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芳:皮黄运动话“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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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戏剧运动,真是澎湃沸腾。最可笑,有些个想“取而代之”的自谓新的人们,说什么打倒“男扮女”的恶制度,打倒封建时代的旧剧,和打倒伶界……好像一种很连贯的口头禅,这都是没有查考的片面宣传,很无价值。有些人不问青红皂白,跟着摇旗呐喊,更是可笑哩!
要知道:女性比男性演得好,自然是用女性,倘或女角不够需要,或暂时不能胜任,那末剧中能干脆不要这个角色么?
随便什么,现在旧的,就是当初的新的,过去就是将来的旧的。旧的戏剧,能够添加新的思想,对观众有充分的影响,去芜存菁,彻底来改造一下,立刻就是新的。新的随便怎么新,对观众要是没有感动的力量,宣传到底,也不能实现。
周信芳
要想对戏剧创造或改革,必须在硏究、思想、表演、布置上努力。要是空呐喊不务实,非但是过激其词,而且还有盲人瞎马的危险。
有几位有经验的,对皮黄剧采取公允的批语,说旧剧有的地方描写不足,有的地方太不经济,所以很想使皮黄戏,不足得到充分的满足,烦琐使它经济,能供现代的需要,使艺术革命化。
但是《潘金莲》之后,《五人义》、《新打渔杀家》尚未实演,皮黄剧的运动,就非常的沉寂了。
不料想,这皮黄剧运动,却发现在北四川路新东方剧场。场子用分幕法,布景完全写实,对戏的处理,是补不足,去烦琐,《女起解》戏中主角苏三是闵女士翠英饰,解子是周君五宝饰。
闵翠英
闵翠英扮戏照片
这位周君,是富有经验的演员,文武昆乱会得多现在要数他。银幕上有他的表演,新戏中也算个先进,“爱美剧”他也参加过,要讲戏剧运动,他着实也是一份子。一般不重戏的先生,或欢喜热闹不重艺术的人们,哪里会注重到他的身上。我预料周君,此番在新东方,一定努力使观众认识他哩!
周信芳、周五宝之《打严嵩》
再说到主角闵翠英,我不认织她,艺术才能尚未领教过,不敢胡乱定评。不过她有三个戏剧指导,很叫我注意:一个是十年前名震歇浦的名旦冯君子和,一个是后起之秀刘君玉琴,一个是工整青衣著名教师薛君兰芬。
冯子和,号旭初,又号春航,他是唱旦的革新家,他演戏不拘形式,戏剧上故意的做作,被他大胆的革除了不少,完全趋于真实、自然。《冯小青》、《祝英台》、《孟姜女》、《自由泪》、《血泪碑》是他的杰作,旧剧更不必说。还有一出《红菱艳》他饰乌凤姐,梳一条曲辫子高把根,破布衣,脸上乱涂脂粉,演一种天真烂漫的憨态。他扮得虽狂,但不减妩媚,是他独到处,人不能及。
冯子和
他还唱过一个月的新剧,是消遣性质,更名侃侃,并有《春航集》行世,假使他不是孤僻的性情,略事敷衍,恐怕现在也成了什么……了!冯君,现在虽不奇窘,然而是穷。他有点名士派,抱着“君子固穷”的宗旨,我这样说,决不是坍他的台。
刘君玉琴有病,磨得他不能尽量施展他的本能!天啊!中国伶人抱有绝技,却叫“贫”“病”二个字,阻碍了天才的进展,能不痛恨吗?薛君兰芬,演戏是在纯正端方四字见长。闵女士帘幕中,有这样三位导师,预卜在红氍毹上,定可以一鸣惊人呢!
刘玉琴之《嫦娥奔月》
这次皮黄剧新的运动,能够使戏剧一变,趋于成功,这真是我的奢望。我拿对欧阳子倩君的谈话,来结个尾:
予倩自叹着说:“我演了这次《潘金莲》也就不唱了。”我说:“唱旦角的,青年时候没有经验,不会做戏,等到会做戏,却变老了。”
我不是说闵女士不会做戏,和没有经验,可是请女士注意这点。这就是我对新东方剧场的一点贡献。大胆不客气的说句,这是对皮黄剧运动的勉励啊!
(《梨园公报》193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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