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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六岁就死了,在死人堆里拖出来的”

西野团队 西北野战军 2021-01-22


2020年12月13日是第七个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距离那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也已经过去83年了。时间把硝烟和焦土埋葬成了历史,而人们却在一代一代的传递着跨越时空的疼痛。


一种共情的疼痛,不是为了铭记仇恨,而是带着敬畏和悲怆祭奠逝者,警醒现世。



“不要抢救我了,安乐走了算了。我本来六岁就死了,在死人堆里拖出来的,多活80多年了。”


4月12日12时,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姚秀英去世了,享年89岁。


(图源见水印)


(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姚秀英证言)


来自天上的威胁


时间回到1937年,姚秀英那时才刚满六周岁。


由于日本人的入侵,经过一番考量姚秀英一家八口从东干长巷搬到了南行宫(今赛虹桥)。


尽管被竹林层层环绕着,但是人们依旧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可言,因为目前的威胁来自于他们的头上。


铁皮飞机的空袭成了家常便饭,呼啸警报如同是告知死亡的悲鸣。


人们的希望总是那么卑微,只是想让老天爷赏一场雨,哪怕是阴天,就能代表今天能安然度过。


但是阴天太多了,防空洞又会有坍塌的可能。


(图片源于网络) 


大人们在恐惧和焦虑中度日,听着紫金山方向的炮火隆隆作响,乌黑的浓烟在一处处升起,越来越近了… …


竹林的防空洞是在南京沦陷后才开始挖的。


几百号人推推搡搡地挤在一起,里面的人快要闷死了,外面的人还不断地想再往里面挪一寸。


日本人真的来了

(图片源于网络)


姚秀英的母亲匆忙将几个孩子带进防空洞,还是六岁的孩子被母亲搂在怀里,和弟弟妹妹蜷缩在一起。


明明都是懵懂好动的年纪,几个孩子却被母亲面如死灰的脸色吓得不敢吱声。


防空洞的洞口被挤得严严实实,一片晦暗。


在粗重的喘息声中,姐姐搂上了母亲颤抖的肩膀。算是寻找慰藉,也算是一种长女想要保护母亲和弟弟妹妹的责任感。


姚秀英没见到父亲,她朝洞口不停地张望着。


她的父亲没来及躲进防空洞,情急之下和其他的几个人躲到了大门的后面。


所幸日军踹开门的时候,并未发现门后还藏着这么几个人,父亲就这样躲过一劫。

           

日军最后找到了防空洞


机关枪响起来的时候,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哭喊,就被射死了一片。


姚秀英听着母亲压抑的低吟,还没等借着外面刚进来的一束阳光看清她的脸,一颗子弹就打进了母亲的太阳穴。


母亲的筋骨好像被人抽走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姚秀英被几具尸体压在下面,子弹打在肉里的声音让她无比地恐慌,六岁的她不敢动弹。


等到枪声歇了好一会儿,她才敢把头稍稍翘起来。越过满身是血的尸体,防空洞出口的地方亮的刺眼。


阳光来了,地洞却更冷了。

                 

天黑了,人没了


后来又来了几批日军,不只是例行公事还是泄愤,胡乱的在防空洞里又扫射的几遍。


最后在天黑的时候,日军才放过了这个地方。


冬天的南京,到了晚上冷的刺骨。


姚秀英的身上全是上面的人流的血,等到血凉了,冻得她厉害,直打哆嗦,却也不敢轻易动一动。


直到父亲赶过来把她从人堆里挖出来。


父亲在一堆死尸中逐个扒开看有没有幸存者,但是这时候姚秀英才知道,原来活下来的只有自己。


她哭了,委屈,害怕,绝望。


黎明前的黑暗


姚秀英的父亲趁着夜色把所有人的尸体拖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家仅剩的四口人就准备马上离开。


但是刚要动身,门口就又传出来了一堆脚步声还夹杂着几次枪响。


爷爷在昨天被打伤了,没有办法迅速离开。他推拥着姚秀英的父亲,让他们快些走。


姚秀英的父亲不肯,和奶奶准备抬着他离开。由于爷爷的伤势过于严重,两人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爷爷最后急了,伤口疼的他满脸冷汗。“你就把我丢在这个后门口,我还有太阳晒晒!”


眼看着日军就要来了,爷爷不顾自己的伤口拍打着父亲让他离开。


最后父亲只好拉着姚秀英和奶奶跑进了竹林,三人找到了一处干塘,藏在了干塘杂草丛里躲过一劫。


过了一阵子,父亲执意要回去找爷爷。当三个人蹑手蹑脚的回去的时候,日军已经离开了。


家里又恢复了寂静。


姚秀英看到了爷爷。


他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浑浊的眼睛半睁着,肠肚子被挑了出来,拖得老远。


没人捂住姚秀英的眼睛,也没人顾得上安慰她。两天之内,六岁的姚秀英经历了五个亲人的离世。


戴天仇,怎么报?


这仅仅是这场屠杀中的一个家庭代表。30万冰冷的数字背后都是这样一个个破碎的家庭。


死了的人,死得悲惨。剩下活着的人,带着伤痛,活得也窝囊。


他们可能为了能够活过一天选择去外国人的庭院里躺上一夜(注:《拉贝日记》中拉贝将自己的房子和院子供人们避难,后来他的院子里全是睡在地上的难民);也可能在医院里的墙后面,祈祷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医生不会妥协。(注:由于所谓的安全区并不能完全制止日军,他们依旧会去安全区抓人,就连安全区的医院也不放过,有一次日军闯进医院执意要带走几个女人,而一位美国女医生坚持与他们对峙)


硝烟和疼痛都会很快散去,而八十多年的时光足以让昔日满目疮痍萧瑟入骨的南京焕然一新。


切身经历过那段历史的老人一位位离世。但人终究是该有记忆的。在南京,不应该再次出现旭日旗,在中国,更不该出现穿着日本军服站在烈士墓前的人。


争议是否该去原谅永远不是这场浩劫的重点。因为没人有资格去谈这个名词。


失去血亲的不是我们,被断手断脚虐杀的不是我们,被砍了半边脑袋还活着,感受生不如死的不是我们,所以你我永远没办法把“原谅”说的轻飘飘的。


南京大屠杀并没有被时时刻刻地挂在嘴上,它更像一根刺,安静地蛰伏在我们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只消一碰,就是血肉模糊。


姚秀英老人和所有的受难者终究都会骨化形销,但是这片伤疤将永远的长在每一代的炎黄子孙身上。


抹不去,擦不掉,长不好。



姚秀英老人和所有的受难者终究都会骨化形销,但是这片伤疤将永远的长在每一代的炎黄子孙身上。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纪念视频)


2020过的很难,道歉依然没有到来,这一年,又有四位南京大屠杀的受难者躺在满是紫金草的睡梦中悄然离世……但我们将铭记着所有的苦难走向光明。


逝者安息,生者奋进

但愿此后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本文作者@骑扫把的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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