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缓衰老是一个古老而又年轻的命题。现代科学已经发现，衰老伴随着一系列的生物化学变化，例如DNA甲基化。逆转这些分子变化对延缓衰老可能具有良好的效果。
热量限制（Caloric Restriction, CR）被发现在果蝇、小鼠等动物中具有延缓衰老的作用。热量限制是指在满足必需营养素（如必需氨基酸、维生素、必需脂肪酸等）摄取的情况下减少能量摄入。热量限制是否可以在人类中也发挥延缓衰老的功效呢？近期，《Nature Aging》发表了一篇临床研究论文，明确提出热量限制可以延缓成年人的衰老进程!https://Letter doi.org/10.1038/s43587-022-00357-y.这项名为CALERIE的临床研究在美国的3家医疗中心同时开展，持续时间2年。这期间，研究人员对一共220名健康成年人进行了跟踪监测。其中145名受试者接受了25%热量限制措施，即能量摄入比一般水平低25%。监测指标主要是血液DNA甲基化水平。DNA甲基化是一种重要的表观遗传修饰，对基因表达有很多影响，也与衰老和相关疾病密切相关。因此，DNA甲基化可以视作基因的“年轮”，是岁月留在DNA上的痕迹。DNA甲基化水平的检测是公认的用于衰老评估的方法之一，也是衰老相关疾病如肿瘤的检测手段之一。DNA甲基化最突出的作用是使一些基因的表达减弱，具体机制可能与DNA构象、稳定性、分子互作和染色质结构变化有关。为了更形象地说明甲基化与衰老的联系，科学家提出了“DNA甲基化时钟”理论。通过算法模型可以评估DNA甲基化时钟的刻度，以便从DNA的角度来评估个体的生理年龄和衰老速度。例如，即便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两个人，其DNA甲基化时钟并不会完全相同，通过对时钟差异的分析就可以清楚地判断两者实际衰老程度的不同。在这项研究中，科研人员一共使用了3种算法来进行DNA甲基化评估。PhenoAge和GrimAge用来评估个体的实际年龄，属于静态测量；DunedinPACE则用来评估衰老速度，属于动态测量。PhenoAge和GrimAge是对个体死亡风险的评估模型，是对衰老总体水平的评估，并且考虑了烟草、遗传学、社会心理压力因素、营养缺乏和毒素暴露等因素对寿命产生的影响。可以将这两种模型形象地理解为“里程表”。DunedinPACE是对单位时间内受试者生物学衰老的幅度进行分析，可以将其理解为衰老的“速度计”。在较短期的实验中，DunedinPACE对衰老的评估比以上两种模型更加敏感。https://Letter doi.org/10.1038/s43587-022-00357-y.在研究期内，受试者的PhenoAge和GrimAge均上升，意味着所有个体的实际年龄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加，并且热量限制组和对照组差异不显著。不过，热量限制组的 DunedinPACE 则明显下降，说明热量限制使受试者的衰老速度变慢，相比于对照组，衰老速度延缓了约2%~3%。这一数值意味着人群的死亡风险下降了10%~15%，与戒烟的效果几乎相等。此外，研究团队还观察到，热量限制组人群的衰老相关疾病发生率更低，生存时间更长。不过，仍然需要更多的试验来确定热量限制是否可以用于疾病的预防，DunedinPACE数值的降低是否等同于寿命的最终延长也需要持续关注。https://Letter doi.org/10.1038/s43587-022-00357-y.那么，热量限制越多，衰老速度的变慢是否会更明显呢？沿着这一疑问，研究团队以热量限制幅度10%为界限，将受试者进一步分为两组。果然，他们发现热量限制超过10%的人群衰老速度也更慢。另外，研究结果也提示热量限制对男女同样有效。良好的热量限制在延缓衰老方面，并没有明确的性别差异。本研究为期一共2年，虽然这期间热量限制对衰老的总体治疗效果较小，但这些良性改变依然会对人群健康产生深远的影响。它表明，热量限制等饮食结构改变的确会从基因层面影响人类寿命。R. Waziry, et al. Effect of long-term caloric restriction on DNA methylation measures of biological aging in healthy adults from the CALERIE trial. Nature Aging, 2023. https://Letter doi.org/10.1038/s43587-022-00357-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