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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他不在江湖,江湖却一直在等他

2017-10-10 青壁 我们的民谣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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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民谣一个故事

每天早上八点准时抵达




1、


林忆莲曾在“歌手”的舞台上翻唱了《蓝莲花》,一举夺得当期的第一名,天后的翻唱令人耳目一新,可圈可点之处还有她对于许巍倾注在作品里的情绪表达。


林忆莲说:“《蓝莲花》带给我的是飘在大自然里很平和舒畅的一种心境和感受,但是它同时又蕴藏着很坚硬的生命力。”


其实这段话不只可以用来描述《蓝莲花》这首歌,它也是对许巍三十年来音乐生涯的注解。


别看现在的许巍告诫年轻人“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早先的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摇滚青年。


在红星发行的前两张专辑里,几乎首首歌都在写他生活的失望失落失意,他幻想着自己时而是逡巡于理想、又对现实束手无策的树,“身上结满了果实,可里面,长的全都是欲望”,时而是翅膀破碎、坠入迷途的青鸟,“总在每一天,面临崩溃的边缘”。


作品往往是歌者内心真实的写照,写下这些痛苦迷惘的许巍,那时,也正过着如此痛苦迷惘的生活。



当年“飞乐队”解散后,许巍从西安来到北京,几经波折签下了红星生产社。红星生产社因为捧红了郑钧,在行业里声名大噪,当时的老板陈健添颇有来头,他曾将王菲带进香港的乐坛、帮黑豹制作过《无地自容》,同时还是Beyond的经纪人。红星生产社就是陈健添为了开发内地音乐人市场专门在北京创设的。


许巍在面试红星那天唱的就是《两天》和《青鸟》,后来《两天》的歌词和崔健的《一无所有》一同被选入《中国当代诗歌文选》。


崔健说“我永远是一无所有”,许巍说“我只有两天,我从没有把握”。在物质的层面上他们是一样的贫瘠,自由的美好和才华的丰盈世人眼中不过是幻象,在真实的生活面前,所有都一样,唯有先满足口腹,才能有机会谈谈高远的理想。


签约了红星的许巍生活并未好过些。发行的两张专辑,1997年的《在别处》和2000年的《那一年》,都陷入了业内评价颇高、实际销量难堪的怪圈。生逢盗版猖獗的时代,《在别处》几年下来卖了五十多万张,与此同时盗版的销量则呈百万计,另一张被业界誉为“史上最好听的摇滚专辑”的《那一年》则更惨,几乎滞销了。


由于种种原因,他和红星提出了解约。后来那段日子,他在北京居无定所,潦倒度日。周末在酒吧驻唱,甚至去圣诞party上助演,这都成为了他倚赖的经济来源。有个流传很广的故事,朋友招呼许巍出去玩,他身上的钱却只够单程的路费,连回来的钱都凑不够,索性邀了朋友过来找他。也是那段日子,他的抑郁症日渐严重起来,后来病情加重到不得不回西安静养。



一年后,再回到北京,许巍签了百代,从第三张专辑《时光·漫步》就能发现早前作品里的灰暗与迷思、鼓涨的欲望和求而不得的失望都不再是他音乐的重心,取而代之是治愈人心的明媚温暖,这也证明了他内心的成长,从缩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独者成为了博大宽厚的治愈系长者。


2014年,许巍拜访“披头士之乡”利物浦时,在洞窟酒吧和乐队进行了一场现场演出。(洞窟酒吧是披头士在利物浦首次演出的地方,也是披头士最早的音乐根据地,他们总共在那儿演出过292场,此后全世界的摇滚歌手将这里视为“摇滚圣地”)当许巍站在当年约翰列侬演出过的舞台上,致敬偶像时,台下一群异国面孔的听众里有位中国男孩泪流不止。


男孩的故事我们不得而知,但在那种情景下人性流露出的温暖与柔软,和男孩闪烁的泪光一样清澈得发亮。



2、


“西安三杰”中,除了郑钧,许巍和张楚都曾患过抑郁症,这在摇滚圈子里有些屡见不鲜了,尤其是活跃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到千禧年左右的那一批人,采用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的有筠子,从此销声匿迹的是张楚,朴树沉寂了十年才悟出“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个中艰辛自不用说。


许巍和朴树的经历类似,抑郁都因音乐而起,也因音乐重生。


有人说,是生活的艰辛把他逼向了深渊,我想单是这样的清苦还不至于压倒他。


他是個對物質要求很低的人,18歲那年他放棄高考,帶著吉他離家出走,跟著壹支樂隊走穴演出,深夜拆舞臺,連夜趕路,幾乎沒有正常睡過覺,要麽在綠皮火車上鋪張報紙就地睡,要麽在運設備的貨車上和壹群人擠到天亮,這樣動蕩辛苦的生活他堅持了壹年,還不覺得有多受累,每個月25塊錢的學員津貼讓他實現了自給自足,他就很滿足這樣的狀態。



虽说,初次“北漂”的那段日子,已经窘迫到不能自给自足,正如现在的经纪人虞洁说“那时候许巍连生存都维持不下去,到处蹭饭吃,吃了中餐不知道晚餐在哪。”


但音乐事业的低迷才是致命的,签了红星现实给了他希望,随后不温不火的市场反响又把他推入困境,他开始陷入对自己才华的质疑,甚至开始否定以往做过的每次选择。


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的许巍,父母对他的培养目标是进入中科院,而他先是叛逆地逃脱高考带着吉他混乐队,又任性地在当兵期间放弃保送第四军医大的机会退役组乐队。


他赌上了一条明亮的坦途,音乐却并未报之以善,至少连生存下来这个最低要求都难以实现,他先前给自己构筑的“想要做崔健那样有影响力的音乐”理想崩塌了,人也就走向抑郁了。


在录制《那一年》时,许巍就深陷抑郁症的沼泽,用他的话说就是“每天都要和脑袋里一万个自杀的念头斗争”。除了服用抗抑郁药,早晚听约翰列侬的音乐,也是他的救赎方式之一。


村上春树在《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中提到,“或许我不该仰望天空,应当将视线投去我的内部”。


回到西安时,晨跑代替音乐成为许巍自我沟通的新方式,这项看似孤独的运动中,能让他放空大脑,专注于呼吸和步伐,路上有晨风和朝霞作伴,这些简单的事让他平静而沉醉。


等到抑郁症痊愈,他对平静的向往也从未再止息。



年轻时,迷恋涅槃,柯本一句“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就能让他为之疯狂,终日活在与世界、与平庸为敌的愤怒里,现在他悟出当所有人都争抢着以批判不堪和阴暗为政治正确时,世界并未因此更美好,他在迷茫过后找到一条回归自我的路,这条路通往平静。四十不惑,在尝过苦乐悲欢、大起大落后,他才悟得了这个道理。


他在《礼物》中对父母袒露心迹,“在寂静的夜,曾经为你祈祷,希望自己是你生命中的礼物”。


18岁离家,和父母的冲突多于顺应、误会多于理解。30岁时,开始和威权的父亲交流,40岁时,每年春节给父母磕头拜年,关于父母生活的细节,以前从未关注过,现在看他们浇花洗菜唠家常,稀松平常的琐事一点一滴都是脉脉温情。


这个叛逆乖张的男人有朝一日也会如此细腻温柔,我们也由此看到和自己和解是一条漫长的路,不论多晚,它到来时,都值得庆幸。



3、


也许是先前的经历太过特殊,许巍对于商业名利极为淡漠,很多人挤破头似的想要扎进名利场,他却让自己始终置之度外,这也让他显得和当下国内的音乐圈有些若即若离。


音乐本身而言,他的很多歌都有英式摇滚的烙印,歌词意象又多汲取自传统文化。从《三字经》、《千字文》,再到《大学》、《中庸》,甚至《易经》、《金刚经》,儒释道这些皆有涉猎。由点及面,他还研习中国画,仰慕吴冠中尤甚,除了欣赏老先生的画作,还专心研究了画论。


《空谷幽兰》是献给弘一大师的


《空谷幽兰》这首歌形式上是诗经与宋词的结合,意境上又备受中国画的浸染,“青峰之巅,山外之山,晚霞寂照,星夜无眠”,寥寥数笔,一幅超然恬淡的中国画铺陈开来。


抑郁症痊愈后,他始终闲云野鹤着,可他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在等他。各路商业活动、大小颁奖礼络绎不绝,后来他的团队也都形成了默契,为了不厚此薄彼,干脆一以贯之,对此一律采取回绝态度。再后来,许巍“不参加颁奖典礼,不接商业演出”就形成了业内人尽皆知的行事原则了。


屈原在《渔父》中写到渔夫的处世哲学,“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屈原做不到,许巍也做不到,他们遗世独立,宁肯折损自己,也不愿淌下世俗的浑水。


2012年发行的《此时此刻》,整张专辑共投入了两百万,公司投资了八十万,剩下的一百二十万都是许巍自费。但专辑的宣传工作并不到位,并非公司和经纪人的安排不力,而是许巍授意要求削减前期造势,在他的坚持下最后只进行了两场live秀。



他不接受采访,也没有发通稿给广大媒体,全凭歌迷敏锐的嗅觉,和自发的口口相传,虽说专辑的影响力并未达到预期,但外界的关注和评论对于他而言,一如过眼云烟。


遗憾在所难免,如若顺应市场规则,配合宣传奋力表演,或许销量走俏,但宣传过程于许巍自己则是“饥冻虽切,违己交病”了。好在时间终能证明什么样的作品堪为经典,在网易云音乐上,《此时此刻》中收录的十首歌中,有八首歌评论量都已破千,很多人都将之奉为又一治愈系良药。


年轻气盛时,因为理想和现实的落差撕裂般地痛苦过,如今发现那些在生活中静默地不发一言的琐事,也都自有其美,因而开始迷恋巴赫,沉醉古琴,能和一壶茶一幅字画对坐半日。



有人质疑他后期的作品中总是出现相似的意象,也有人不满他创作风格的转变,他对这些评价安之若素。不再惧怕黑夜,便不会在黑夜里迷失。好的歌手有两种,在不同的年纪把同一支歌唱出不同的味道能成就经典,譬如老狼,而在不同的年纪创作出相得益彰的作品则意味着丰富,譬如许巍。


得知许巍宣布今年年底会发布新专辑,我在心底默默欣喜:好在,无论许少年怎么淡泊名利,他对音乐的初心始终未改。只要还能听许少年,漫长而百无聊赖的生活仿佛便有了期盼。


同样让我感到欢欣雀跃的还有:许巍,今年会出现在东海音乐节。这两样,可以说是我最期待的。



今年东海音乐节的第七年,它经过6年的摸索前行,已跃升为长三角地区一支十分纯粹、精致、专业,深受青年人欢迎的户外音乐节品牌。



每到这个时节,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乐迷,暂且告别城市的喧嚣和嘈杂,在这片依山傍海的土地上,无拘无束地挥洒着尖叫,燃烧着青春的火焰,拥抱着歌以咏志的美好岁月,感受着大自然与音乐共生的热浪滚滚,自然的纯净之音,音乐制造出的不同声响,交汇糅合,生发出一种天人合一的体悟。


七岁的东海,告别了婴孩时期的稚嫩,以更欢脱、调皮的姿态来迎接那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赤子们,不断地升级着规模、餐饮、服务。


一个新奇的“日出舞台”将冉冉升起一片晨曦的景致,沙滩、帐篷、精酿啤酒与特色美食......耳边飘着震颤每一寸肌肤的音乐,炫酷刺激到不知所往,飘飘乎恰似羽化登仙。


而三个为你量身打造的舞台,音乐融于意境中,愈发地身临其境,物我两忘。


青山舞台:这是本次东海音乐节的主舞台,永远的少年许巍将会在此深情吟唱那些无畏无惧、心若莲花盛开的岁月;不老的少女陈绮贞浅吟低唱错乱时空里的勇敢坚定与自我放飞......



禅舞台:世间糟乱,取一壶水自清自明,求得暂时的平静与安宁。世界梵呗天籁歌者琼英卓玛将用她温厚明净的声音,荡涤心灵,澄澈你我;声音有绝对治愈功能的马世芳与叱咤乐评界多年的张晓舟交换着音乐的秘密;马木尔与他的前辈吐尔逊·麦提亚一起鼓噪起哈萨克的空谷回旋;在花粥、FUNKY末吉的年轻血液中迷醉、沉静......


电音舞台:15位中外一线的DJ,在热浪逐渐褪尽的夏天,躁起音浪,一层层的回旋在海浪中,迅速地聚集、消散,将夏天都不曾拥有的激情与燥热,赠与愈来愈浓的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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