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罗伯特 · 德尼罗身上得知的几件事

2019-12-02

作者 | Matthew Thrift，来源《BFI》

编译 | 张岱

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是同时代最伟大的演员之一，所以伦敦电影节他的银幕对话大家从早上七点就开始排队也不足为奇。

其实这位演员兼导演的的话并不多，在访谈中常有沉默，但他与影评家伊恩·海登·史密斯（Ian Hayden Smith）进行了长达90分钟的对谈，内容涉及了50年电影生涯的主要成就。以下是我们从这次银幕对话中了解到的一些东西。 

关于早期选择电影而非戏剧

那时候，做一部像《帅气逃兵》（Greetings，1968）或者《嗨，妈妈！》（Hi, Mom! 1970）这样的电影，别人会觉得你是个幸运的演员，这是部独立电影。我确实更倾向于投身电影行业，部分原因是电影能够给予我的东西不用，尽管我往后可以再做戏剧，但我喜欢电影，我也喜欢电影能够被随时转移播放，永远长存。

关于与马丁·斯科塞斯的第一次会面

▍穷街陋巷

查理（哈威·凯特尔 Harvey Keitel 饰）和意大利移民朋友们混迹在纽约曼哈顿的下东区，没有固定职业，靠着替黑手党卖命混口饭吃。

查理的好友乔尼（罗伯特·德尼罗 Robert De Niro 饰）欠了黑市商人迈克尔的钱，却无力偿还，整日被追债。查理与乔尼的表妹特丽莎真心相爱，但是特丽莎希望他能离开这种不稳定的生活，去寻找新生活。迈克尔因为找乔尼要不到钱而恼羞成怒，查理为了帮乔尼摆平此事，承诺他会尽早还钱。

在酒吧里，迈克尔发现乔尼已经穷到极致，根本就不可能还钱时，两人扭打在一起。失控的乔尼拔枪瞄准迈克尔，逼退了迈克尔。为了躲避迈克尔的报复，查理、乔尼、特丽莎三人决定躲到乡下去，他们在开车去看电影的路上，一辆汽车从后面追上来。

车里正是迈克尔，他拔出手枪向三人的车子开火。汽车被撞翻了，受伤的三人，艰难地从车中爬出，面对茫茫黑夜，他们发出了无望的哭喊。

我小时候就知道马蒂（此处用了Marty），那会儿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我们从没一起出去玩。我们有共同的朋友，会对我提起马蒂对做导演很感兴趣，他最近在搞某部戏之类的。在我二十出头的时候，《谁在敲我的门》（The Knocking at My Door, 1967）上映了，我看过之后，我记得是圣诞节前夕，在一个好友家里认识了马蒂。

我觉得这部电影很棒，也理解他在做什么，后来我们还聊到了他正在筹拍的《穷街陋巷》（Mean Street,1973)。在接下来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内，他让我在三个角色中选择一个，我当时很纠结到底要选哪个，于是跑到街上找哈维 · 凯特尔( Harvey Keitel )，他告诉我应该选乔尼（哈维饰演的查理的好朋友），所以我就拿定了主意。

我记得在纽约的第一影院和第二影院，我和马蒂还有《战鼓轻悄》（ Bang the Drum Slowly，1973）的导演约翰 · 汉考克（John Hancock）在《穷街陋巷》的放映地拍照，就在帐篷下面。

与马蒂合作的时候，有些事情要么你会自动理解，要么需要阐明。拍摄时有些东西容易演绎，另有一些值得一试，事后马蒂会做一些或这或那的调整，这就是我们做事的方式。

关于《教父 II》

我一直以为科波拉把桑尼的角色早就给了吉米 · 凯恩（Jimmy Caan），我想演桑尼。所有人都知道法兰西斯（此处指弗朗西斯 · 科波拉）想让阿尔（阿尔 · 帕西诺）演迈克尔，但制片人想让他抛头露面，我猜，所以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众人满意，当时他大概也为此承受了很大压力，要找一个有名头却不一定合适的人。

我有一个关于如何举手投足的提纲。我和其中一位制片人一起去了派拉蒙总部，我们拿一个旧胶卷，然后把相机放在对着屏幕的三脚架上，每当有白兰度的镜头出现时，我们就把他录下来。我自己对着录像反复研究了很多次，无论弗朗西斯想让我做什么，我总是有一些参考，就像白兰度所做的。这就是我的做法。

我自己学到的东西还过得去，但实际上讲西西里语是另一回事，我最关心的还是了解自己获得了什么。我在西西里的时候，不同城镇说话的方式有很大差别，所以我对方言有不同了解。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曾经生活在洛杉矶的西西里人，如果有重叠的话，我们只能锁定一种方式——那就是我力所能及的最佳且最常见的的西西里人发音，否则我会发疯。这是语音，但至少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多加练习就行了。

关于《愤怒的公牛》

▍愤怒的公牛

杰克·拉莫塔（罗伯特·德尼罗 Robert De Niro 饰）出身于纽约的布鲁克林区。自小便进行拳击训练的杰克很快就在拳击界崭露头角，他因在比赛中出拳迅猛，打击对手毫不留情，表现得就像一头公牛，被称为“愤怒的公牛”。

虽然杰克表现出色，但因为他为人耿直，不肯屈服于黑手党的安排，所以在当时他一直无缘于挑战拳王金腰带。在多次失意后，杰克终于向黑手党屈服，听从安排输掉了一场比赛。之后杰克如愿挑战了拳王并顺利加冕。 加冕后的杰克不仅没有体会到预想中的兴奋，反而看透了拳击界的种种黑幕，决意退出。

我在拍《一九零零》（1900,1976）的时候读过这本书，是杰克（杰克 · 拉莫塔 Jake LaMott，a，影片原型，传奇拳王，前世界中量级冠军）的朋友送我的。

我读了之后说：“马蒂，这本书很有趣。它不算杰作，也不是伟大的文学作品，但它里面用了很多心思。”我想做些事情。我在纽约见过杰克·拉莫塔。他很胖，是这个俱乐部的保镖。你走在百老汇大街上时，他几乎就站在街上。

我就想到他超重的时候和身为斗士的时候，那种视觉上的差别，对我来说是如此强烈。于是我想看看我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们谈到了创造这样的时间和空间，让我尽可能增重。我们拍了一个我体重上涨15或20磅的场景，我体型完全走样了，在四个月的休假里，我们大概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做到了这一点。

最初的15-20磅很有趣，之后的增重就成了纯粹的苦力，不好玩了，而且减重并不容易，我在四个月能体重增加了60磅，刚开始的40磅我只是回到了原来的饮食习惯，但必须小心，不要让自己瘦得太快，最后的15-20磅总是问题所在。

关于《喜剧之王》

▍喜剧之王

痴迷脱口秀笑话表演的鲁帕（Robert De Niro 饰）梦想自己也能站在舞台上享受观众的欢呼，借疯狂粉丝玛莎（Sandra Bernhard 饰）创造的机会，鲁帕得以和脱口秀明星杰瑞交谈，鲁帕踌躇满志的自我介绍，虽然杰瑞敷衍了事，但鲁帕仍视自己为杰瑞的好友。

为了能在心爱的丽塔面前出人头地，鲁帕不惜一些代价要获得与杰瑞同台表演的机会，另一方面杰瑞被鲁帕的纠缠搞到忍无可忍，将鲁帕与并不知情的丽塔赶出家门。杰瑞的行为激怒了鲁帕，他与玛莎合作绑架杰瑞，威胁电视台播放自己的表演，鲁帕终于如愿以偿，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我喜欢《喜剧之王》。那个剧本是当时由《新闻周刊》的一位评论家写的。我也很喜欢这个角色，很有趣。我记得我拖着马蒂到处走，说：“我们应该颠倒立场，矛头对准那些跟着我们到处跑的‘猎犬'，轮到我们去问他们问题了。”我真的做到了。我认识了其中一些人，去了他们的家，走进他们的地下室，看到了他们的一切。

我们在电影中保留了一个叫维尼的家伙的地下室。后来其中一个人成了纽约一家小报的摄影师，我并不惊讶，一切都刚刚好。我在一家百老汇的拉斯维加斯式商店中看到了一个人体模特，穿着些华而不实的维加斯式服装，我们进去拿了整套，甚至还有模特上的假发，我们应该把模特也带上的，可以大做文章。

关于执导《布朗克斯的故事》和《特务风云》

▍布朗克斯的故事

1960年代，纽约意大利人集结的布朗克斯区。黑帮老大辛尼（查兹·帕尔明特瑞 Chazz Palminteri饰）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帮会人物。在一宗凶杀案现场，九岁的男孩安奴（弗朗西斯·卡普拉 Francis Capra饰）目睹了这一切。为了街区的名誉，安奴拒绝供出凶手就是辛尼，此事促使他俩展开一段俨如父子般的忘年友情。

然而安奴的父亲罗兰逊（罗伯特·德尼罗 Robert De Niro饰）对此却并不赞成，唯恐儿子误入歧途。八年后，十七岁的安奴（李洛·布兰卡托 Lillo Brancato饰）已经成长为一名英俊少年。辛尼的势力正在逐渐扩大，安奴对辛尼愈发崇拜，对黑帮生活也更加向往。诚实正直的罗兰逊对儿子的忧虑越来越重。 

由奥斯卡影帝罗伯特·德尼罗执导的电影处女作《布朗克斯的故事》，入围1993年第50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 

我听说查兹 · 帕尔明蒂（Chazz Palminteri）正在做个人秀，每个人都在聊这个。所以我在洛杉矶的时候就和查兹一起去看了。我说：“我想做点什么。如果可以我就去做。”我和他交谈，他收到了来自其他人各种各样的邀约。他一直很想演辛尼（《布朗克斯的故事》中的黑帮老大），我承诺他可以。

我说：“ 即将发生的是，他们会在你这花一大笔钱，并且告诉你可以演辛尼，但是他们不会尊重你，除非有书面形式，否则你无法保证。然后他们就来找我演辛尼。我们为什么不把中间那一步去掉，你同意出演，我演父亲（电影中男孩安奴的父亲罗兰逊），你演桑尼，然后我们拿这笔钱去拍电影。”

▍特务风云

本片把中央情报局创始人之一的爱德华·威尔逊波澜壮阔的人生搬上银幕。 

爱德华·威尔森(马特·达蒙Matt Damon 饰)因童年的悲剧在心底根植入荣誉的情愫。1939年，正在耶鲁大学就读的他被秘密社团“骷髅会”看中，将他招募为会员，随即他又加入了二战期间的战略情报局。威尔森成为了情报局的核心成员和创建者。

然而，长期的尔虞我诈让他多疑的天性与日俱增，在冷战的进程中，威尔森青年时期的最初理想已经被消磨的面目全非。而职业惯性已经把威尔森推离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他与妻子玛格丽特(安吉丽娜·朱莉Angelina Jolie 饰)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为了国家，威尔森不但牺牲了个人理想，连家庭和亲情也因他的蜕变而陷入绝境.....

我很喜欢《特务风云》的剧本，但很难获得资助。一开始我选定了莱昂纳多 · 迪卡普里奥，后来他和我的日程安排有冲突，当时他正在和马蒂拍《无间道风云》（The Departed，2006）。

可我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没法停下，如果我停了，可能就会失去这个时机，所以虽然我之前也想参演《无间道风云》，并且马蒂给了我机会，但我做不到。随后我去找了马特 · 达蒙（Matt Damon）。剧本很棒，我一直对那个世界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