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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京剧《玉堂春·会审》：“奴与他”还是“他与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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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一剧，仆观之不下百次（四大名旦以及其他旦行均见之），梅、程、荀、尚此剧之脚本，且搜藏之，有暇，当作整本剧词之检讨，兹以值得提出者，预供赏之。
程砚秋之《玉堂春》
砚秋演《三堂会审》，有特佳点，乃他伶起玉堂春者，值藩臬二司询道：“那王公子哩？”伶必照老词歌曰：“王公子一家多和顺，奴与他露水夫妻，有的什么情”，诸伶都若此出，惟独砚秋之词改为：“王公子一家多和顺，他与奴露水夫妻，有的什么情”，都三句，砚秋仅颠倒一“他”字与“奴”字，其改善之精义，洵可大嚼。
按：“奴与他露水夫妻，有的什么情”之句，“奴”者，玉堂春自称（即我之谓也），“他”者指王金龙。
若以此剧词，而释意之，则为：“我与王金龙，有的什么情”，王金龙公子不探望玉堂春，乃是“他”无情（王金能公子无情）必弗为“我”无情，（即玉堂春无情），藩臬二司之问“他”，何可出：“奴与他露水夫妻……”耶，诸君细推敲之句之语气，即知冲犯“不达题目”之疵。
程砚秋之《玉堂春》
砚秋此剧先出“他”字，后出“奴”字（即他与奴露水夫妻有的什么情），是为“他”无情不问“我”，可答达二司之问矣，砚秋此种见地，可嘉也，要知改为良者，吾人必附和而赞扬，若徒破成规，改而不良者，吾人所不取也，乃砚秋之“他与奴”，希旦行演此者，宜效法出之。
若因一己之熟词，不便改动，于：“奴与他露水夫妻有的什么情”句之中，应垫一“他”字。
如：“奴与他露水夫妻，他有的什么情”，一词意亦达，二司问亦答，且与原句之尺寸不碍，此仆所究获者，用作参取云耳。
（《戏剧旬刊》1936年第3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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