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华商影响力】菲律宾蔡聪妙：如何一步步成长为菲中经贸投资特使

“菲律宾是我的祖国，但中国是我的祖籍国，我的根就在中国。”

年近古稀的蔡聪妙至今还清晰记得来菲律宾的经历：1953年，福建晋江围头湾半岛，一艘小渔船载着他和家人离开了世代躬耕的土地，辗转于一个又一个渔港。当时年仅四岁的他跟随母亲和祖母先到香港落脚，直到八岁才到达菲律宾与父亲团聚。

▲蔡聪妙(右二)授予菲律宾前总统阿罗约(左三)菲律宾丝绸之路国际商会名誉主席

多年过去，如今蔡聪妙是菲律宾BA集团的创办人，旗下拥有十几家公司，涉足钢铁、发电、广播、卫星、电脑、电子、股票、房地产等领域。他目前还担任菲律宾工商总会永远名誉会长、菲华商联总会名誉理事长等职务，曾任菲中经贸投资特使，是闻名菲律宾的华人企业家。

他最为人称道的一件事，就是亲自运作将菲律宾的第一颗通讯卫星“飞鹰二号”成功送到穹顶。在蔡聪妙的主导下，购自美国的卫星乘着前苏联的运输机漂洋过海，在中国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发射升空。“飞鹰二号”升空的路径曲折离奇，正如蔡聪妙的人生经历一样传奇。

在父亲的挑战下成长

少年时代的蔡聪妙一直伴随着父亲给的挑战。

父亲蔡玉峰当时已在菲律宾打拼数年，在1949年就拥有一家建材商铺。蔡玉峰有意培养家中独子的经商能力，他要求在乡下念小学的蔡聪妙只要不上课，就必须到店里帮忙。13岁时，蔡聪妙开始独自从乡下到160公里外的首都马尼拉上中学。

在马尼拉，他参加了光启学校入学考试，除了中文和数学两个科目及格，其它科目都不及格。

当时校长叫来父亲蔡玉峰商量说，给蔡聪妙找个补习老师，成绩如果能慢慢提升，学校就愿意给孩子一个上学的机会。然而父亲拒绝了为蔡聪妙找补习老师的要求，“我的儿子自己能考第一”。

校长与父亲对赌——如果蔡聪妙在学校有一科课程不及格，必须立马退学。剧情发展出乎意料，蔡聪妙入学后开始发奋读书，只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就从差生班升到了优生班。到了优生班之后，更是坐稳第一名，直至他以光启学校第一名的成绩免学费就读菲律宾国立大学工业工程学院。

从第一笔汽车订单到卫星发射合同

大学毕业那年，蔡聪妙拿着美国铝合金厂给他的管理岗位聘用书向父亲炫耀，父亲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聪妙，我要你读书不是为了做别人家的打工仔。”

想起了“读书、做生意、回馈社会”的人生规划，蔡聪妙当场撕了那份聘用书，着手开始创业。很快，1975年，蔡聪妙通过竞标击败对手，拿到了数百万菲律宾比索的大型号钢管代理合同，赚取了人生第一桶金。

这一桶金来之不易。蔡聪妙说，当时的竞争对手向招标部门行贿被拒，他本以为好事将成。然而招标部门官员却以此事要求蔡聪妙的公司报价压低至成本价。蔡聪妙回忆说，“我坚持着我的底线，没有退让，天天和他们‘吵架’”，最后招标部门自觉理亏，还是与蔡聪妙签订了这份大单。

在菲律宾的生意越做越大，同时蔡聪妙的目光也关注着中国。1979年，蔡聪妙与几位欧洲贸易考察代表到北京参观交流，一方面是考察市场，另一方面则是纾解乡愁。

12月份的北京，下榻的友谊饭店只能烧煤炭取暖，长安街上几乎见不到汽车，他只好步行到北京饭店门口打出租车。看着眼前百废待兴的局面，蔡聪妙决定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1983年，蔡聪妙从世界银行招标部门了解到，中国“二汽”在为自主生产的翻斗车寻找销路。而菲律宾当时的基础建设工程正在大步推进，需要大量翻斗车。蔡聪妙马上飞到湖北十堰，找到中国“二汽”负责部门。经过调研谈判，蔡聪妙成功地将“二汽”生产的153台翻斗车销往菲律宾，完成了第一单他在中国的汽车出口交易。

20世纪90年代初，蔡聪妙看好通讯卫星在电讯领域的前景，决定运作发射菲律宾的第一颗卫星。但与其他企业家不同，蔡聪妙要买美国制造的卫星，用中国的火箭升上去。

蔡聪妙回忆说，当时对中国发射技术能力的存疑，使得许多人都觉得蔡聪妙的想法十分糟糕，甚至连他创办的卫星公司的董事会都有不少人反对。蔡聪妙和另一位华人董事经过多轮论证，最终力排众议，达成一致。蔡聪妙的卫星公司MABUHAY于1995年与中国长城工业总公司正式签署了卫星发射合同。

1997年8月20日凌晨1时50分，菲律宾的第一颗国际通讯和广播卫星“飞鹰二号”在中国西昌由“长征三号”火箭发射升空，并进入预定轨道运行。蔡聪妙说，这一件事，不但实现了自己的卫星升空梦想，还用事实向世界展示了中国卫星发射的技术实力。

现如今，蔡聪妙集团旗下的卫星频道，已广泛应用于通讯、广播、数字传输、天气预报等领域，并可在美国、印度、巴基斯坦、越南、印尼、朝鲜、日本、中国台湾等8个国家和地区落地接收，运转良好。

鉴于蔡聪妙与中国的紧密关系，他还被时任总统阿罗约任命为菲中经贸投资特使。此后，蔡聪妙帮助促成了中菲两国间许多投资项目，其中最为典型的是中国国家电网对菲律宾国家电网的投资项目，这项投资被认为是中国国有公司在海外投资最成功的项目之一。

“菲律宾是我的祖国，但中国是我的祖籍国，我的根就在中国。”蔡聪妙强调说，正因如此，他才肩负起中菲经贸往来的使命。

为在菲华侨华人的权益奔走

蔡聪妙并没有囿于“在商言商”。实际上，已经矗立起商业帝国的蔡聪妙十分关心旅菲华侨华人群体的权益。为了华侨华人权益问题，蔡聪妙常常出入菲律宾总统府及政府各部门，为华商的利益奔走呼喊。

2004年，菲律宾移民局要执行外侨身份证计划，所有外侨要有新的身份卡，并且每年一换，每次要花费五十美元，这引起了轩然大波。时任菲华商联总会理事长的蔡聪妙与有关人士为之奔走呼告，向移民局、司法部陈情，要求外侨身份卡应改为五年收费五十美元，却遭到当时移民局的消极反对。蔡聪妙立刻向总统交涉，换来的结果是负责此事的移民局副局长下台。此后，新规定得到执行，外侨身份卡风波由此平息。

“华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蔡聪妙说，这也是他协助创办菲律宾华侨工商联、菲律宾中国商会两大华侨华人团体的原因。近年来，蔡聪妙更加关注中国的动向。为了承接好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出海，蔡聪妙在2016年成立了菲律宾丝绸之路国际商会，这是丝绸之路国际总商会的第一个海外分会。

按照蔡聪妙的计划，商会在“一带一路”倡议下，除了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外，还将加强沿线国家和地区经贸、文化、人员等多方面交流，为各领域带来广泛合作机会。

接受中新经纬专访当天，刚和中囯投资代表团开过会的蔡聪妙语气中难掩兴奋：“现在中菲的投资往来非常紧密，从基建行业到人工智能，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