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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读 | 我想要的婚礼

2017-10-14 坤哥007

--- 第 319 期 ---

2017/10/14



专版

留下爱情记忆,印刻下一段漫长故事的起点——

 我想要的婚礼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7年10月13日   07 版)


  视觉中国供图

       在大大小小的分歧、多多少少的缺憾中,我们迎来了婚礼倒计时。

两个90后独立折腾婚礼:有点糙 非常爽

沈杰群


  距离婚礼还有一周,我妈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无声息地改签了火车票,提早奔到北京视察我们的婚礼筹备工作。


  一进门,我妈就发出一句意料之中的哀叹:“乱得不能忍。”又翻看我们做好的请柬、伴手礼盒、喜糖盒、现场效果图等,难以理解地摇摇头:“你们90后的世界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没事找事。在我们老家买现成就完了嘛,折腾自己做啥?也未必符合宾客审美。”


  我和王同学,两个混迹北京的外省90后青年,大约于5个月前正式启动婚礼筹备工程。还未等双方父母发话,我们俩就抢先宣布:计划在北京办中小型规模婚礼,不回老家铺张浪费,不劳烦家长操心,全程皆由自己搞定。


  对于我们的声明,父母相当震惊。他们同事的孩子,大多如我们一样背井离乡,志向高远,去北上广等大城市扎根。然而一旦到了婚礼这桩事,“叛逆”的孩子们却不约而同地乖巧起来,将婚礼的主导权交还给父母,以及交还给家乡小城。


  近几年,我妈越来越多地念叨起同事家90后子女的婚事:王家女儿,回家乡的高档酒店办100桌酒席;张家父母提前一年为儿子婚礼劳心劳力,仅媳妇婚纱就退换了好几次;李家女儿,妈妈临近婚礼因恐慌漏请宾客,每日焦虑过度,掉肉近10斤······所有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点:苦力是家长做的,90后们在大城市照常过小日子,时间到了,回家亮相既定仪式即可,如同明星跑通告。


  而我们,不想太连累父母,更不愿在家乡勉强办一场“拼场面”的婚礼——缺乏符合年龄与经历的青春色彩,更缺乏我们真正想要的味道。我和王同学恋爱3年,主要感情线于北京延展,所以更愿意亲自动手,在这座记载年轻爱情记忆的城市,印刻下一段漫长故事的起点。


  自己“逞强”立下的flag,累死累活也要硬撑着走完。不过可以想见,我们的过程不免狼狈,结果难以完美。


  我们在网上比对了若干评价和效果图,挑了一家气质较为清新活泼的婚庆公司。和策划师第一次面对面,我们大谈勃勃野心,比如宴席不在多,有爱则灵;场面不在大,有趣就行。


  拍婚纱照。两人希望“致青春”,外景选择相识的大学。计划早晨棚拍,下午外景,摄影师有匠人精神,棚拍一直持续到午后。等穿越拥堵的北京马路,赶到海淀的校园,两人已很疲惫。我穿着露肩露腿的短裙站到昔日聊天的草坪,招来蚊子疯狂围攻;不让进教学楼,我们就偷偷摸摸从“秘密通道”溜进教室,抓拍几张又仓皇逃走。


  夜晚9点多才结束拍摄,在帆布鞋穿梭的校园路上,我一脚踢掉磨脚的高跟鞋:“绝不要再拍一次了!”


  准备喜糖、伴手礼。处女座的我,前后纠结了差不多20家,终于敲定风格清爽、独特的一家。很美,也很虐——一两百个盒子均需手工折叠。偏巧我连日工作繁忙,便委托王同学完成手工大业。至晚方归的我,一推门,迎面扑来一面蜂巢般的“墙”。王同学探出一张悲情的脸:“咱怎么就不能买现成的?”


  发送请柬。为了展现小夫妻对诗和远方深沉的爱,我买了一款飞机登机牌式样的请柬,外壳则是蔚蓝色的信封、深蓝色的小飞机吊坠。我们送给办公室同事,一位老师见到请柬,第一反应是大呼:“居然不是红色的!”而家长则更是对请柬样式欣赏无力:“的确很特别······但能认出它是请柬吗?”


  规划婚礼现场布置。我想要美剧背景音乐,王同学却要华语流行乐;我想要木板铺成仪式进场小径,他偏爱单纯的草地本身;我憧憬草地婚礼植入两人日常生活元素,他固执秉持“纯自然,无人工”的极简主义······


  在大大小小的分歧、多多少少的缺憾中,我们迎来了婚礼倒计时。到了后来,本职工作也渐和婚礼筹备屡屡发生冲突,只能努力抠出闲暇,却终究难以按原先清晰精准的轨道运行。因此,当我妈跑来时,只看到一个混乱的大型车间,到处堆放着我们半成品的“创意”。


  看着憔悴不堪的我,妈妈又好气又好笑:“认怂吧,光靠你们自己不行!”我不服气地争辩:“那又如何,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婚礼呀。”


  婚期临近,两个90后不完美青年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基本完成最初的构想,静待吉日到来。是的,或许我们的婚礼有点糙,有点乱,但真心感觉,非常爽。这是理应亲身尝试的体验,无论完美与否,遥控器在自己手里,独立掌控未来人生的走向。这一程,不该由父母代劳。


       结婚纪念日那天,老公正要出差,他满怀歉意地跟我和孩子在机场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说:“日日是好日······”但我始终耿耿,婚姻能有几个20周年呢!

想找到颐和园那个木亭子

文 心


  家中两个90后侄女先后结婚,看着她们身披婚纱,在宾客中闪耀,成为婚礼上最瞩目的女孩,真是心中羡煞。她们的婚礼均由双方父母一手打造,新娘的宾利都是大哥出面借的,不知道这样的婚礼是否符合她们的梦幻期待,自己是否满意这样的安排?


  回想我当初结婚——有婚礼吗?那还是遥远的上世纪90年代,妈妈拿出两万元,对我说:你们想怎么办,我也不了解,自己拿主意吧!不记得这两万元怎么花掉了,总之最后还是变换方式还给家里了。自主自立,好像是那会儿的一种执念。我们不想大操大办,迎来送往,厌烦亲戚间应酬寒暄,我俩是大学同学,那就请留京同学吃个饭吧!


  地点就在家附近一个中型饭馆,一共3桌。当时已近夏季,我和老公一人买了一身T恤短裤,我那件T恤质量超棒,到现在还经常穿,20年后依然完好如新。


  当一切预定完毕,我突然接到单位任务,立即前往河北太行山区参加扶贫行动。这是我工作后接到的第一个差,好像怎样也难以开口说不,我记得当时迟疑了一下,跟团长说:“我······时间不合适,要参加一个婚礼······”团长无所谓地回答:“那你别去参加就是了。”我嗫嚅着:“······是我自己的婚礼。”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扶贫”。当时这份职业光环璀璨,太多前辈献身理想,为了“出发”,随时准备抛弃个人利益。反正周围没有长辈监督,改个日子就是了。于是决定将“婚礼”提前一天,跟同学聚餐完毕,我第二天一早上路。


  酒宴之前,我给老公煮了碗面垫底,20多个“上铺的兄弟”不会轻易饶过他。所谓婚礼,如期成为一场毕业后的青春聚会,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大醉而归。我们收到几套杯具餐具,还有个要好的闺蜜让我点名要礼物,因为盛夏来临,我跟她要了一床凉席。


  酒宴结束,老公邀请同学们参观我们的蜗居,狂欢延续到深夜。当晚,我们两间小屋的床上地上共睡了七八条汉子,我好像一夜都没合眼。第二天早上5点多,老公挣扎着起来送我,那天是周日,街道寂静无声,我拉着行李箱,“迎着薄雾和晨曦出发了”。


  工作多年以后明白,那次出差实在没那么重要,并不是一桩错过就无法挽回的业绩,但我也的确恪尽职守,圆满完成了任务。


  如今回忆起来,遗憾还是有的,仿佛童话中的公主梦想一直都没机会实现。有意思的是,同时代闺蜜的婚事都如出一辙,没人大宴宾客,奢华糜费。领证,跟来访的好友小酌一下,就算公示了。当时的流行风气就是这样,什么彩礼嫁妆、繁文缛节,在我们心中弃之如敝屣,新时代的文艺女青年岂能如此庸俗,更没有“裸婚”的概念······哈哈!但几年以后,闺蜜们谈起婚礼女主情结,还是会有淡淡的忧伤:


  “干脆,咱们补办一个集体婚礼吧!”


  “那有啥意思,还不是自家出钱!”


  “老公还不一定乐意陪你玩,最后车队是一溜儿富康夏利,几个新娘子自己开车去饭店了······”


  在私家车刚刚普及的年代,我们自行脑补剩下的画面······


  虽说形式不重要,但必要的仪式还是喜欢的。岁月流转,眼看要迎来结婚20周年纪念日。遥想当年,我们去颐和园游玩时曾随手拍过一张特别满意的合影,近水远山,岸边亭台,柳丝拂面······当时并没有多留意。这次老公早就提出,20周年之际,他将再次带我去颐和园,故地重游,寻找当年的那个小亭子,再拍张合影,搞个烛光晚餐blablabla······


  然而世事无常!那段时间他竟然4次被派往南美出差,一晃几个月倏忽过去。记得纪念日那天,老公正要上飞机,他满怀歉意地跟我和孩子在机场附近的餐厅吃了顿饭,说:“日日是好日······”


  但我始终耿耿,婚姻有几个20周年呢,本以为颐和园总会在那儿,我们总还会这样走下去,一切不必急。没想到阴差阳错,愿望就是实现不了!尽管他出国这几次都给我带了化妆品和包包,但心里总觉得不满意。


  而且,凭颐和园之大,能否找到当年那个亭子,也颇可疑。后来曾几次去园子里搜索,都不得要领。深知我心的好友拿着我的照片,去颐和园按图索骥,仿佛是知春亭,又像是鱼藻轩······好友连访了好几个老员工,都说辨认不清,经过20年来多次大修,这样的木亭子已经很少见了。


  美中不足今方信,不知到30周年纪念日,我有没有机会实现心愿?


       如果那场婚礼太正常,按部就班,反而泯然众人矣, 正是因为有那些不完美的细节,才让我们的婚礼特殊起来了。

只是口头上准备好了

张 恒


  多年以后,坐在温暖白亮的冬日阳光下,她一定会记得一个男人十字披红,意气风发迎娶她的那个上午。那时候,屋子里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笑,但她大都不认识。她看着自己倾心相许的那个男人跪下来,伸出手。咦,手捧花去哪儿了?戒指呢?


  什么都没有,她看着他,他扭头看着后面,情况变得有些尴尬了。


  虽然她和他已经领了结婚证,法律以及站在法律背后的司法机构已经认定两人是夫妻关系,但就像一位外国学者所说的,婚礼,才是“婚姻开端的社会方法”。两人结婚之前,他曾一再或明或暗地提到,举办婚礼过于俗套,两人的感情并不需要众多亲友见证。但他说得并不坚决,而她,则异常坚决。


  古书上说,从三皇五帝开始,就有了婚礼制度了。唐代历史学家司马贞写的《补史记·三皇本纪》里就记载着,说“太昊(伏羲)始制嫁娶,以俪皮为礼”。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老祖宗就认为,结婚,礼物必不可少。几金几银不用理会,但现代社会提倡的钻戒,总应该有一枚吧。于是,她又拉着他去商场。看中一枚,但她手指太细了,首饰店还给他们截下一段。


  回家后,她用纸把那段包了起来。都说女人婚后会发福的,她要把那一小段留下来,当作证明——自己也曾经瘦过。


  两个人已经在北京生活一两年了,但他坚持婚礼还是要回老家办。老家办事热闹。婚礼之前,还要热闹两天,远近的亲朋过来道贺。她知道他这人做事马虎,结婚的地方人多事杂,要把戒指丢了就麻烦了。于是,她细心地把戒指放在自己身上,等接亲前一天晚上再给他。


  确实事情挺多,但大多不用他操心。家里父母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还有众多亲戚帮忙。农村就是这点好,人多力量大。光是做饭的,就有十来个,院子里一排案板,连着直径一米多的大锅——上百号人要来吃饭的,锅小了可不行。


  接亲前一天晚上,他开始紧张了。毕竟人生第一次,之前完全没有经验,又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生怕搞砸了。于是他一再向母亲、小姨追问第二天接亲的细节。细节也确实很多,出门的时间、下车面朝的方向,接上新娘上车的时间,抱着新娘子上婚车时面朝的方向,等等,都要注意。母亲说,这是通过两人生辰八字找先生看的,只要遵守这些细节,婚后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他一一记下。吃完饭,去见她,交代第二天接亲时的事情。说完之后,又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晚上他没睡好,早早就醒了。当时是冬天,天亮得晚,但亲戚们摸着黑就来了。青壮的男人去放炮,声音震天响。屋顶上的音响里,开始流出音乐,都是过去20年里咏唱爱情的流行歌曲,这就是他们那里的《婚礼大合唱》。


  这天是婚礼的正日子。准备好了吗?他问。准备好了,他答。嗯,准备好了,他又强调了一遍。小姨和另外几个人开始给他打扮,胸口插上花,红花下面钉着一个小彩带,上面印着烫金的小字:“新郎”。这两个字宣告了他身份特殊、与众不同,有资格坐在婚车后座上。他紧张地攥着拳,挺起胖到A罩杯的胸,出发了。


  等他在人们簇拥下,闯进她的房里,才发现,自己只是口头上准备好了。原本应该捧着来交给她的玫瑰花,忘记带了。他扭头冲着妹妹喊了句:“快去拿花。”好在,这里距家比较近,妹妹一路狂奔把花取来了,交给他。他又跪下,递到她的手上。人们开始鼓掌、起哄,要他亲她。他亲了。摄像师指挥两人,拍摄影像资料,他和她像木偶一样,接受了操纵。


  她还有一点自主意识,忽然想起来,前一天晚上忘了把戒指交给他。她看了这个从“社会方法”上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子,他似乎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个事情。没办法,她只好悄悄从一旁摸出戒指,自己戴上了。


  多年以后,结婚的很多细节两个人都记不太清了,但她仍然记得他忘记带花,没有给她戴戒指的事情。最初,她讲起这些,语气颇有些怨怼,慢慢地,自己也觉得好笑,开始取笑他。他则只能受着,偶尔讪讪地说:“如果那场婚礼太正常,按部就班,反而泯然众人矣,正是因为有那些不完美的细节,才让我们的婚礼特殊起来了。也多亏了出了这么点岔子,能让你把接亲的那一刻记得清清楚楚。大概,这辈子你都不会忘记的。”


爱如四季冬暖夏凉

白简简


       春│梁实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戒指甩掉了,夫人季淑安慰他:“没关系,我们不需要这个。”    

       夏│钱钟书对婚姻有过最智慧的描述:“围城”。    

       秋│徐志摩打断了致证婚词的恩师梁启超:“……请为学生和高堂留点面子。”    

       冬│蔡元培用召开演讲会的形式,来代替闹洞房。


  在90多年前的七夕节,1926年10月3日,才子徐志摩与名媛陆小曼在北京北海公园举办了各自人生中的第二场婚礼,证婚人是徐志摩的老师梁启超。


  这是一个尴尬的场面,梁先生的证婚词和他的公车上书一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滔滔不绝之时,脸都绿了的徐志摩打断了恩师:“······请为学生和高堂留点面子。”


  于是,梁启超歇了口气继续:“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辈子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贺!”这是北京最好的季节——秋天,但恐怕从此以后,故都的秋在徐志摩夫妇眼中,多了些愁煞人的回忆。


  其实,到底是出轨,还是冲破道德枷锁,谁也说不清。何况民国时候的文学圈,精彩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今天的娱乐圈。


  相比之下,蔡元培虽然一生结了3次婚,却算得上十分规矩。都是在前一任妻子不幸早逝后续弦的。


  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结合的第一任妻子去世后,蔡元培才33岁,上门提亲的媒人踏破门坎。蔡元培提出了5个条件:第一,不缠足;第二,识字;第三,男子不得娶妾、不能娶姨太太;第四,如果丈夫先死,妻子可以改嫁;第五,意见不合可以离婚。


  这个条件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但蔡元培还是找到了意中人,1902年元旦,蔡元培在杭州迎娶了才女黄仲玉。


  婚礼中西合璧,简单节约。婚礼上,用红幛缀成了“孔子”二字悬于中堂,代替了悬挂三星画轴的传统,以示尊崇文明和教育;然后,又用召开演讲会的形式,来代替闹洞房。


  在演讲会上,来宾们辩论男女平等的道理,有的支持,有的则不以为然,并举例:“倘黄夫人学行高于蔡先生,则蔡先生应以师礼视之,何以平等?倘黄夫人学行不及蔡先生,则蔡先生以弟子视之,又何以平等?”蔡元培笑着回驳:“就学行言,固有先后,就人格言,总是平等。”


  即便在今天看来,“以演讲代替闹洞房”仍然称得上“树新风”的典范。


  走过冬天,大地回春,从清华赴美国留学已经3年的梁实秋收到一封信,是在国内的未婚妻程季淑写来的,“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嫁给别人了”。梁大才子火速回国。


  晚年,梁实秋在《槐园梦忆》中写道,结婚的日子是1927年2月11日,行礼的地点是在北京南河沿欧美同学会。婚前还要过礼,但一切从简,免去了“两只大呆鹅”,也没有干果饼饵,只有一具玉如意和两匣首饰,由媒人送去女家。


  结婚那天,天气晴且冷,新娘从二门口由两人扶着,缓缓地沿着旁边的游廊走进礼堂,后面两个小女孩牵着婚纱。伴郎用胳膊肘轻轻触着梁实秋:“实秋,嘿嘿,娇小玲珑。”而这位之后以翻译莎士比亚闻名的新郎,脑子里闪过的是英国诗人罗伯特·彭斯的几行诗:“她是一个媚人的小东西,她是一个漂亮的小东西,她是一个可爱的小东西,我这亲爱的小娇妻。”


  《槐园梦忆》写于1974年,彼时季淑突逝,梁实秋年逾古稀,但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婚礼那天,季淑戴着茉莉花冠,脚上穿着粉红色的高跟鞋,缝着一圈亮片,走起路来一闪一闪的。而自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戒指甩掉了,季淑安慰他:“没关系,我们不需要这个。”


  的确,两人相伴一生,戒指一点儿也不重要。有人说,《槐园梦忆》堪比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也巧,后来,苏轼有了王朝云,梁实秋也有了韩菁清。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事,还是要讲究缘分。


  最后要说的这场婚礼,新人携手一生,而且对婚姻有过最智慧的描述,“围城”。


  1935年7月13日,钱钟书与杨绛在苏州庙堂巷杨府举行了结婚仪式。婚礼仪式一共两场,在女家的那场采用西式,新娘披婚纱,有花女为新娘提花篮,花童提着拖地的长纱,还有伴娘伴郎,乐队奏曲,新郎新娘鞠躬为礼,互换戒指。迎娶到无锡男方家后,再拜天地,跪高堂,入洞房。


  钱钟书一定对那场西式婚礼耿耿于怀,后来把情节移植到了小说《围城》中,曹元朗和苏文纨的婚礼那一幕。


  那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仪式冗长繁琐,钱钟书穿的黑色礼服,浆洗过的白硬领圈,被汗水浸得又软又黄。而杨绛被白婚纱一层层地包裹着,早就从头到脚湿透,好像从水里捞出来。杨绛后来回忆道:“我们的结婚照上,新人、伴娘、提花篮的女孩子、提纱的男孩子,一个个都像刚被警察拿获的扒手。”


  “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钱钟书用三段论总结了自己的完美婚姻。


开场与收场

蒋肖斌\整理


  《毕业生》

  (美国 1967)

  《两小无猜》

  (法国/比利时 2003)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美国 2009)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中国台湾 2011)

  完美的婚礼当然是爱情的产物,但有时候,婚礼的新郎不是他,新娘也不是她,可若没有这场婚礼,当事人又不知道自己心中的他(她)有多么重要。银幕上的故事也许夸张了生活,真正的婚礼没有那么戏剧化。不过我相信,年少时爱的人啊,需要一场婚礼收场。


  这场婚礼的新郎不是男主角


  当成绩优异却不知所措的毕业生,和风流妇人有了纠缠,却又爱上了夫人的女儿,这个人生考验可比学业难多了。


  最后,本恩在教堂里闹了一场“抢婚大作战”,伊莱恩跟着他跑出了礼堂。俩人跳上公交车,气喘吁吁过后,平静地对视,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个迷茫的毕业生,她还是个纯洁的姑娘。但其实,一切都已经变了。


  我们通过很多节点长大,并向上一代的成人社会挑战。毕业是学业的终结,而婚礼是家庭的开始,两者的共同点是,都将面对叵测的未来。隆重的仪式后,你准备好了吗?


  这场婚礼的新娘不是女主角


  当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敢不敢”的时候,另一个人必须说“敢”,这是游戏的规则。这场孩童的闹剧,小男孩于连和小女孩苏菲从小开始玩,玩了几十年,信物是一个精美的铁盒。


  孩童长大了,苏菲挑战于连的内容是,“你敢不敢伤害我”,于连的回应是另娶他人,还邀请苏菲做伴娘。婚礼开始了,于连和一身白纱的新娘貌似幸福地在上帝面前交换誓言。这时,苏菲穿着红色长裙,带着一脸得意的微笑,同时带着铁盒子来了,大喊“我不同意”。看上去,她更像一个幸福的新娘。


  苏菲问:“你敢悔婚吗?”于连敢。这个场景让人想起张无忌和周芷若的婚礼,与其说是赵敏的到来让张无忌临阵脱逃,还不如说新郎本就在期待这一刻。


  有时候,一场婚礼能让你知道,自己爱的究竟是谁。


  这场婚礼的新郎,是男主角,也不是男主角,因为他,穿越了!


  身为一个拥有特异功能、能在时空中穿梭的人,图书管理员亨利最大的烦恼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何时何地穿越,以至于在婚礼这种重要时刻,他尴尬地消失了。


  新娘克莱尔和宾客都等在门外,伴郎眼睁睁地看着亨利穿越时留下的衣物鞋袜——是的,他穿越时都是裸体。幸好,几分钟后,头发花白,胡子没刮,不知道从哪年穿越回来的亨利出现了。他代替年轻时的自己,在草坪上和心爱的姑娘完成了婚礼仪式。


  “你好,陌生人。”克莱尔认出了“他”,“你就是他。”


  无论年老年少,无论时光荏苒,爱的都是你。


  这场婚礼,男主角吻了新郎,当然,他爱过新娘


  每个男生都可能爱过沈佳宜这样的姑娘,班级女神,温柔善良,成绩又好,这是属于一个年龄段的共同追求,但能得到沈佳宜垂青的可能只有一个幸运儿,而且往往最终,班花都会另嫁他人。


  柯景腾:“有空,让我再追你一次啊?”沈佳宜:“这次恐怕不行。”在女神的婚礼上,坐了一桌子追过她的男生,互相交流当初和她的点点滴滴。灯光暗下,身穿婚纱的沈佳宜和新郎挽着手,笑容甜蜜地走进婚宴大厅。柯景腾的内心独白是:“原来,当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一个女孩,当她有人疼,有人爱,你会真心真意地祝福她。”


  不过,这也不妨碍没有娶到沈佳宜的他,把所有曾经的爱意,都亲到了新郎身上。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老友们和沈佳宜。这一吻惊天动地,柯景腾和沈佳宜,属于他们的青春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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