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 金将军转车的地方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这次“最牛八零后”踏上越南国土，越北地名同登和谅山，再次进入世人视野。它们上次出现这种高光时刻，那还是整整40年前。

同登是越南北部谅山省的边境小镇，一个小小的山城，对面是中国广西的边贸城市凭祥。越南虽然在中南半岛这块地盘上不算小国，但是与中国比起来，却不是很大，国土面积32万多平方公里，与中国青海省海西州（地市级行政区）面积差不多大。

所以，越南的省、市、郡、县、坊、镇等各级行政区域的面积，在中国人看来，都比较小。

同登镇也非常小，主城区东西南北相距略1公里，整体面积大概5平方公里左右，人口大约2万多。这放在中国，也就是一个小村庄的规模。

但是，拜它的地理位置所赐，这样一个小地儿在越北边疆地区的地位，却非同小可。

大家都知道，因为众所周知的历史原因，从中国地图上看，我们西南边疆的国界线并不是很圆润、很规整的线条，在一些战略要地，我们的边境线时常会有意无意的“伸向”别国的腹地。

比如，洞朗就有一块凸的瘁不及防、长的奇形怪状、差点让印北地区断成两半的犄角旮旯。

比如，这个同登以北的中越边境线，就有一个“插入”越南谅山方向的楔子部位，大概位置是15号界碑到21号界碑之间，实际宽度很小，就算把这部分边界线拉成一条直线，也才6个界碑的宽度，从地图上看，最宽大概有两个界碑的宽度，地形极其突出狭长，关键时刻，也就够几个集团军一线平推的宽度。

之所以形成这种边境线，是因为我们的老祖宗们在护疆固边的年代，认为同登这个小地方很重要，需要零距离甚至“负距离”贴身“观察”，才能确保边疆长治久安。

所以，同登距离中国南疆雄关——友谊关只4公里多，离国界线只有两公里，也就是说，一旦有事，按照中国基层普通部队的体能水平，全副武装的中国普通军人只需短短几分钟，就能从边界奔袭到……不是，是奔跑到同登。

如果，去的人很多的话，大伙儿以同登为基点，顺势向西平行移动，按照中国军队最擅长的穿插分割战法，那么越北地区的½国土就会被割开，那里的越军边防部队就会被围困，如果河内不派出精锐部队火速救援，基本就只能等死。

如果大伙儿不想这么干，想直接去越南的腹地逛逛，那就一路向南，从同登再往南走14公里，就到了越北重镇、谅山省委省府所在地谅山市。

从交通上讲，谅山自古是越北的枢纽，有点中国郑州的意思；从战略上讲，谅山是河内的门户、主要屏障，有点山海关之于北京的意思。因为，谅山以北是层峦叠嶂、丛林密布的山地，不适合机械装备群大规模整体运动；谅山以南是稻田纵横、一马平川的平原，比较适合大规模现代化机械群快速推进。由此往南到河内，仅130公里，坐车也就一个多小时，打炮也就几分钟。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宣抚”交趾这块地方，只有一招，那就是西出云南、东出广西，分兵合击，只要打下谅山，那么交趾国主只有开门跪降一条路可走了。这一招很简单，也很实用，用了几千年，每次都管用，交趾每次都知道中国会用这一招，但就是破不了。

河内是全越的心脏，谅山是河内的“护心镜”，那么谅山的门户和屏障是哪里呢？——就是同登。越南的1号公路和统一铁路从北到南，贯穿越南全国，它们的起点都是同登，从同登出发，可以到达全越所有地方。

同登，群山环抱，极其险要。东面是800多米的扣考山和423高地，重峦叠嶂、沟壑纵横；西面是陡石山坡，坡上怪石嶙峋、溶洞众多；南面是417、555、339高地和扣马山，居高临下，俯视城区；北面是峭壁耸立的402高地；东北与西北各有460、386两个高地遥相呼应；西南与东南各有607、605、303高地互为犄角。这些星罗密布的小山，形成了一道道护卫同登的天然屏障，紧紧锁住了同登通向谅山、高平、太原、河内的战略要道。

看过《三国演义》小人书连环画的文化人都知道，但凡这种地形，那就是藏兵埋伏、设卡堵截、杀人越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所以古时候边民们说，同登失，谅山危；谅山失，交趾灭。这是有道理的。从历史经验来看，但凡同登一失守，谅山也就基本凉了，谅山一凉，交趾也就肯定玩完了。

所以，每次两国在边境过招的时候，谅山都是打的最激烈的地方，而同登这个小旮旯就是首当其冲的战场。

40年前，越人把同登称为“东方凡尔登”。同登有固若金汤的炮台，越军叫它“法国炮台”，我们叫它“鬼屯炮台”。这炮台是法国和日本当年蹂躏越南时，利用天然岩洞修筑并加固的，300多米长，100多米宽，共3层，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灌的封闭结构，有300多个射击孔，内部可藏兵近5000人，炮台周围还有众多堡垒和火力据点，通过地下暗道相联，在同登形成了一个矩阵式的火力封控网。

当时，中国55军的部队攻打同登时，在“鬼屯炮台”吃了大亏，因为老师的套路，学生都学会了，中国部队就像在与自己的影子打仗，损伤较大。

为了拿下同登，他们用12吨TNT炸药、2吨汽油和大量杀虫剂，彻底摧毁了同登这个“鬼屯炮台”，据说大约有1100余名越军官兵和当地官员被闷死在炮台废墟里面。

据老一辈说，战后越南在此炮台废墟上修建了著名的“谅山万人坟”，向国际社会控诉强邻侵略屠杀他们。但，事实上，整个谅山战役，也才击毙了一万多越军，估计越南把整个谅山的死人都埋在同登那万人坑里充数了。

55军扫平同登之后，对谅山形成压顶之势。河内的大佬们急派越军首都守卫军下辖的王牌部队308师火速救援谅山、阻击中国部队。越军这个308师是完全由中国培训、熏陶、武装出来的一支部队，在越军里面非常能打，胡伯伯曾亲手为该师授予荣誉旗，地位极其崇高。

但就是这样一支王牌越军，却在那场战役中，公然违反国际公约，两次对中国军人使用化学武器，于是，55军的攻谅部队被迫撤退，愤怒的中国炮兵师前出压制，凌晨时大炮开始发言，300门大炮齐射，几万发炮弹一起倾泄到小小的谅山城，据说那天谅山城平均每平方米地皮上落下了3颗炮弹。

网上流传的许世友那句“我要谅山片瓦不留”，也就是说的这件事。而后，越军308师被围歼，据说胡伯伯授予的那面荣誉旗也被中国部队缴获。之后，中国部队把军旗插到了谅山省委省府的大楼顶上。那时，河内古都，已是囊中之物。——那天是1979年3月4日。第二天，河内发布全国总动员令，为避免亡国亡党，作出与中国决一死战的架势。

鉴于战略目的已经达到，3月6日开始，中国出境惩罚越南的部队陆续撤回国内。2月17日到3月5日，中国惩越部队用了近20天时间，仅攻入越南境内四五十公里，走的很慢，打的很细，全面肃清了越北地区所有敌对武装力量。

而后，又用了10天时间，从占领的地方交替撤回国内，撤的很慢，一方面要防止越军追击、搜寻失踪战友，另一方面要全面消除越北地区骚扰中国边疆的能力，直白点说，就是彻底摧毁和破坏那里的厂、矿、坊、舍、生产资料、工作具械、各种机器设备等一切有用的东西，无法就地摧毁的，就拉回国内，一句话就是“连一根电线杆都不给白眼狼留下”。

据说，战后黎笋视察谅山，面对满目苍痍、遍地废墟，黯然无语，痴痴呆立；越总理悲叹“中国人真狠”；越外交部长吟诗“敌人被迫偃旗息鼓，惆怅撤回。”——这三种不同表现，其实也是越人这40年来，对这场战争的三种不同认识和态度，分别代表的是:仇恨、痛悔、嘴硬。

从那年开始，中越之间又进行了十年漫长的对打，中国各大军区的部队轮番赴边接受战争洗礼，我们称之为“轮战”，经过那十年战争磨砺，中国军队开始更新战争理念，正式从以往那种大规模、大兵团、大纵深的苏式作战模式中走出来，正儿八经开始探索现代条件下的多样化作战样式。同时，那一仗也正式揭开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时代大幕，中国走上了迅猛发展的快车道。

而当多年以后，越南踏上稳步发展的正常轨道时，那已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事了，那时苏联解体，东欧变天，世界社会主义浪潮陷入低谷，中越两国终于“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虽然人家内心深处或多或少有些不情不愿，但内外形势逼人醒，地缘政治绕不来，而从丛林法则来讲，逆天而行那种事，从来都不是小国应该做的事。

今天，同登已经成为越南重点边贸口岸区，专门与中国做生意，闷头发大财。放眼天下，在全世界所剩无几的几个社会主义国家中，除去中国之外，发展比较好的，恐怕就是越南了。希望越南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与中国人民一起撑起全球社会主义革命事业的大旗，不要老是瞅着这片云、又向往那片云，仔细想想，其实几千年以来，你们头上只有一片云。

用胡伯伯遗言中的一句话结尾，“无论碰到多大的艰苦困难，我们人民要与中国同志互相配合，也必将获得彻底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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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负手听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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