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各回各岗，生活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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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两个月，我更相信城市是由“服务业”构成的：阿姨、外卖小哥、快递小哥、网约车司机、餐厅服务员、保洁员、理发师……

”

文 | 张明扬

6月1日下午2点，钟点工阿姨准时出现在我们家里。

这一刻，我老婆和我才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是我们家生活恢复正常的核心指标。

自3月31日以后，阿姨已经两个月没有上门。虽说在老婆的亲自垂范与督促下，我也勉力做了不少技术含量不高的家务，但两个月过去，我们俩都有点疲了。如果不是有孩子，我们可能就天天煮锅粥从早吃到晚。

居家办公、写作、带娃、团购、拿快递、下楼做核酸、抗原自测……再加上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家务，说实话，我们真有些疲于奔命了，无比想念4月前有阿姨的躺平生活。

我们家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有阿姨的日子才是正常的，也不懂得什么是“珍惜”。

但这一次，在离开阿姨的两个月日子里，我们更深切地知道，阿姨的存在对我们这样的有娃家庭是多么的弥足珍贵：有她，就是岁月静好；没有她，就是捉襟见肘。

居家期间，老婆担心阿姨没有收入，就想商量着给她一部分工资，阿姨果断拒绝；老婆退而求其次，说那就预支一部分工资，以解阿姨家的燃眉之急，谁料阿姨还是婉拒了，说若有需要一定会找我们帮助。

那一刻，我甚至有些羞愧，亏我之前还打了一会小算盘：究竟“补”给阿姨多少工资，少了我过意不去，多了我又肉疼。

见阿姨没要钱，老婆有些内疚，阿姨家的情况我们知道，的确不算宽裕，因此就想了一个“在商言商”的缓解办法：未来这一两个月，我们每天请阿姨多做一至两小时。这个方案，阿姨愉快地接受了。

我想，相比些许收入，阿姨更开心的可能是：这家雇主她没有找错，大家处出了情份。

阿姨来我们家的前一天，我们和其他邻居反复向物业和居委会确认阿姨的出入小区资格，当居委会工作人员在邻居群里给出了“权威版本”的肯定答复——72小时核酸，整个群里都沸腾了。有女邻居开玩笑说，她已经忍了很久老公做的饭，但考虑到吃人嘴短不敢抱怨，现在终于解脱了。

6月1日一早，我老婆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唯恐阿姨进小区会碰到什么意外状况，紧张地不断给阿姨发语音。当阿姨下午如约出现在家中时，我们才最终确认：我们家终于“开放了”！

老婆最焦虑的是，或许她很快就要去单位复工，而孩子显然还要继续宅家，没有阿姨的话，她对我的综合能力深表怀疑。

阿姨进门的时候，有些羞涩，她的一头黑发白了很多。我误以为是她过于焦虑或蔬果吃得少所致，她笑了，说只是因为她很久没有去染发了，好在家门口的小理发店快开门了。

看到阿姨，女儿特别开心，仿佛知道自己再也不用吃爸爸做的蹩脚食物了，也再也不用忍受爸爸洗完仍有油渍残存的碗了。

6月1日这一天，我们家并没有出现什么戏剧性的故事，我们没有半夜开车去外滩鸣笛，也没有在小区参加什么庆祝活动，但就像阿姨来了一样，这一天我们家的生活的确更正常了。

一早，我们叫了一辆网约车出门，打完折竟然只要十几元，我一上车都忘记怎么系安全带了，被女儿嘲笑，女儿则一路看着窗外，原本怕车颠簸哼哼唧唧的公主病也“痊愈”了，司机大哥甚至比我们还要兴奋，一路和我们聊天。

到了商场，我们直奔玩具店，门口排起长龙，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核酸以外的排队了。进了玩具店，女儿就像灵魂出窍一样，兴奋到失声，几乎在每一个柜台都表示出“非它莫属”的决心，最后带着三个玩具踌躇满志的离开。

打车回家前，我又在商场对面的一家小型港式茶餐厅打包了一只黄灿灿的盐焗鸡。

上楼前，又去大门口拿了几个快递，其中有一个儿童节蛋糕。

看起来，我唯一没满足的心愿就是理发了。我们小区有理发师，但似乎太受欢迎了，我准备过再忍两天。

城市是什么？有很多种解释，但经过这两个月，我更相信城市是由那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服务业”构成的：阿姨、外卖小哥、快递小哥、网约车司机、餐厅服务员、保洁员、理发师……

这两个月里，我们因他们的“消失”而感觉远离了生活的正常感；现在，我们又因为他们的回归，重新找回了自己熟悉的生活。

编辑｜李勤余

排版｜甘琼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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