲之死带来的苦痛,忘记了生活中的种种艰难。后来,阿尔弗雷多因为意外双目失明,为小镇居民放电影,就成了还在读小学的多多的工作。


再后来,多多离开小镇,去寻找梦想。阿尔弗雷多对他说:“不准回来,不准想我们,不准回头,不准写信,不准妥协,忘了我们。如果你办不到回来了,我是不会让你进我屋子的,明白吗?”



三十年后,多多成为著名导演。一个夜晚,他接到阿尔弗雷多的死讯。第二天一早,他回到故乡,向相交一生的朋友告别,向天堂电影院告别,也向一去不回的年华告别……


每个爱电影的人都很容易被《天堂电影院》打动,尤其是最后时刻,煽情化作温情,没有丝毫突兀。阿尔弗雷多把当年被迫剪掉的接吻片段接成一部片子,那是他与多多的约定,三十多年后终于成真。


在这些黑白胶片中,一张张面孔柔情无比。让·雷诺阿的《底层》、维斯康提的《大地在波动》、弗里兹·朗的《狂怒》、约翰·福特的《关山飞渡》,还有基顿、劳雷尔和哈代、埃立克·冯·斯特劳、丽塔·海沃思……片尾这四十多个黑白片时代的吻戏镜头,不仅是多多的人生记忆,更是一部电影小史。


它让我觉得,电影终究属于大银幕。即使我曾经坐在沙发上,守在电视机前,在暗夜里为它哭笑过。


这两年,经典重映成为内地院线潮流。刚刚过去的“520”,岩井俊二的《情书》便在内地院线上映,许多人补上了一张给岩井俊二的电影票。


这当然是商业考量的结果。在院线看来,经典电影是相对更安全的选择,毕竟质量和口碑有保证,拥趸会自发成为宣传者,天然就有票房基础,不像新片那样有各种未知风险。有些经典电影早已成为大IP,比如《龙猫》,更是不用担心情怀与票房。即使前段时间的《指环王》被部分新观众打了差评,但拥趸的支持声音仍然是主流。


不过,经典电影并不意味着必然拥有变现能力。《天堂电影院》这类情节舒缓、并无激烈冲突的文艺片,或许不符合时下许多观众的口味,“沉闷无趣”、“不知道讲什么”、“一点破事讲了半天”之类的评价,似乎也可以预见。



但谁又在乎呢?正如托纳多雷所说:“电影院对一个人来讲,或许可以说是一种生活目的”。对多多来说如此,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如此。电影从未没落,它以不同的方式存在着。


在《天堂电影院》里,电影就曾因电视机和录像带的普及而面临危机。可是,多多在片中成为导演,托纳多雷在现实中成为导演,或许都因为他们放不下一些旧日情怀。世间唯有电影如此神奇,能将远去的时光浓缩,逝去的梦,只能用理想来挽回。


若是将《天堂电影院》视为平民史诗,或许会被一些人视为矫情。但年少时的你是否曾故作潇洒去淋雨,是否曾在操场上搜寻关注的目光?多年后,你又是否会自嘲那些举动?其实,青春总是矫情的,唯有时光不为所动。


就像多年后的多多那样,他终于明白人生并非电影,结局只在自己。就像那些被教父要求删掉,却在几十年后重见天日的吻戏镜头一样,总有一些东西不会改变,无惧岁月,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同样,票房也好,可能出现的差评也罢,都不能阻挡我去电影院,为托纳多雷贡献一张电影票。



※ 编辑|甘琼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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