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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登山包

骆驼 骆驼爱吃刺
2024-08-23


决心把拍过的照片慢慢整理一遍。

今夜翻到的这一组是在Vogesen和老师们一同爬山的照片。


一年过得真快。走之前Katharina跟我说,她下一年是带薪休假年,打算出去放松放松做做一直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8月转眼又来临,想来她也快回到教书的岗位了吧。


那时候每周有三天要坐火车去村里的中学给小孩上课,于是在这趟来来回回的火车上,认识了后来一起去爬山的人。比如说头发自来卷,(看起来就毛茸茸一定很好摸),笑起来眼睛会发光的Kathrina。 


忘了是自己主动搭讪,还是这些热情的老师主动来找我讲话了。从哪天起就厚着脸皮自动跑到人堆里一块儿等火车了呢?第一年听力也不好,他们聊天语速快,其实常常听不明白到底在讲什么。就这样,还是支着耳朵去听,绞尽脑汁想话题主动聊上几句。常常他们照顾我,会聊天聊一半忽然放慢语速主动cue我点简单问题,比如最近周末打算干吗呀?班上学生多大呀?


这样到第二年的时候,Regina就说我发现你的德语进步了很多呢。


Regina是我在Staufen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称“朋友”或许有些自作多情,毕竟德国人交朋友是很慎重,她又比我大十多岁,也许看我更像看小孩。


我就私心里把她当做我的朋友吧。Regina长得高高瘦瘦,在学校里教生物和体育。原先在生物研究所里工作,后来到这里做了老师。两年中得到她很多的照顾,有问题请教她,永远能得到温柔而耐心的解答。或许我对她也有一点雏鸟情节,在陌生的地方第一个认识她,又对我很好,我便总情不自禁跟在她屁股后面行动。


特别是第一次和大伙一起爬山的时候,那会儿跟其他的人都不熟,就紧紧跟住Regina不放。累得脸红脖子粗,也坚决不落后三米。她也感觉到了,所以这个原本喜欢独自前行的人也没有扔掉我这拖油瓶。


好在慢慢就熟悉了,老师们也主动来找我聊天。有三个儿子的Tobi跟我学了一路的汉语,打算回去教小孩中文儿歌。嗯,也许小孩自学还更快一点。另外一位刚认识的女老师,家里有五个小孩,我想不起她的名字了,不过她分享给我的育儿经,我到现在还清楚记得——要生就多生一点,生五个比生一个轻松多了,因为大的可以陪小的玩,就不会来烦你了。还真是很有道理呢。


第一年爬山认识的这些老师,后来在学校就神奇得经常会见到。碰到了就打打招呼,有人喊我“Frau Li”或者"Li",也有执着如Mariana, 凭借过人的毅力坚决学会了发汉语里的“J”,因而也有人喊我“Wenjun”, 或是“Wenyong”。


都好的。名字只是代号,脸盲的德国人能记得我的脸就已经很让人感动了。当然他们平日里也只见得我一个中国女孩吧哈哈哈。总之在这里的两年,总在不断接收他们单纯的善意。


记得有一天上了火车,发现Katharina也在,欣然跑去她旁边坐。她问我毛衣喜欢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很懵“毛衣吗?什么毛衣?”


原来她收拾衣柜的时候发现一件崭新的毛衣,袖子对一米七七的她来说有点短了,想着这倒蛮适合我的。于是就写了小纸条和毛衣一同放到了我在办公室的柜子里。但好几天没碰上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令我俩更哭笑不得的是,我这时才知道办公室有一个柜子属于我,而且上面贴有我的名字标签。


去了学校赶快跑去看那个属于我的柜子,果然里面堆积了一沓纸,上边是那件毛衣。开心得收下了这份心意,小纸条我后来一直当明信片留着。


到了第二年他们邀请我一同爬山,我问明日期,开开心心应下。之后偶尔下课路上碰到Tobi,这个人每每要提醒我6月的爬山之旅要来了喔。好似暗示我他们家儿子是时候学新的中文儿歌了呢。


上一回没有经验,碰了面发现所有人都穿着专业厚底登山鞋,而我,穿了一双平底,小白鞋。还行,也挺好走路的,就是最后果不其然变成了小灰鞋。

这一次呢,准备了登山鞋,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和水,甚至不嫌重得把我那跳蚤市场淘来的相机也带上了。以下便是这次拍的照片。洗成纸质照片后,在背后写了想说的话,也给放到每个人的办公室柜子去。

在对一切都越来越游刃有余的时候,我准备回国了。

快要结束Staufen那学期的课程之时,收到一封登山组的群发邮件。大意是说,文君要离开了,我们一起每人出点钱准备一份礼物送她做纪念吧。之前爬山的时候听她夸奖我们这种大大的登山包很实用,不如我们就买一个登山包送给她。


没有屏蔽当事人啊喂。过了两天Katharina发邮件问我来不来校长先生的退休告别会,如果那天来不了的话,一定再找个时间见面,他们有东西想要给我。


啊嗯,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啦。很喜欢,很感动,也早已在心里默默开心了一回。


后来我就背着那个蓝色的大大的登山包过海关回了国。背着我在这个小村庄里饱满的收获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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