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被骗好多年，民国时期苗寨生存状况调查结果颠覆你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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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河县南包苗寨，苗语称为“nangl bud”，意为“河流下游的沙洲”，如今有120户，四百余人，苗族占总人口70％，汉族占30％。
苗姓有zaid daox 、zaid bif、zaid aof、zaid sanb 等，汉姓有杨、姚 、吴 、张等姓氏。
位于剑河县境内清水江中游巫包溪与清水江交汇处，由于历史原因，该寨人口已经大幅度缩减，如今还没有恢复历史上的全盛水平。
本次采访人杨秀元，苗名：“yil fuk jud”，出生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剑河县南寨镇南包村人，是附近远近闻名的苗医。身体硬朗，乐善好施，医德高尚。平时走遍黔东南山山水水采药治病，见多识广。
今天做了一个访谈笔录，作为民国时期苗区经济文化史料的参考。
问：您知道周仕魁吗（周魁仕为附近一带有名的汉族大地主，笔者注）？
答：周大老爷啊，这附近没有不知道的。
问：周魁仕不是被高雍土匪杀死了吗？
答：是的，当时他把保镖解散回家，结果土匪包围了他家，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话，联系不上救兵，结果就被杀了。
那时候国民政府审理周魁仕的案子，把两个给土匪渡船的船夫抓去坐牢，后来拿钱才把赎回来。
现在反皓也有周家，但是亲属关系和周魁仕很远。这几年清家谱，他家还有直系后代在北京”。
问：南包寨位于交通要道，寨子规模也不大，难道就不怕被土匪抢吗？
答：那时候的南包寨子不小，人也不少。而且土匪都是几十人一伙的。都是去大户人家要钱要米，一般都不会杀人放火。要是把人杀光了谁给他们粮食啊，那个时候只要不和土匪闹僵，他们也不会为难人，周大老爷因为为人太吝啬被土匪记恨。
问：当时有枪很普遍吗？
答：当时几乎每家都有枪，有汉阳造的，有自制的土枪。一方面是自卫需要，另外就是外出到山上打猎。
那个时候都看寨子多大，枪有多少，人多枪多谁就是老大。我记得白都寨因为和巫尼寨有矛盾，结果拉拢柳富一起去打巫尼，巫尼又找了柳甫寨当帮手，结果白都和柳富联军到了巫尼山下的时候，被上面的人放枪，冲下山来，白都柳富的人没命的跑，腿都被山里的刺刮烂了。南包寨和懂熬寨为了争夺山林，在巫包溪桥头又打了一仗，懂熬寨被打死了两个人。
问：当时主要种什么粮食？
答：当时主要种稻子和小米。
问：不种玉米吗？
答：他们都说我们地方种玉米长的不好，很少有人种，而且玉米口感很差，当时也种小麦，用麦子和大米混合煮着吃。
问：当时的山林是怎么分的？
答：当时没有集体的林地这种说法，都是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林地。至于水田的话南包寨hfud bil坡的田都被反皓地主买下了。当时的人只要有钱就买地。
问：这么远的地他们也买？那佃户交税还要挑到反皓给地主，还不累死啊？
答：当时反皓地主在南包都建有粮仓，再卖给来往的客商。
问：当时的税率是多少？佃户要给地主交多少税？
答：这个不清楚，忘记了。
问：当时南包放排到湖南吗？
答：没有到这么远，只到南加和锦屏。当时放排一次可以得到一块银元，可以买一石米。那个时候粮食不值钱。也不缺粮，只要愿意闯没有饿死人的。
问：如果上游漂下来木头，沿江村寨一般怎么处理的？
答：我们都是帮木商把木头捞上岸，等他拿钱来赎回，当时木头都戳有斧印的。当然了，就算私自把斧印抹掉木商也不敢说什么。
问：南包寨的那座石桥是什么时候塌的（该桥叫做永安桥，建于清代，地址在巫包溪与清水江的交汇处。笔者注）？
答：那座石桥塌的时候记不清了，据说是当时巫包溪涨洪水，从上游冲下来木头卡在桥洞，桥就被冲塌了。
问：那时候缺盐吗？
答：非常缺盐。我记得当时我家是地主，做菜的时候都不舍得在菜锅里放盐，都只是在辣椒沾水放一点点。平时没盐的人家都是用草木灰水代替。
问：当时寨子规模有多大？
答：当时比现在大多了，从江边到半山腰都是房子，有两三百户之多。后来因为饥荒和传染病死了好多人，有一个家族叫zad lud，已经灭绝了，还有的人因为外出到其他地方给地主打工，解放后就落户在其他寨子了。
问：当时南包寨有人到清水江边打鱼吗？
答：那时候鱼多得很，各种鱼都有。用炸药炸一次都能收获好几百斤鱼。那个时候我们的房子比现在都还要靠近江边，自从1971年发那次大水后好多房子都被洪水卷走了，我们才开始往上边建房子。
南包苗寨“苗七汉三”，这统计的是前几年的数据了
问：南包寨的汉族什么时候搬迁过来的，您清楚吗？
答：这个不清楚，已经搬进来很久了，属于老户，一直都在。
问：您知道麻大王勾蛮路（麻大王是清代苗族起义领袖。笔者注）吗？
答：知道。麻大王那时候天下大乱，谁打架凶谁就称王。当时他们还被招募打到了北京（当时是太平天国起义时期，应该是南京。笔者注）麻大王老家是巫尼寨人，他本人打仗厉害，但是头脑简单，后来被仇家下蛇鬼（xangt qeb nangb）嘴里冒出了两条蛇，吞也吞不进去，吐也吐不出来，就这样死了。那时候的男人身材都比较高大，而且非常长寿，都能活七八十岁。
在民国的时候有一个安徽人到剑河贩卖小商品。我们问他怎么到苗区来的，他说日本人打到安徽，见人就杀。天上还有飞机轰炸，真正被日本人杀死的人还算少数，很多人西逃的时候因为要不到饭都半路饿死了。
那个时候因为国民党害怕苗区有人要造反，在高雍的山顶上埋了跟铁棍，把龙脉钉住。那时候有的地方杀气太重，比如说反皓，我们到了山脚都仿佛觉得山上有千兵万马，说明这个地方的人比较凶悍。后来经过官府把龙脉钉住了，现在被驯服了。
特别是xees daox（三穗县寨头苗寨）最为凶悍。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和我们寨上的汉族合伙去那边贩牛，看到有十多个年轻人拦在路边，那个人特别害怕说要不要绕道走。我说，你越是绕道就越容易害怕他，还不如直接走过去，看他能怎样。结果我俩拉着牛直接穿过人群，什么事都没有。
笔者后记
从访谈的口述分析，民国时期的苗区可谓兵荒马乱，而且老人从来不提苗汉之间的民族矛盾，倒是对苗族土匪描绘得绘声绘色。
可能是当时已经是民国，中央政府管不到基层，基层的地主和本民族头人和把持了自治权。那么在苗族人口占大多数的黔东南苗族便掌握了大部分的政治，经济独立权。换句话说，此时的苗区已经又退回到清代中期以前的的“生界”局面。在这片苗族为主的区域，既不能产生统一的政权，也没有形成具有绝对优势的政治和文化势力。往往是大寨和小寨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经济上分析，从现在的耕地数量上看，南包寨人多地少矛盾非常突出。但是依托驿道和清水江航道的便利，再加上清水江丰富的水产资源，相对来说比较富足，物质生活水平已经很高。也可以看出当时木材贸易非常的发达，通过清水江这条大动脉，造就了南包人务实，冒险，勤劳的品格，从《剑河县志》资料上看，当时就有几十家木行。
当然了，受到时代和知识水平的限制，杨老的口述有很多偏见和迷信成份，读者须多加甄别。
记录人：yil jeex daox
2018年6月17日
南包苗寨
声明：文章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三苗网任何立场或看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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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来源：yil jeex daox
本期编辑：九妹—小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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