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杀警案”为何惊动总统？

近日，一桩发生在印度尼西亚的“杀警案”引发该国媒体的热炒，惊动朝野，也成为街坊议论的热点。

事件的经过大约是这样：

7月8日，印尼国家警察“职业与安全”局局长Irjen Ferdy Sambo（简称：费尔迪）警察少将的妻子Putri Candrawati（简称：布德丽）在雅加达南区Duren Tiga的官邸卧室里休息时，菲尔迪警察少将的司机兼保镖、年方二十七岁的Nofriansyah Yoshua Hutabarat（简称：尤素阿）警察准尉竟然对上司夫人性骚扰，布德丽在惊慌中大声呼救，在住宅内的另外一名保镖Bharada Richard Eliezer（简称：理查德）警察二级警士闻讯后赶来，见事情败露后的尤素阿拔枪与理查德相向，理查德为了保护上司夫人，与尤素阿发生枪战，尤素阿开了7枪，而理查德开了5枪。尤素阿中弹倒地，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而死亡。

但不知何故，尤素阿的死讯却在三天后通知家属。

左起：尤素阿（被杀者）、菲尔迪（警察少将）、布德丽（少将夫人）、理查德（射杀者）

在整个枪战过程中，有目击证人分别是Kuat Maruf（简称：古阿德）帮佣兼警察少将夫人司机和Brigadir Ricki Rizal（力基）警察准尉。

整个案件似乎“顺理成章”，然而，尤素阿的遗体被运回老家后，家属在他身上发现了多处伤口，包括眼睛下方、嘴唇、手臂等，鼻孔及后脑勺有疑似枪伤。

此事件通过媒体曝光后，舆论一片哗然。

7月13日，印尼国家警察“公关与新闻”局长Ahmad Ramadhan警察准将向媒体公布了这起发生在菲尔迪警察少将官邸中“警员互射案”，但菲尔迪少将仍照常上班。

印尼国家警察总长Listyo Sigit Prabowo警察上将称，已成立“特别调查小组”，由国家警察副总长Gatot Eddy Pramono警察中将牵头，成员包括“全国人权委员会”人员和国家警察高层官员组成，针对这起警员“开枪互射事件”彻底调查，包括前往现场收集证据。但印尼警察协会等多个团体则呼吁，应先解除菲尔迪警察少将的职务，以确保调查过程不受任何干扰。

在舆论的压力下，印尼总统佐科责成警察总长“要尽快、透明、负责任地揭露此案”，“任何人都不要犹豫、不要掩盖任何事实、如实揭露真相、别让公众对警察的信任失望”。

印尼公众早已对东南亚这支最腐败的国家强力部门失望了，无需讳言，不是任何一届民选总统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改变的。

8月9日，印尼国家警察总长Listyo Sigit Prabowo警察上将在多位警察高官的见证下，正式宣布菲尔迪警察少将涉嫌参与对尤素阿谋杀的嫌疑人。“特别调查小组”还将理查德、古阿德和力基三位列为嫌犯。

“特别调查小组”向嫌犯讲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指明倘若罪名坐实，他们将面临死刑、无期徒刑或20年监禁的刑罚。

几个嫌犯纷纷向“特别调查小组”坦白事实，不约而同地指控菲尔迪少将夫妇谋划了这起“杀警案”。

从嫌犯的证词中得知，谋杀尤素阿成功之后一个月内，理查德可以获得10亿印尼盾（约合人民币46.3万元）；古阿德和力基可分别获得5亿印尼盾（约合人民币23.15万元）酬佣。

理查德的律师Deolipa Yumara向媒体证实了调查报告中的信息，但杀人酬佣尚未兑现。

菲尔迪对命令理查德射杀尤素阿供认不讳，但他在辩词中称，“我是一家之主，我这样做纯粹是为了维护和保护我深爱的家庭的尊严和荣誉”。

至此，这起谋划的“杀警案”已经真相大白了，印尼警察总部公共关系处Dedi Prasetyo警察少将称，根据警察总长的指示，有关部门已经迅速结案，我们已经与检察院协调，不会需要太长时间就能移交到检察院并立即在法庭上开庭审讯。

但令人好奇的是，一个贵为警察少将为何会高价雇凶谋杀自己的司机兼保镖呢？而年方二十七岁的“神枪手”尤素阿保镖难道真的敢去“骚扰”四十多岁的上司夫人？

再者，如果是尤素阿与理查德拔枪互射，那么，有“神枪手”之称的尤素阿为何身中数枪毙命，而理查德却毫发无损？

据死者家属称，在国家警察里手握实权的菲尔迪，从贩毒、地下赌场、黑市洗钱中每年获得巨额收入，而司机兼保镖的尤素阿“知道了太多的秘密”，遂引起上司的警觉而动杀机。

但菲尔迪在被拘押于警察机动总部期间，已有31名警务人员涉嫌违反与尤素阿准尉之死有关的道德规范，他们被指控涉嫌阻挠对尤素阿之死的调查。

至于真实情况如何？或许永远是个谜案，牵涉的高官太多未必是好事，有这么多人“顶罪”已经足于告慰死者及其家属和公众了。

一起杀警案轰动朝野，究竟是情杀还是谋杀？或许永远没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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