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祸得福

“什么！让我下岗？”“TM的，凭什么是我！”“老子起得比鸡早，干得比鸡多，吃得比鸡糙，睡得比鸡晚！M的，工资还是最低的！领导一句话老子风里来雨里去，半夜三点还爬起来开车去给牛主任……”“我当个司机混口饭吃容易吗我，气死我了，今天他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就和他拼了！”听到党政办祝佳传来的小道消息，苏扬杀气腾腾地闯进党政办，自己以前怕他，现在可不怕了，饭碗都没了，还管他什么领导，光脚的还怕穿鞋的？现在就拍他桌子去！祝佳拦也拦不住，见苏扬的反应这么激烈，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而且这消息属于内部机密，到时追究起来自己也会挨板子的。苏扬在党政办公室一瞅，人呢？苏扬拉扯着嗓门儿：“牛……”嘴刚一张口，祝佳一把将苏扬拉到了办公室外边：“苏扬，你冷静一点儿好不好？事情还没最终定下，只是拟辞退名单，你急什么呀？一切可能都有，本来还有一丝希望的，你这样一闹腾，我看铁定是你！”祝佳的语气重了一些，不过苏扬明白祝佳的好意，小车班属于党政办直管，祝佳这个当姐姐的一直挺关照自己。“祝姐，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坐以待毙呀。”他说。两人走到了镇政府大院的一处角落，祝佳附在苏扬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最后嫩滑的手掌柔柔地打在苏扬的肩上：“就看你敢不敢做了。”小车班的临时工有三名，苏扬便是其中的一个，还有岁数大的老王和与自己年纪相当的小张。小张是有关系的，芙蓉镇派出所的所长就是他的大伯，镇里的领导肯定会给他面子的，现在是什么形势呀，以前派出所是镇里直管，现在是万花县公安局直管，派出所在镇里的地位突然高了半截。老王倒是没什么背景，以前镇里的集体企业解散他便到了镇里当临时工，已经开了十年的车，人家资格老，所以牛主任都叫不动他，老王总是爱理不理的，现在要减员，老王的资格是他的优势，哪个领导会把一个老资格开掉，人家一定会搬出一箩筐的大道理，这不明摆着嘛。苏扬分析了一下，自己这个刚上一年班的临时工怎么比也比不过他们，如果按祝佳讲的去做，他的成功率便能提高，但提高自己就意味着踩下别人，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苏扬低着头从怀里拿出几张车辆维修的发/票，听着小张和老王的交谈。“王师傅，你听说没有，这次镇上对临时工要进行裁减，具体名单好像已经拟定好了，党政办也有一个名额，不过党政办说来说去不就三个临时工，现在都坐在这里，我们两人和苏扬。”小张最先讲出来，他的消息也很灵通，不过说这话时他自信满满，好像并不管他什么事儿。老王吃了一惊，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啊！不是吧，小张，你讲的是真的？”他问。那当然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张喝了口茶，说：“事情还没最终定下，我也不方便多说。”见小张卖起了关子，老王凑了过去打破沙锅问起了底。苏扬将手中的发/票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从老王的言行可以看出这份工作的重要性，这么大的岁数，让他重新找工作该有多难。

苏扬回想起祝佳为他出的馊主意：将发/票混入老王修车换配件的发/票当中，明明只用了1200元，居然报了2000元，到时自己匿名举报，在这种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老王肯定会被开除，自己倒是解放了，不过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老王做事情容易糊涂，驾驶员有时会帮领导报销一些费用，加上自己修车、加油，谁记得这么多呀，所以这种方法老王肯定会上当，小张就不好说了，每一笔账心中都有数。就在这时，老王有些站不稳了，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摸着额头，他有他的想法，小张有后台是大家知道的，自己一个四十五岁的人，和苏扬比也比不了呀，所以老王担心这次是他被辞退，“小张！怎么办怎么办呀，我家的房子塌了一半儿，再等半年钱够了就能修整，我如果失业了，家里可怎么办呀？还有我那快七十岁的老母亲，她的药费……”苏扬看着老王眼框红润起来，沧桑的老脸可以拧出水来，好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苏扬接起了响了很久的电话，因为号码是党政办的，苏扬知道，肯定又是安排自己出车的，M的，这里这么多闲人，为什么偏偏让自己出去。苏扬看了看墙上的钟，M的，马上便是下午五点下班时间，“喂！没时间，领导临时安排我到县城接人，我现在没在政府……你TM的有种再讲一遍！”老王和小张都疑惑地看着苏扬。平时苏扬虽然有些小情绪，不过总体来讲还是规规矩矩的，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火，而且听他讲的内容便知道了，一定是党政办的派车电话，虽然对苏扬表示同情，不过他们可不傻，苏扬不出车那就得让他们去，都拿同样的钱，谁想干更多的事情？所以两人只是看着并未说话。电话是党政办叶玮打来的，他主要负责镇里的车辆管理，不过驾驶员的脾气很大，他可惹不起，就连临时工里的小张和老王他也有些安排不动，所以每次都是让苏扬出车。刚才叶玮在窗户前发现了苏扬的那辆捷达车并没有驶出镇里，心里有些不爽了，M的，连你也敢和我耍花样，所以话说得越来越难听，说什么活该这次会被辞退，就是一傻子还敢装逼……叶玮的话无疑在挑战苏扬最后的底线，本来就愤怒不已了，现在无疑是火上浇油，所以听到苏扬怒吼的声音他怕了，马上挂断了电话。叶玮心里怕得要命，这苏扬的个头高大，打起来自己万万不是对手，看来得到别的办公室躲一会儿。苏扬对叶玮确实是忍无可忍了，原来镇上有加班费的时候，周末党政办派车从来不派自己，后来这加班费取消了，自己倒成了周末上班的常客，而现在呢，临时工里要裁人，自己却是首当其冲！不过苏扬并不想找叶玮的麻烦，他现在需要的是发泄，一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发泄，苏扬拿上车钥匙，开着地位比自己还高的捷达车，一路冲在了芙蓉镇的山路上。

夏天昼长夜短，不过今天很特别，五点天已经黑下了，苏扬满脑子都想着自己会被辞退的事情，心情很糟糕，车速很快，看到天色暗了下来，还以为真的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以后。其实苏扬并没有注意，这天色是突然暗下来的，天空一道闪电破空而出，将天空劈开了一道短暂的裂缝，随后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嗡嗡地进入苏扬的耳中。苏扬在这曲折的山路上也以近70码的速度前行，暴风雨说来便来了，苏扬将车窗全都打来，一种风雨中迎面前行的感觉，心中的快感顿时增加，对，还有空调，苏扬一个按钮下去，车内的空调也启动了。捷达车刚开到山路一处小转角时，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而降，每一颗雨珠的力道都好像很强，强得快要穿破车前的挡风玻璃。苏扬开车的技术非常好，虽然他眼前已经矇眬起来，不过他仍然能计算出车子离弯道的距离，提前把方向盘往左打，不管车轮摩擦出再大的声音，苏扬都很淡定。折磨公车的感觉就是爽。轻松转过了弯，苏扬想着，前面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必须得马上减速，正在这时，一道强烈的白光照了过来，苏扬眼前除了一片白什么也看不见，破口大骂：“M的，没有驾品的人，这地方还开远光灯，我靠你祖宗！”“呯”地一声，苏扬瞬间知道自己的车子已经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要不是刚才狠踩了一脚刹车，估计捷达车已经搭载着自己呈抛物线降落下去，能不能留个全尸都不一定。正处于发泄状态的苏扬根本没有系安全带，所以捷达车与护栏的作用力很强，苏扬的头刹不住地往车前的挡风玻璃砸去。一阵巨烈的疼痛过后，苏扬失去了知觉，挡风玻璃被击碎了，只是因为贴膜的原因没有碎下来，不过苏扬的头却破了，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从鼻子开始分流，像很多条小溪一样一直滴在驾驶室的底板上面。苏扬的身体随着重力慢慢向右偏移，头部垂在了操纵杆下的充电器上面，鲜血就像一条线一样连通着苏扬的头部，于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嗞”地一声，一股电流从充电器上通过血液注入了苏扬的脑中，苏扬虽然没有知觉，不过身体仍然颤抖了一下，然后继续着他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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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镇乡镇卫生院。苏扬的头部受到撞击，双眼暂时性失明，不管怎么讲他现在是工伤，属于弱势群体，镇里还不能这么无情地把他赶出革命的队伍，所以党政办牛主任代表政府看望了一次苏扬。因为苏扬的受伤，所以党政办这次的裁员计划推迟了。苏扬最关心的便是那捷达车的问题，因为是下班时间，更重要的是自己并非因公事而撞车，万一镇里追究起来，自己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牛主任说了，车子有保险，公家的东西让苏扬不用放在心上，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没想到呀，这牛主任今天居然这么通情打理了，苏扬本来准备当面和牛主任对质的，不过听牛主任这么一说，心里暖暖的，组织上会妥善处理此事的，也不会追究自己的过失，所以苏扬还是好言好语地和牛主任东拉西扯。不过牛主任这是缓兵之计，下一步就要将你拿下了，现在给你一点儿好处，到时可别缠着政府要死要活的，牛主任再次握了握苏扬的手：“小苏啊，好好儿养病，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你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便能康复，我们党政办需要你啊。”牛主任笑里藏刀，确实需要你，你回来了我们才能宣布将你裁掉。苏扬的眼睛被纱布矇上，所以根本看不见牛主任那虚伪的表情，感恩戴德地将牛主任送到了病房门口，然后又摸着墙壁回到自己的病床上。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好，第三天便能拆封了，手脚麻利的小护士三下五除二便将苏扬脑部和眼睛前的纱布给拆了，“好了，你试着睁开眼睛，别急，一点一点地张开，别到处张望，看我这里就行了，你后面的窗户有强光，对你眼睛很不好。”小护士的脸红透了，她并没有想到病人会直直盯着她的胸部，“你转过去。”“不行，你说了只能盯着你这里，其他地方光线太强，我眼睛受不了。”苏扬再次吞了吞口水，眼前这护士年纪不大，却胸器十足，十分养眼。苏扬的右手食指在鼻子尖儿上轻轻点了点。咦，她脸上是……早上没洗脸，洗脸没洗干净？苏扬摸不着头脑，因为此时他眼中出现了一团半透明的红色气体。这红色的气体就在小护士的面部，确切地说是满脸都有，这是什么东西？这团红色的气体透明度很高，所以并不影响苏扬欣赏乖巧的小护士。原来这小护士长得非常可爱。苏扬的右手往前一抓，小护士吓得花容失色，马上退后两步，苏扬发现这红色的气体像是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般，一直在他与小护士的面部之前。“你想干嘛！”小护士大叫一声，以为这人想在这里耍流氓。苏扬却说：“护士妹妹，你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哇，这种胡话他也能讲出来，明明是想摸自己的脸，还说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就算有东西也轮不到你来伸手。

小护士见这病人不扭头，眼神从自己的胸部转移到了面部，又从面部转移到胸部，羞得侧过身体。虽然来卫生院的病人不少，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色鬼还真没有，小护士被气跑了。苏扬觉得太奇怪了，明明她脸上就有红色的气体，她怎么就看不到呢？用余光一瞟便能发现呀。不对，她肯定不知道，难道那是自己短暂性失明的后遗症？难道是种幻觉？苏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之后觉得头脑异常清晰，而且雄性激素指标直线上升，这时他脑海中还出现了祝佳丰满的身影。小护士回到护士站，大家都在能上网的那台电脑前围着，是昨晚的彩票开奖信息，小护士也从包里拿出一张彩票挤了进去，嗯，第一位相同，第二位相同，第三位……妈呀，七位中了六位，“天呐，我中奖了，二等奖！”小护士不经意地小声说着，其余的护士全用惊讶的眼神盯着她，二等奖，那有五十万呀！足以顶上这些人近二十年的收入。苏扬也缓缓地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看着护士站一群护士正在欢天喜地的嚷着，说什么中奖了，那名小护士脸上更是充满了阳光，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突然变得和暴发户一样，苏扬已经猜到了，那小护士中奖了，而且金额还不低。苏扬注意到，小护士脸上的红色气体正在逐渐消失，再仔细一瞧，哪有什么气体，人家脸上干干净净的。苏扬摇了摇头，幻觉，绝对是幻觉，一定是刚拆了纱布眼睛还没有恢复，压迫久了总会有什么朦胧的色彩。苏扬的眼睛是小问题，在休整了一天以后，他也要出院回家了，小护士在护士站给苏扬办理着出院手续，不过她很不自在，因为这人始终盯着她的胸部。苏扬也是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来了激情，心中有种想彻底释放的感觉，“护士妹妹，昨天听说你中大奖了，怎么还不辞职，我们单位里的同事经常说，中了奖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领导臭骂一顿，然后走人。”小护士听了微微一笑，这人还挺爱管闲事儿的，“我自己劳动挣来的钱用起来踏实，好了，手续齐全了，你可以出院了。”苏扬点点头，这个小护士是个好姑娘，苏扬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完还掏出了手机，他认为这名小护士会告诉自己手机号码的：“能不能交个朋友？苏扬，芙蓉镇政府的。”哪里来的这种无赖，还镇政府的，素质这么低下，虽然这人长得眉清目秀的，是个帅哥，不过自己也要矜持嘛，小护士没有再理会苏扬，拿起两瓶液体去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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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扬出了卫生院，不过心中憋得慌，想自己当了二十二年的帅哥，怎么截止目前仍然是一名光荣的处男。不为别的，就为父辈包办的婚姻。自己有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未婚妻，也是为了这份责任，苏扬的感情生活一直是一张白纸，上面一片空白。从看到小护士挺拔的胸部以后，苏扬突然意识到个人问题的重要性，一时间祝佳和小护士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祝佳穿着一身职业西装和黑色短裙，小护士身披白色的护士服，两女站在自己一左一右……哈哈，苏扬嘴上一泯笑，拿出钱包看了看，嗯，六百元，怎么也够了吧，好，去芙蓉招待所。苏扬来到芙蓉招待所门口，一个穿着正规的中年人从招待所中走出来，要不是自己停下了脚步，直接就会撞上去，M的，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吗？正想破口骂出来，中年人居然已经走出两米开外。咦！苏扬马上回想起来，那中年人的身体周围居然也有气体，对，是黑色的气体！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眼睛不是恢复了吗？怎么还会有幻觉？苏扬挠了挠脑袋，有些想不明白了。小护士脸上有红色的气体，这中年人身体周围也有气体，不过却是黑色，不过这显然不是幻觉。不过，苏扬马上发现了一些端倪，小护士脸上的红气在面部，这中年人的黑气在身体四周。中年人快步往前走着，并没有因为刚才差点儿撞上苏扬而赔礼。苏扬看了看周围的人，别人脸上并没有红色或黑色的气体，这气体已经可以确定，并不是自己眼睛暂时性失明的后遗症，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它究竟是什么呢？“哎呀！”苏扬马上转身看了过去，奇了怪了，人死哪里去了，声音明明从自己身后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怎么没有人？难道被外星人劫走了？苏扬四处观望着，在离自己二十米处的地方，已经围上一群人，这些人就像慰问群众一样，一个一个的探着头往地下看去。“快打电话报警！”“报什么警呀，应该打120的电话。”“这人没长眼睛呀，这么明显的警示标志居然没看到。”“太缺德了，是谁把这下水道的井盖给揭了。”苏扬也凑了过去，这不就是刚才那没长眼睛的人吗？中年人像一个落汤鸡一样爬在下水道中，还好里面的水不深，否则再不进行救援，捞起来也只剩下半条命。这种人自己根本不用理会，大事儿要紧，苏扬才不管这人什么时候获救，继续向芙蓉招待所前进。不过苏扬心里始终觉得事情很蹊跷，自己看到的带色气体肯定是某种神秘的事物，并不是幻觉。小护士脸上一团红气，中了五十万的大奖，中年人身体周围一团黑气，掉进了下水道里把脚给摔断了，红色、黑色，好运、霉运……苏扬神经一绷，眼前一亮，好像明白了——M的，这气体是运气！可以看到一段时间内某人是走好运还是霉运，佛祖保佑呀，自己撞车后居然产生了异能，发达了发达了，自己凭借这种气体不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苏扬此时已经无法用高兴来形容他的心情，芙蓉招待所离这里已经不远了，苏扬开始了小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老子有异能了！老子有异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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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招待所是镇里高档宾馆之一，集餐饮、娱乐、会所于一体，一条龙服务，苏扬早前听办公室的人讲过，这里面并非表面那么干净，只要出钱，里面形形色色什么服务都有。苏扬可是个老实人，得到祖上优秀纯朴基因的真传。他看到从二楼下来一名女服务员，穿着一身红色的工作服，与前台三个深蓝色的工作服有明显区别。苏扬马上走了过去，小声问了一下。女服务员却说：“先生你好，如果需要订餐或是其他的咨询，请您问一问前台。”苏扬硬着头皮将意思明确了一些。女服务员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说：“晚上住宿也是前台负责，您得先去登记。”我登记个鸟啊？苏扬忍无可忍了。女服务员说:“那你上五楼问问。”

女服务员说完便走开了。

苏扬一口气冲上了五楼，就算是经常锻炼的年轻人，跑上来也要喘口气吧，苏扬觉得他一点儿也不费劲儿，浑身充满了力量。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牛主任！苏扬觉得自己不能被牛主任发现，要不会很被动，还把牛主任给弄尴尬了，所以赶紧坐在一沙发上，顺手用一张报纸遮住了自己的脸。就在这时，牛主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儿，突然间转过了头，“那个……”牛主任懵住了，他和苏扬的眼神对视着，牛主任可知道这层楼是干什么的，苏扬居然也在这里。苏扬暗道不好，这可是领导最忌讳的事情，不该看的不看、不该拿的不拿、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能知道！完了完了，领导的小辫子被自己发现了。苏扬深知这不是好事儿，用这威胁领导是没有作用的，领导给自己小鞋穿倒无所谓，现在这个裁员的关键时刻，牛主任肯定不愿意以后经常看到一个让他心有余悸的人，自己这次难逃他的魔爪了。苏扬傻傻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牵强的笑容：“牛主……牛哥，你也在这里呀？”这种场合怎么能直呼领导的职务呢，当然得以兄弟相称。苏扬觉得自己平时看那些肥皂剧还是有用的。牛主任心里已经把苏扬恨透了，这臭小子怎么不死在医院里。“哦，是小苏呀？我来这里帮朋友拿点儿东西，对了，你怎么在这里？”高呀，还是人家领导反应迅速快，一句话就让他从邪恶变回了正义——他是来这里帮朋友拿多西的。牛主任的问题苏扬真没法回答。牛主任见苏扬站在那里没了反应，知道他是来找女人的，没必要在这里耗下去了，大家各玩儿各的，心照不宣，于是说：“小苏，那我拿东西去了，你忙你的吧。”苏扬哦了一声，看着牛主任慢慢走进了一个房间。慢慢回过神来，苏扬想到了刚才的情景，牛主任的额头上面……是气体！是黑色的气体！苏扬肯定起来，不管是额头还是脸上，只要有黑气，肯定是要走霉运了。既然牛主任要倒霉了，那会是什么事情呢？苏扬分析起来，在这种地方，如果他马上会有霉运那会是什么？有了，是警察，是警察到这里进行扫黄行动，一定是这样的，苏扬简单的权衡了一下利弊，自己只要帮了牛主任，那自己留在政府的可能性将大大的增加。于是，他冲入牛主任的房间，一把将牛主任从床上拉了下来，并示意他快走。牛主任飞速地穿上衣服，跟着苏扬走了出去，牛主任正想发问，苏扬已经紧紧拉起了他的手，不顾牛主任的反应便冲下了楼。到了一楼的前台处，看到牛主任额头上的黑气慢慢淡化，苏扬才放下了心，看来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不过刚才自己的行为太古怪了，牛主任不会对自己胡思乱想吧？牛主任心中的火山已经喷发了，“苏、扬！你……”正在此时，一群警察冲进了芙蓉招待所里。“你们四个人守在门口，其他的人跟我来，四楼和五楼每一个房间都得查！”牛主任此时的心忽上忽下，看了看这些警察，又看了看面前的苏扬，心里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牛主任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苏扬的肩膀，仿佛在讲，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

芙蓉招待所门口被四个警察看守着，现在只准进不准出，招待所里住宿的房间并不多，所以二十分钟不到警察便在一楼集合。领头的警察环顾了下四周，说：“好，这里应该没问题，我们马上去下一个地方。”牛主任此时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从激情到惊讶，从惊讶到愤怒，从愤怒到激动，从激动到踏实，现在更是深深的感激。还好还好，自己没事儿，要是被发现了，组织内警告是小事儿，要是这次是公安系统组织的严打，被免职开除就惨了。“小苏，恩人呐！”牛主任的两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苏扬，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了。牛主任这反应让苏扬挺不好意思的，就像做了什么突出贡献一样。“牛主任，我在党政办工作的这一年里，多亏了您处处照顾，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知道下一步党政办要减员，不管走的人是不是我，我都对您表示感谢。”苏扬的话让牛主任感动了，关键时刻才是考验战士政治方向的时候，谁是自己人，谁是溜须拍马、掉转枪口的人，牛主任心里懂。苏扬绝对是一个铁铮铮的战士，牛主任点点头，拍着苏扬的肩膀说：“小苏，你的事情我会向上面争取的，不过你也知道，这精兵简政并不是党政办提出来的，是镇长办公会的决定，镇政府的其他部门都已经减员了，党政办因为你这次撞车的事情，所以推迟了。我尽量协调，但能不能成我没有多大的把握。”有牛主任这句话，苏扬已经感激不尽了。牛主任叫牛大皮，在镇政府里可不是普通人，不仅因为党政办主任可以列席镇党委会和镇长办公会，还因为牛大皮的公务员编制，他可是正二八经的乡科级副职，与副镇长是一个级别。乡科级副职来当一个八九级职员，也就是原来的正股级干部，这属于高配呀，牛大皮心中早就不满了，一直认为是大材小用，就像古代的候补官员一样，级别在那里，一直没有实缺。因上这些原因，所以牛大皮在镇里领导面前说话还是管用的。终于可以有一个平静的周末了，牛大皮讲了，考虑到苏扬刚出院的原因，所以第二周再回政府上班儿，也给出一些时间让他想办法。正好，苏扬家中打来电话，周末家里会来重要的客人，他必须得回家。苏扬的家在海棠镇，与芙蓉镇一水之隔，家中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一个念高三的妹妹。家里房子地段不错，紧临着乡村大道上，不过别家的房子都搭起了二层、三层，他们家的房子像一个另类一样摆放在路边，只有一层。没办法，家里穷，没钱往上继续修建。母亲和妹妹苏晴此时正在厨房中做菜，苏扬进了屋子，在小客厅里发现了一个女人，是她。苏扬在很小的时候，婚姻大事已经被父亲作主包办了，不过父亲过世得早，此事母亲也没有进一步跟进，与那准亲家的来往也越来越少。准亲家是万花县城里的人，这十几年来混得还不错，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扬和家里人一直觉得他们会信守承诺的。小客厅里坐着的女人便是苏扬的未婚妻谢怡婷。谢怡婷和苏扬同年，也是二十二岁，不过她是正宗的本科大学毕业，四年的大学生活已经培养了她的独立性和人生观。苏扬回忆起来，最近一次见面应该是四年前，那时谢怡婷刚考上大学，母亲带着自己和妹妹上她家里去庆贺了一番。“怡婷，是你！”苏扬心里一直把谢怡婷当成他的老婆，此时更是激动地走上前去，想抱一抱谢怡婷。谢怡婷马上站了起来，拉开与苏扬的距离，小嘴轻轻一泯：“苏扬，你回来啦。”苏扬外表的帅气并没有引起谢怡婷的注意，或许她是一个不注重别人外表的人。谢怡婷长发披肩，又黑又亮，更加配衬着她动人的容貌，一身红色的长裙显出她高雅的气质，不得不说，谢怡婷是百里挑一的美女。能娶谢怡婷这样的女人，苏扬觉得是他的福气。饭间，大家都把谢怡婷当成自家人一样，苏晴更是把她看成大嫂一般，不断地问着大学的园校生活，明年她也会开始大学的生活。“晴晴，如果人一辈子不去大学园校里生活，真会缺少很多的快乐，大学没有中学那样繁重的学习压力……”谢怡婷讲起了她大学时开心的往事。母亲对这些毫不在乎，她只在乎一点。“婷婷，你这姑娘越长越水灵，学校里追求你的男孩子不少吧？”母亲笑着问了起来。有压力，都说女孩子上了大学会变，变得更加现实，要求也更加的具体。“伯母，追我的人确实不少，不过我都一一回绝了，现在好了，一身轻松，呵呵。”谢怡婷上了大学以后，把更多时间放在学习和适应社会上面，婉如一个女强人一样。母亲高兴了，懂事儿，真的很懂事儿。“苏扬，婷婷这种女孩现在难找呀，以后你可得加倍的珍惜。”母亲认为谢怡婷一心扑在学习和未来的工作上面，应该是对未来的婚姻没有什么想法了，因为这已经是十几年前定下的事儿，谢家的人并没有忘记。苏扬傻笑着，好啊，好啊，带个这么漂亮懂事儿的媳妇出去，真是倍有面子，苏扬已经幻想起来，谢怡婷挽着他的手，头部微微靠在自己的肩膀，两人幸福地游走在镇里的街上，多么美丽的画面呀。以前总以为谢怡婷会改变，不会再认这门亲事儿，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是我的跑也跑不了。“怡婷，你看结婚的年纪我们都已经符合了，先成家后立业，我们把事情定了，以后努力为这个家奋斗。”苏扬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其实他和谢怡婷严格来讲，一天恋爱也没谈过，而且两人根本不了解。谢怡婷收起了她的笑容，放下碗筷，双手在胸前轻轻搓了搓。“伯母，苏扬，还有晴晴，其实今天我来你们家，也就是想谈一谈我和苏扬的事儿。”母亲是个没有心眼儿的人，听了谢怡婷的话，还以为今天就是来履行父辈意愿的，于是就说：“婷婷，你的父母已经选好日子了吧？我去拿老黄历出来，你们先聊着，先聊着。”母亲心中早就迫不急待了，盼了多久呀，终于盼到了这么一天。“伯母等一等。”谢怡婷轻轻拉了拉苏扬的母亲。一家人觉得怪怪的：谢怡婷是什么意思？“我今天来你们家，确实是讲婚事儿的，不过不是结婚，而是退婚。”谢怡婷冷冷地讲了出来，打破了家里欢乐的气氛。“原来我爸和苏扬的爸爸在乡下时给我和苏扬订了亲，这个我知道，我也承认，不过现在年代早已经不是过去了，上一代人的想法并不代表我们的意愿，我和苏扬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事我已经想清楚了，从今天开始，苏扬，你可以去找你喜欢的人了。”谢怡婷原来就觉得这种事情怪怪的，在大城市里念大学，眼界自然又宽敞许多，原来那套和封建迷信有什么区别。不过凡事有开始就有结束，谢怡婷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她的事情她来了断。母亲差点儿没晕过去，苏晴扶着母亲的手臂：“妈，没事儿吧？婷婷姐，你再考虑一下行吗？我哥真的很不错。”苏扬也不想让母亲受刺激，虽然谢怡婷这些年从来没有到家里来坐，不过母亲对她一直惦记着，像亲生女儿一样。“怡婷，要不我们处一处，我觉得我们很般配的。”苏扬知道谢怡婷是狠了心来了断的，不过仍想挽回。

谢怡婷只想快刀斩乱麻，这家人都是朴实的人，如果不在言语上进行伤害，他们又怎么会放手？

“苏扬，我已经成功考上了万花县的公务员，上个月我已经到县卫生局正式上班儿了……”

谢怡婷站在了母亲的身后，轻轻揉了揉她的肩膀，“伯母，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不过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强求，我想您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和苏扬是根本不可能的，希望你们能理解。”

苏扬右手食指指着谢怡婷的鼻子：“谢、怡、婷，不用你来‘休’，是我休你！我告诉你，三年之内我会让你跪在地上求我，爬在地上求我！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苏扬怀着悲愤的心情离开了海棠镇，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出人头地。以前自己没机会，现在不同了，自己有一个能分辨别人红运和霉运的特异功能。长得漂亮又怎么样，气质高雅又怎么样，公务员又怎么样，谢怡婷，老子发誓要找回这次的尊严。芙蓉镇党政办的裁员名单一定没有确定，就等着苏扬回来，以前牛大皮是不想让苏扬痛上加痛，人家在医院里，马上定下这事儿显得太不人道了。不过现在牛大皮的想法改变了，苏扬这位小同志很不错，发生了苏扬“冒死救主”事件以后，牛大皮一直在想办法把苏扬保下。“苏扬，牛主任要出去，县里开个动员会，指定让你跟他去。对了，你受伤前把我交待你的事情办了没？”电话是祝佳打来的，叶玮上次和苏扬产生了矛盾，电话他是万万不敢打的，所以拜托给了祝佳，正好祝佳也有事情问苏扬，所以祝佳走到了楼道上一处没人的地方拨打苏扬的手机。祝佳的馊主意虽然有效，不过苏扬不能没有良心，这种残害老人的方法他绝对不会做。“祝姐，我觉得我不能这样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我这人太倔强了，好了，我等牛主任去了，有空再聊。”苏扬知道祝佳这个少妇一直对自己有好感，不过她的主意也太毒了点儿，想到老王那绝望的眼神，苏扬摇摇头，一切还是得靠自己。捷达车已经修好了，车里就苏扬和牛大皮两人，牛大皮今天也一改往日的作派，以前他喜欢坐在车子的后座，今天则坐在了副驾驶室中。“小苏啊，你的事情我已经向领导汇报过了。”牛主任说起话来一段一段的，并没有一次讲完。苏扬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忙问：“牛主任，有戏吗？”话很直白，两人也算是共患难过，所以不像外人那么拘束。“你是知道的，党政办里正式员工肯定不会裁，所以只能从临时工入手，一共就三个人，你一个，还有老王和小张。”裁小张牛大皮可没想过，也没有向镇领导提出，这要是被他派出所当所长的大伯知道了，非和自己干上。所以牛大皮向领导建议苏扬这小同志还是很有干劲儿的，政府里需要年轻人，以前镇里基本定下裁苏扬，不过牛大皮认为应该再考虑考虑，到底是裁苏扬，还是裁老王。“小苏啊，来，抽支烟。”牛大皮递给苏扬一只大中华香烟。苏扬将香烟放在仪表盘上，“牛主任，我还是认真开车，您先抽着，不用管我。”苏扬哪里有心情抽烟呀，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自己到底是留还是走。牛大皮将自己嘴上的那根点燃：“按镇领导的意思，老王和你得走一个。”牛大皮作为党政办主任，说话那是有技巧的，如果说是你和老王得走一个，那苏扬听来一定以为自己走的可能性更大，心理安慰是有必要的。“老王的情况你知道，从乡镇企业改制后就到了党政办，工作多年，今年好像四十六了吧，经常倚老卖老，我平时叫他都爱理不理的。不过这也是他的优势，领导们不想当这个坏人。小苏，你速度慢一点儿，不着急时间。”苏扬意识到自己右脚正使劲儿踩着刹车，马上将注意力专注到前方的路况上面，“好，牛主任您接着讲。”“你也有你的优势，年轻呀，我向领导汇报了，政府本来就需要年轻人，不说别的，手脚麻利、敢闯敢拼、舍得吃苦，所以上面决定再研究研究，下周确定。”最终结果怎么样，牛大皮也不知道，他已经尽力了，虽然自己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不过决定权毕竟不在自己手中。苏扬心里虽然没有放下包袱，不过还算有希望，原来祝佳那意思，党政办基本就是裁自己，只是祝佳的话委婉了一些。这次如果裁的是老王，苏扬心中便问心无愧了，这便是组织上的决定，自己并没有陷害于他，当然，如果两人都能留下，是最好的结果。万花县今天召开的是全县打造旅游产业动员会，县里的财政吃紧，因为地处偏僻地区，离市区较远，所以土地根本不值钱，也无法进行招商引资，土地财政在万花县行不通，县里就靠着农业生产和市里的扶持经费过日子，这可不是办法。分管万花县经济工作的副县长罗湘，正在县政府大会议室中的主席台上口若悬河地讲着。牛大皮是帮镇里领导代会的，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类会议。罗湘居然是“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的，万花县各部门的领导和乡镇领导都坐在台上，这是怎么回事儿？看来这次的动员会不简单，牛大皮发现了问题。罗湘一边讲着一边用手指着天上：“我县新到的县委书记李杰同志高度重视我县的经济发展，在县委、县政府召开了五次夜会以后决定，万花县的未来定位是旅游强县！”旅游强县！台下的领导都交头接耳起来，路不好走、景点没有、毫无经验、经费全无，这怎么搞呀？不过有些领导倒是心里乐呵，好啊，不过得先进行大量的学习和交流，出国出省考察去，公费旅游多好的差事。有的领导想着，县里肯定是没钱的，新任的李杰书记是市里派下来的，那他肯定能要到经费，这下好了，工程款又有着落了。牛大皮能听出周围领导的交流，没有一个是在筹划如何发展旅游行业，哎，穷县就是穷县，这里的领导想法太怪异了，都在想怎么借这次发展旅游业的机会，可以多牟私利，可以多挪用点儿公款去填补其它的漏洞。牛大皮可没考虑那么多，他今天来就是当录音机的，把会议精神带回去，让镇里的书记和镇长操心去吧。唰唰唰，牛大皮认真地记录着副县长罗湘讲的每一句话。苏扬在车里睡了一觉，两小时后会议便结束了。牛大皮看了看时间，“小苏，辛苦一下，本来我是想在县城里请你吃顿饭，不过时间很紧啊，会议的精神我必须马上带回镇政府，看来只有改天请你了。”苏扬马上发动了车，“吃饭是小事儿，别耽误了领导的大事儿。”苏扬一边开着车一边好奇地问起来：“牛主任，什么事情这么急呀？”牛大皮认真地回答：“新任的县委书记李杰，第一把火开始烧起来了，准备将万花县定位成一座旅游县，提出了八个字：以花为媒、广交朋友，这下县里十二个乡镇有的忙了。”牛大皮告诉苏扬，万花县里十二个乡镇的名字都是以花名来取的，不过并不是芙蓉镇就有芙蓉花，海棠镇就有海棠花，牡丹镇就有牡丹花，不过每个乡镇都有很多花圃用于各种花草植物的培育。但由于十二个乡镇都穷，要想发展旅游真的很难，本以为有资金的，不过刚才副县长罗湘讲了，市里没有专项资金，一切全靠县里自己挤。按照县委书记李杰的意思，以后县里的车辆管理和接待费用将更加严格，十万元以上的车子是别想买了。跑山路要越野车，那行啊，十万元以内的越野车有卖的，而且还是柴油车，更省！苏扬听了也发表起自己的意见。“牛主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放弃眼前的小利益，换取几年后县里的大发展。一切不出重拳的改革最终都会夭折，我们芙蓉镇就有这条件做好旅游产业，芙蓉镇的菊花品种多、数量多，可以弄一个菊花节嘛，鼓励山路两边儿的村民搞农家乐，小院儿里摆满菊花，花丛中吃乡村风味别有一番情调……”苏扬觉得自己的思路很清晰，有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感觉，涛涛不绝地讲了十几分钟，让副驾驶室的牛大皮也惊呆了：“小苏，人才啊，没想到，你一个初中生居然这么有才华。”牛大皮有些欣赏起苏扬，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眼皮子底下一年了，这苏扬不显山不露水的，真是深藏不漏呀。苏扬看着牛大皮惊讶的眼神，M的，刚才自己怎么会说了这么多大道理，还把具体的方案讲出来了，难道自己真是人才？苏扬心里明白，一切都是车祸之后的功劳，没撞成神精病，居然撞出一个人才来。苏扬的余光瞟到牛大皮额头上有红色的气体，牛大皮在红色气体的衬托下，越看越有官相。上回牛大皮额头出现黑色气体，差点被警察抓获丢官，这次是红色，刚好相反。气体！红色！苏扬知道，牛大皮要交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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