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日本AV的年代，古人用什么解决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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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人对待性的态度其实一点都不保守，性教育甚至比今天做的还要好。
出品 | 网易浪潮工作室
撰文 | 萧安
1896年世界上最早的色情片《洞房夜新娘》（Le Coucher de la Mariée）诞生在法国时，片中仅有一小段脱衣舞，这段色情片的尺度甚至不如HBO的剧集大。虽然第一部“真枪实弹”的硬色情（hardcore）电影同样出现在法国，欧洲多国也早早就放宽了对色情产业的限制，但对大部分的中国人来说，欧美片从来都只是小众，香港三级片和日本AV才是真爱。
1896年，在Le Coucher de la Mariée中表演脱衣舞的Louise Willy成为世界上最早在电影中裸露身体的女演员。/Wikipedia
如果说录像厅时代的港产三级片安放了一代人的荷尔蒙，在VCD和家庭影院时代流行开来的日本AV不仅成了中国人性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还成就了电脑城小贩和天桥大妈的副业生意。随后网络的快速发展让黄片更加触手可得，高清无码和1024成了标配，日本女优也成了直男眼中的明星。
“为人不识武藤兰，阅尽黄片也枉然”的口号在民间流传，苍井空甚至学了中文，还开了微博和粉丝互动。当你在无数个漫漫长夜向苍老师虚心求教时，你一定没有想过，古人又是怎么办的？
你看黄片，古人看“房中书”
说到古代，人们的第一印象基本离不开封建、保守等词汇。但实际上，在对待性的态度上，古人可比你爸妈要开放的多。想想你为啥看黄片？除了获得感官的上极大愉悦，对很多中国人来说AV里不仅有自己性启蒙的对象，还是自己性知识的主要来源。
在古代，发挥着性教育作用的则是房中书。房中书是指导夫妻性生活的实用类书籍，最初并无娱乐消遣的意思。早在汉代房中书这种实用指南就已经非常流行，通常会在女性出嫁时作为嫁妆的一部分送出。
东汉天文学家张衡的诗作《同声歌》里就曾写到：“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初夜的女子宽衣解带时不仅要化好妆，还要把性爱指南《素女经》摆在床头以供参考，完事后的女子还表示夜间的快乐才是让人没齿难忘的真快乐。
对，你没有看错，就是那个据说发明了浑天仪和地动仪的张衡。
唐代诗人白行简所做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中也提到《素女经》画册。/Wikipedia
这些房中书的详细程度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一方面图文并茂的展现了各种体位，如《洞玄子》第九章中就介绍了鱼比目、野马跃、翻空蝶、吟猿抱树等30种体位姿势；另一方面还对行房的时间、次数，性爱对身体的作用和两性关系等内容做了较为深入的探讨。
此时的房中书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是相当先进的，不仅认可了两性生活的重要地位，对性生活的各个阶段都给予了足够的重视，还强调健康而有节制的性生活有利于延年益寿。但也是因为这样，房中术也成为道教修炼飞仙的工具之一，变得玄之又玄。此后，房中术逐渐发展为两个方向，一种进入传统医学中，除了养生之外，更注重卫生、疾病防治和优生优育，而另一种则完全融入道教修炼的法门。
原本只用来做性教育的房中书，逐渐变成人们娱乐的工具
房中书最初只是单纯用作性教育，但到了唐代之后，社会风气空前开化，已经出现不再附有注释文字的单行春宫画卷，色情文学也开始流传开来，供人们娱乐。然而随着宋代理学的建立，儒家的道德标准开始越来越多的影响大众生活，书籍中有关性的内容也被大量规定限制。
明朝时两性隔离和禁止妇女抛头露面的政策开始认真执行起来，许多房中书被销毁失传。但是无论统治阶级采用多么严厉的管控措施，作为人类永恒主题的性事仍然最能引起人们的兴趣。正所谓政治不幸小说幸，当晚明时期政治腐败，政府控制力下降后，性爱小说和其他通俗小说一样迎来了发展的高潮，相比唐代传奇小说对床笫之事的一笔带过和宋朝对性细节的轻描淡写，这一时期的性爱小说不仅大胆直接，更是描绘了当时中国人性生活的方方面面。
明代的春宫图。/Wikipedia
明朝的性爱小说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一种像《金瓶梅》既写性又写世情，一种则是完完全全的淫秽小说。这些淫秽小说压缩了男女谈情的过程，也不夹杂作者对社会的评判，欲火中烧的男女主人公基本是见面就睡，然后在睡的方式和对象上玩起了花样。
小说《天缘奇遇》的主人公祁羽狄遇到了20多名女性，大多都是见面就上了床。睡的对象除了人妻、婢女、道姑，年龄跨度也十分之广。性描写告别了过去隐语和借代，写得更加直白通俗，相比《金瓶梅》中潘金莲和西门庆初次云雨时的“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明朝淫秽小说的性描写直白程度已经和今天的黄色小说不相上下了。
由于当时书籍印刷出版的价格对于普通民众而言还是较高，租书成为底层民众消遣的主要方式。根据日本学者村上公一的研究，在明末清初的福州，书屋里的色情读物出租生意火爆，每本书籍最多可以借阅25天，按天付费。
随着性爱小说的蓬勃发展，春宫画也在晚明时期迎来了第二春。依托文本创作的春宫画将小说里的性描写具象化了，视觉的刺激比文字来的更加直接，催情效果更加明显，也让这一时期的春宫画册深受欢迎。
由于底层民众中不识字的人很多，尤其是许多女性不识字，带插画的性爱小说和春宫画册更受她们的喜爱，可以为自己平淡无趣的生活增添点色彩，这也是为什么书摊的租客大多数是女性的原因。
明代情色画作《鸳鸯秘谱》，有说法认为是唐伯虎的作品。/Wikipedia
春宫画的发展还带来技术的进步，不仅出现了套色版画等彩印书籍，唐伯虎和仇英这样的书画大家也乐在其中。刻工精美的春宫画成为上流社会钟爱的藏品，又能收藏又能催情，也算是一举两得钱花的值了。
禁不住的“洪水猛兽”
尽管秦淮河畔的色情文学和技法高超的版画完整、详细又坦荡的展露了中国人的性生活，但在随后的时间里，这些文化作品却成了“中国性观念最后的标本”（高罗佩，1992）。随着明朝的土崩瓦解，为了保护自己的私生活不受满族人干预，再次面对异族统治的汉族人又一次的搬出了儒家两性隔绝的原则，只是这一次更加的严苛。性从此不再是顺应天地自然的行为，反而成为禁忌和负担。
原本在性事上没有禁忌的满族统治者很快被同化，清朝中后期，尤其是嘉庆皇帝之后，儒家的禁欲主义达到巅峰，过往朝代的涉“黄”读物纷纷被列为禁书销毁，中国人的假正经也在这一时期达到了高潮，一方面皇帝当着世界上最大的嫖客，无论是高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在发生性行为，另一方面大家却开始对性问题讳莫如深。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八十年代，整个性领域都成了禁区，性爱小说和图画被视为带毒的洪水猛兽。
文明通常建立在对人本能的压制上和对欲望的控制上，但长时间的禁欲主张不仅让中国人的性生活保守起来，更是让人们的思想受到了严密的控制，在禁欲和性本能的斗争中，越来越循规蹈矩的中国人逐渐丧失了自我，而这种牺牲了大众自我的强力控制最终又反噬了文明本身。
和明朝一样，无论政府如何封禁，人们如何假装对性视而不见，都无法让色情彻底灭绝。当思想领域逐步解禁的时候，和性有关的事物总是最先抬头。在今天，虽然色情电影还有性爱小说都属于违禁，并不妨碍少妇白洁和苍井空老师在民间的流传度。
2011年03月24日，香港色情影片《3D肉蒲团》在影展大受欢迎，许多市民在影片的海报前流连忘返。/CFP
当然，色情小说和成人电影难登大雅之堂，过分沉溺也不利于身心健康和社会风气。但对于基本没有接受过任何性教育的当代中国人而言，尽管里面有很多错误的示范，这些“黄”色的东西还是充当起了古代房中书的角色。
更何况，在狗粮遍地的现代社会，黄片黄书们在无数个孤独的深夜，抚慰了多少人寂寞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