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夜雪
东林夜雪
有人喜雨,有人苦雨,不曾听说谁厌恶雪。
绒絮似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来了,或飞舞,或盘旋,或极速下降,各有各的姿态,万籁俱静。落到了每个东林人的心里,还带上了一点点的寒意。尽管多日前就已经着上了厚重的冬装,但是没有雪的冬天是不完整的。终于在今天,西伯利亚的寒流夹带着松花江里的水汽化作纷繁的雪,为我们带来了冬日的初雪。
我轻轻听着雪的声音,那真是无比唯美。所有带棱角的地方,都变得异常光洁而圆润,长着如天鹅绒般的绒毛,仿佛雪不是寒冷的,而是温暖的,总使我不由得想把自己的手贴在上面。我又伸出手,雪花落在我的手上,变化成了一滴滴小水珠,雪停了,地上的雪珠好像一个个银辉,闪烁着,让这个寒冷的冬天处处充满了诗意。
雪猛烈地撞击着,多么轻快的身影,多么飘逸的舞蹈,多么活泼的姿态。雪花逐渐变成衣服中的鹅绒,但雪也渐渐慢了下来,变的越来越温和,她累了,要打盹了。漂浮的鹅毛在空中嬉戏着、飞舞着,它净化了世间的一切尘埃,送走了严冬的寂寞,它自由地来,潇洒地去,路旁的松树上挂满了“水晶屑末”,发出耀眼的光芒,比点点晨露都要晶莹。
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魂。
近处,几只泛蓝光的路灯都漫上了一层的白雪,天空在无声中为它们披上了一条洁白而绚丽,朴实却耀眼的丝绵。灯的光影映在雪面上,撒上了一层厚薄不一的金粉。
古松树上,翠绿的枝丫覆盖上了厚厚一摞洁净晶莹的雪,在痕印斑斑雪地的衬托下犹为耀眼。沿着那暗蓝色的树影望去,一条被雪渲染的锦罗绸缎横展在眼前。空中盈雪点点,飘忽不定,直到洒落而下,融到了厚厚的雪地中。雪点衬入树影,便即刻消失不见,退居山林。远处,所有物体都变得越来越渺小,原来如此清晰的丹青竟越显模糊,最后只剩黑压压一片。弯弯曲曲的线条,黑影当中的白点,实物、影子,全部融为一体,轮廓全部消失不见。越远便也越小,沿着黑洞洞的一片。放开视线,直到雪天相连的那条线,雾气笼罩,好似云雾缭绕。一条黑线在雾后若隐若现,硕大雪山也开始变得虚浮飘渺,好似飘浮于雾霭之上,又跟海市蜃楼一般,模模糊糊,犹如虚图假象。这弥漫的白雾融进了天,融入了地。这梦幻感觉的愈发愈强围绕随着一只白色的鸟掠过眼前,我的视线也随着又模糊了起来……
我们总是忙于追逐身边繁杂的一切,却很少能勇敢地停下来,去欣赏那可贵的风景,抑或他们其实很平凡。总是感觉周围的事物在奔跑,离我们时远时近,永远在看得到的地方,却留着那段距离让人遥不可及。
假如能有一个无暇的世界,停下来吧,站在原地,静下来看看。你能看到生命于白雪覆盖的石头间悄然滋长,就像那些发霉的梦想,在纯白中被重新唤醒。这时,再凛冽风雪,都将绕过你的灵魂。
我看见的那只鸟在漫天飘舞的雪花中朝南面飞去。鸟越过被脚手架围绕的文法楼,消失在南面大雪弥漫的空中。之后,剩下的唯有校园里无边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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