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寨》新词：仍本原词意义，统按“由求辙”一律改窜

Original 白露梨園雜志 2022-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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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黄剧词，原以首尾全用一辙为主，即或全剧不尽一致，而一场之中，亦罕有数辙掺用的，泊后新编剧本，不甚讲求，渐即轶出绳墨，亦有名角标奇立异、自改唱词，遂置原辙于不顾者，以严格论之，盖已出乎原则之外矣。

　近见有人将珠帘寨程敬思所唱“双手接过梨花盏”一段戏词，改为由求辙，俾与前数段归于一律，深获我心，此剧原名《沙陀国》，本净角扮演之戏，自程长庚、谭鑫培二名伶倡导以后，途成一时流行之佳剧，内外行唱须生，几以不能演此剧为一缺点，长庚演此剧时，戏报贴“解宝收威”，鑫培则名之曰《珠帘寨》，但各场唱词，忽而由求辙，忽而言前辙，忽而发花辙，忽而怀来辙，忽而遥迢辙，忽而壬辰辙，忽而梭拨辙，忽而江洋辙，参互错综，并蓄兼收，未免过嫌紊乱。

言菊朋之《珠帘寨》

　闲居无俚，戏将此剧前数场各人唱词，由程敬思流水板起，仍本原词意义，统按“由求辙”一律改窜，唱来似尚顺口，不嫌凿柄，字句斟酌，容有未妥，顾曲方家，幸为指正，至李克用扎靠以后各场唱词，如何更改，且俟异日，再竞全功。

　（程敬思唱）用手儿接梨花斗，学生大胆说从头，甲子年开科选魁首，山东黄巢把名求，文章作得如锦绣，箭法精奇难比俦，我朝试官考阅后，提笔他占鳖头，三日夸官宫院走，宫娥彩女笑不休，天子嫌他容貌丑，就把状元一笔勾，黄巢一怒兴兵寇，将我主驾逼在西岐美良州，学生到此来问候，望求千岁定良谋。

　（李克用唱）听说是黄巢兴兵寇，不由得克用喜心头，你我且饮这太平酒，替那唐王担的是什么忧。

奚啸伯、王少亭之《珠帘寨》

　（程）我这里提起唐君后，怎奈千岁记前仇，快抬珠宝到殿口，千岁进前把宝收。

　（李）一见珠宝摆殿口，克用的心中笑不休，蟒袍玉带分左右，金钗插在凤冠头，我这里佯装猜不透，扭转头问根由，你作清官数十秋，此宝打从何处搜。

　（程）此宝出在东海口，三年五载进龙楼，唐王爱贤的情义厚，奉命解宝到北州。

　（李）为什么解宝到北州。

　（程）特地到此把兵求。

　（李）孤的年纪迈力衰朽，难与皇帝作马牛。

　（程）千岁爷年迈雄纠纠，黄巢怎敢作对头。

　（李）贤弟不必来劝诱，有辈古人听根由，昔日里有个磻溪叟，坐钓台傲君侯。

　（程）太公下得钓台后，保得周朝八百秋，千岁不去平贼寇，黄巢笑作老无谋。

　（李）笑只笑那唐君后，他笑孤王为何由，中军帐挂印绶，众家太保统貔貅，管教那黄巢望风走，唐室的江山扭转头。

　（程）说此话就该讨贼寇。

　（李）何苦与人作对头。

　（程）问千岁此宝受不受。

王少楼之《珠帘寨》

　（李）念贤弟千里迢迢远路来投，我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来来来快把珠宝一齐收。

　（程）这老儿作事面皮厚，不肯发兵把宝收，忙将旨意拿在手，快发兵马保金瓯。

　（李）用手儿接过圣旨后，回身压在书案头，有人再提伐贼寇，定斩人头不容留。

　（程）开言吓得身退后，再对嗣源说根由，我在松林自刎首，为何救我活命留，如今搬兵不能够，有何脸面转中州。

　（太保唱）叔父不必眉头皱，侄男进帐把情求，进得帐来忙叩首，望求父王发貔貅。

　（李）呸，胆大的奴才敢多口，不由孤王怒心头，吩咐两旁刀斧手，推出营门快斩头。

　（程）进得帐来躬身叩，望求千岁把令收，要斩就斩学生头，求赦太保活命留。

　（李）恩官不必礼太周，营门赦回小蠢牛。

　（太保）适才帐中多开口，险些性命一笔勾，将身进帐重叩首，多谢父王把命留。

李盛藻、赵啸岚、李宝奎之《珠帘寨》

　（李）恨不能仗剑斩儿的首，谢过了叔父把情求。

　（太保）侄男进宫把本奏，母后自有巧机谋。

　（李倒板）昔日桃园结义厚（原板）刘关张万古美名留，弟兄们破黄巾威名久，遭不幸失散在徐州，关二爷杀过了五关口，保皇嫂到古城去把兄投，张翼德在敌楼怒冲牛斗，归顺了奸曹操为何由，一言未毕人声吼（流水）老蔡阳的兵马来到阵头，城楼上三通战鼓奏，十面旌旗振貔貅，哗喇喇喇，头通鼓打后，关二爷配刀戴兜鍪，哗喇喇喇二通鼓打后，杀得曹兵似水流，哗喇喇喇，三通鼓打后，青龙刀斩了蔡阳头，一来是老儿该授首，二来是弟兄得聚头，劝贤弟安心且莫走，就在这沙陀住几秋，落得个优游。

　（二皇娘唱）自从千岁镇北州，安然乐享太平秋。

　（太保）将身来在宫门口，见了母后把兵求。

　（二皇娘）姊妹同去把驾叩，不发兵马为何由。

　（程）虽然安住在北州，心中好似火浇油，想起朝中眉头皱，不知此事怎罢休。

　（李）贤弟用目观前后，旌旗招展遮日头，大太保将中为魁首，二太保杀气贯斗牛，三太保精神常抖激，四太保胸中有智谋，五太保百步穿杨透，六太保能使丈八矛，七太保金枪称能手，八太保青龙偃月神鬼愁，亚赛过寿亭侯，九太保万马营中能取上将首，十太保金标一到命难留，还有个十一太保擒猛兽，穿山越岭胜似猿猴，那怕那黄巢兴兵寇，管教他冰霜见日一旦休。

李宝奎、李少春、侯玉兰之《珠帘寨》

　（程）太保虽然武艺有，你不发兵我发愁。

　（李）来来来，孤王与你且饮酒。

　（程）怎奈我有事在心头。

　（二皇娘）将身来在宝帐口，太保进前问根由。（又）你我暂且回宫后，管教他发兵出北州。

　（程）多亏太保有智谋，搬来了皇娘肯出头，那怕你不肯发兵救，少不得人前把丑丢。

　（二皇娘）宝剑令旗拿在手，禀告父王莫迟留。

　（程）敬思一见忙叩首，哀告皇娘听从头，唐王遭难无人救，快发兵马出北州。

　（二皇娘）恩官不必眉头皱，即刻发兵不停留。

　（李）大太保作事真少有，后帐搬来了两个夜叉魔头，只为你当年的情义厚，我发动了全国兵马去把贼收。

　（程）就里的机关我参透，分明是皇娘发貔貅，空头人情我不领受，巧言语也难遮这脸上羞。

　（李）恩官不必笑不休，这怕……怕老婆又害什么羞，风流天子从来有，我就是怕老婆的都头万古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