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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连环画奇书(8):曹涵美《金瓶梅全图》

水画坊 2020-08-25

连续

曹涵美先生的长篇连环画《金瓶梅全图》原连载于《时代漫画》,成书于1942年,由当时的上海国民新闻图书公司出版发行,共500图。《金瓶梅全图》绘画风格别具一格,它立足于传统的单线白描,又借鉴了日本浮世绘、西方立体派艺术,并运用图案、木刻等绘画技法,甚至还融入浓烈的漫画意识,使得整部作品更显生动、可亲。

接续:


351、月娘后边去了。蕙莲进房倒插了门,哭泣不止。哭到掌灯时分,她忍气不过,自缢身亡。月娘打蕙莲门首过,不见动静,心中甚是疑惑。

 

352、叫她门不开,都慌了手脚。使小厮打窗户内跳进去,解卸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了。月娘忙使来兴儿请西门庆来家。雪娥恐西门庆归罪于己,跪着求月娘休提和她攘闹来。

 

353、西门庆来家,见情形寻了个由头报了官,正要送去烧化,不想她老子宋仁得知了,拦着棺材叫屈。被西门庆告了个倚尸诈财,打了二十大板,不日便害了时疫,一命呜呼了。

 

354、来保从东京回来向西门庆回话,请他六月十五日来赴寿宴。西门庆立马备下一份厚礼,着来保同吴主管五月二十八日离清河县上东京去了。

 

355、过了两日,却是六月初一,天气十分放热。西门庆家中花园避暑,见一盆瑞香花开得烂漫,令来安浇水。只见金莲和李瓶儿携手走了来。

 

356、金莲差来安拿水与梳子,与西门庆在花园里梳头。金莲正要摘那瑞香花来戴,却被西门庆拦住,原来他早已摘下几朵来,浸在一只碎磁胆瓶内。

 

357、金莲于是抢了一只来,插在头上。西门庆叫金莲找孟玉楼来弹月琴。金莲一定要西门庆再与她一朵花才走。

 

358、只撇下李瓶儿。西门庆见她纱裙内,罩着大红纱裤儿,日影中玲珑剔透,露出玉骨冰肌,不觉心荡神摇……

 

359、见左右无人,把李瓶儿按在一张凉椅上……不想金莲不曾往后边叫玉楼,只教春梅去,自己悄悄蹑足回来潜听。正听之间,只见玉楼从后蓦地走来。

 

360、两个一齐走到轩内,慌得西门庆凑手脚不迭;只道未梳洗,只因等拿茉莉花肥皂来。金莲揶揄他,他也不着急。

361、梳洗毕,与玉楼一同坐下。问:“你在后边做什么?带了月琴来不曾?”玉楼道:“我在后边替大姐姐穿珠花来!到明日与吴舜臣媳妇儿郑三姐下茶去戴。”

 

362、西门庆令春梅安排酒来。当下西门庆上坐,三个妇人两边打横。玉楼抱月琴,金莲弹琵琶,李瓶儿在旁打板,合着唱了一曲《雁过沙》。正饮酒间,忽然一阵大雨袭来。

 

363、少顷雨止,小玉来请玉楼。李瓶儿道:“咱两个一搭儿里去,奴也要看姐姐穿珠花哩!”西门庆道:“等我送你们一送。”取过月琴教玉楼弹着,西门庆拍手,众人齐唱《梁州序》。

  

364、众人唱着,不觉到角门首,玉楼和李瓶儿同往后面去了,金莲却被西门庆一把拉住了,“咱两个在这太湖石下,取酒来,投个壶儿耍子,吃三杯。”

 

365、西门庆因使春梅,春梅越发把月琴丢与妇人,扬长去了;妇人接过月琴,弹了一回,说道:“我向孟三儿也学会了几句儿了!”

 

366、一壁弹着,折了一枝石榴花簪于云鬓旁,说道:“我老娘戴个三日不吃饭,眼前花。”被西门庆听见,走上前来缠她。两个正是:“弄睛莺舌于中巧,着雨花枝分外妍。”

 

367、两个玩了一回,妇人道:“咱往葡萄架那里投壶耍子儿去。”两人并肩而行,须臾,来到葡萄架下。

 


368、金莲把月琴倚了,要和西门庆投壶。远远只见春梅拿着酒,秋菊掇着果盒。西门庆揭开盒盖,里边攒就八个细巧果菜。西门庆与妇人对面坐着,投壶耍子。

 

369、投了十数壶,把妇人灌得醉了。西门庆又要吃药五香酒。金莲只道困得慌,叫春梅往房内去凉席和枕头来。春梅撒娇不肯取,西门庆道:“你不拿,叫秋菊抱了来,你拿酒就是了。”

 

370、迟了半日,秋菊抱了凉席枕衾来。妇人吩咐:“拽上花园门,往房里看去!我叫你,便来!”这西门庆起身,径往牡丹台畔,花架下,小净手去了。

 

371、回来,见妇人早在架儿底下,铺设凉席枕衾停当;脱得上下没条丝,仰卧衽席之上,脚下穿着大红鞋儿,手里弄白纱扇儿摇凉。

 

 

372、西门庆一面将妇人红绣鞋儿摘取下来,又戏把她两条腿带解下来,拴其双足,吊在两边葡萄架上,如金龙探爪相似……春梅烫了酒来,一眼看见,把酒注子放下。

 

373、一直走到山顶上,一座最高亭儿卧云亭,搭伏着棋桌儿,弄棋子儿耍子。西门庆抬头看见她在上面,点手儿叫她,她不下来,便说道:“小油嘴!我拿不下你来就罢了。”

 

374、于是撇了妇人,大叉步从石磴上走到亭子上来;那春梅早从右边一条羊肠小道下去,打藏春坞雪洞里穿过去。

 

375、走到半中腰滴翠山丛,花木深处,欲待藏躲,不想被西门庆撞见,说道:“小油嘴!我却也寻着你了!”

 

376、遂轻轻抱出于葡萄架下,一面搂她坐在腿上,两个一递一口饮酒。春梅见把妇人两腿拴在架上,便说:“不知你们什么张致?”西门庆问道:“角门子关上了不曾?”春梅道:“我来时扣上来了。”

 

377、西门庆道:“小油嘴,看我投个肉壶,名唤:金蛋打银鹅。你瞧!若打中一弹,我吃一盅酒。”取了枚玉黄李子……一连打了三个……

 

378、这西门庆一连吃了三盅药五香酒。旋令春梅斟了一盅儿,递与妇人吃。又把一个李子逗弄她……

 

379、那西门庆叫春梅在旁边打着扇,只顾吃酒,不理她,吃来吃去,仰卧在醉翁椅儿上打盹,就睡着了。

 

380、春梅见他醉睡,走来摸摸,打雪洞内一溜烟往后边去了;听见有人叫角门,开了门,原来是李瓶儿。由着西门庆睡了。

 

381、一个时辰睁开眼,醒来看见妇人还吊在架下……

382、妇人道:“我晓得你恼我,为李瓶儿,故意使这促狭来,奈何我,今日经着你手段,再不敢惹你了!”西门庆道:“你知道,就可说话儿了。”

 

383、……于是把妇人挫坐半日,苏醒过来,因向西门庆作娇,泣声说道:“你今日怎的这般大恶?险不丧了奴的性命!”西门庆见日色已西,连忙替她披上衣裳,扶她归房。 

384、春梅正待关花园门,来昭的儿子小铁棍儿,赶着春梅问姑娘要果子吃。把了几个李子桃子与他,打发前边去了。回来又打发西门庆与妇人上床就寝。

385、妇人约饭时起来,寻不着昨日脚上穿的一只红鞋。叫秋菊屋里寻了个遍,寻不着,又叫春梅跟她花园里寻。说若寻不出来,就叫她院子里顶着石头跪着。 

386、春梅押着她,花园里到处并葡萄架下,寻了两遍都不见。只西门庆的暖房藏春坞没寻。

387、于是押着她到于藏春坞雪洞内,果然在书箧内寻着了一只红鞋。妇人取过来一比一穿,方知是来旺儿媳妇子的,不知几时与了强贼人,悄悄放在那里。金莲说道:“这鞋不是我的!”

388、秋菊哭起来说道:“不是娘的鞋,是谁的鞋?”妇人骂道:“贼奴才!休说嘴。”春梅一面掇了块大石头,顶在秋菊头上。妇人另换了一双鞋穿在脚上。 

389、陈敬济早晨在花园角门首遇见了小铁棍儿,那小猴子拿出一只绣花红鞋儿,说是昨日在花园葡萄架下拾的,要换陈敬济手里的网巾圈儿。陈敬济一看,知道是金莲的,便哄着要过来了。




390、陈敬济袖着鞋,径往潘金莲房里来。见秋菊跪在院内,便戏道:“小大姐为什么来?投充了新军,又掇起石头来了。”金莲在楼上听见,便叫他上来。

391、这小伙儿打步撩衣,上得楼来,只见:妇人在楼上,前面开了两扇窗儿,挂着湘帘,在那里临镜梳妆。 

392、这陈敬济走到旁边一个小杌儿坐下,看见妇人打扮得就是个活观音。


393、敬济向袖中取出那只绣花鞋,妇人道:“好短命!原来是你偷拿了我的鞋子去了。”陈敬济道:“我这两日又不往你屋里来,怎的偷你的?”妇人道:“既不是你偷的,趁早实供出来,交还与我鞋。”

394、陈敬济道:“五娘拿你袖中的那方汗巾儿,赏与儿子;儿子与了你的鞋罢。”妇人初不肯,架不住陈敬济执意要,于是向袖中取出一方细撮穗、白绫挑线汗巾儿,掠与他。 

395、陈敬济连忙接在手里,妇人吩咐休教大姐看见。陈经济一面把鞋递与她,如此这般把小铁棍儿今早拿鞋问他换网巾圈儿耍子一节告诉了一遍。妇人听了,恼羞成怒。

396、忽闻来安儿寻他去给西门庆写帖儿,妇人忙撺掇他出去了。下楼来把陈敬济拿的鞋递与秋菊看,骂道:“你把哪个当成我的鞋?”不由分说,叫春梅拿板子拉倒打了十下。

397、金莲待西门庆归到房中,把小铁棍儿拾鞋之事告诉了一遍。西门庆一冲性子,走到前边将那小猴儿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鼻口流血,死了半日。来昭妻一丈青气忿忿的,前后整骂了一二日,还不停。 

398、因金莲在房中陪西门庆吃酒,还不知道。到晚夕,潘金莲拿出来旺儿媳妇的那只绣花红鞋与西门庆对质。

399、又吩咐取刀来,要把那鞋剁几戳子解气。向西门庆道:“淫妇死得不知往哪去了,你还留着她鞋做什么?正经俺们和你好一场,你也没上个心儿,还叫人和你一心一计哩。”

400、次日,潘金莲早起记挂着要做红鞋,拿着针线筐儿,往花园里坐着描画鞋扇;使春梅请了李萍儿来。李瓶儿见了也说要照做一双高底的。金莲又叫孟玉楼也来一处做鞋。


往期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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