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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睢县〗丝路上的锦绣襄邑系列之一(权威•最新)

2016-12-09 马学庆 老家睢县

  引子

  丝绸之路与中原地区关系密切,洛阳是陆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起始点,自汉代丝路开辟后,全国的丝织品汇集于此,由此踏上西域之路。

  当时,陈留郡襄邑(今河南睢县)即是全国两大丝织刺绣和服装制作中心之一,“丝绸之路”上丝织品的重要产地和供应地。左思的《魏都赋》有“锦绣襄邑,罗绮朝歌”的语句,对襄邑出产的丝织品予以赞美。《汉书》、《二十五史补编》中说,襄邑能织锦,妇无不巧。

  “锦”,在东汉语言学家许慎《说文解字》中释为:“锦,襄邑织文。朱骏声按,染丝织成文章也。汉襄邑县贡织文。”织绣纹样在古代统称“织文”,省称“文”。织文是一种织着彩色花纹的丝织品。《康熙字典》解释为:“锦,《说文》襄色织文也。从帛金声。《徐曰》襄,杂色也。汉魏郡有县,能织锦绮,因名襄邑。”由一地名产而成为文字特定释文称谓,可见襄邑织锦的影响力在当时堪称首位。

  一  马王堆汉墓中的素纱禅衣

  唐代诗人白居易在《缭绫》中写道:“应似天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霜。”咏吟这诗句,以为诗中那飘渺如雾般轻盈,晶莹如水般剔透缭绫的描写不过是诗人的艺术夸张。直至闻名于世的马王堆汉墓的发掘,墓中大量丝织品,特别是两件素纱禅衣的出土,证实了诗人的描写并非凭想象夸张而作,而是据实形象化的描写。

  1972年冬,在震惊世界的湖南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发掘中,考古队员发现了两件稀世珍宝——西汉初期长沙国丞相轪侯利苍之妻辛追的素纱禅衣。当时它们压在几十件衣物中间,异常轻薄,很难揭取,引起了专家的注意。当衣物完整地揭取出来时现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通过称重,一件衣服长128厘米,袖筒长190厘米,重仅49克,还不到一市两;另一块纱料,幅宽49厘米,长45厘米,重仅2.8克,可谓薄如蝉翼,巧夺天工,其纺织技术代表了汉代织造工艺的最高水平。

  素纱禅衣的尺寸非常宽大,袖子展开,从左到右竟长达190厘米,真称得上是“宽袍大袖”了。据专家估算,即使用复印纸,做一件同样大小的衣服,重量也要超过100克。素纱禅衣轻薄而透明,如何穿着呢?《诗经·郑风·丰》:“衣锦衣,裳锦裳。”多数学者认为贵为丞相夫人的辛追欲露华丽外衣纹饰,因此在色彩艳丽的锦袍外面罩上一层轻薄透明的禅衣,使锦衣纹饰若隐若现,增强了衣饰的层次感,衬托出锦衣的华美与尊贵。

  后来,国内丝织专家花了整整20年时间,才复制成功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素纱禅衣。为复制宝衣,不仅找到了当年制此衣所用的蚕种——三眠蚕,还为此生产了和西汉时期一样的绿色饲料。此过程耗时耗力,但尽管如此,复制品的重量仍比原品重了0.5克。

  菱花织毛锦,是长沙马王堆出土的内棺外面的装饰。菱花贴毛锦的加工方法,可能是将绢砑光,上浆处理后,再用红黑等不同颜色绘出菱形图案作地,然后分别顺贴桔红、青黑二色羽毛,两色羽毛之间贴绢条,使其有明显分界。每片中央和两侧的柿蒂形花饰,则用贴有菱毛的一定形状的绢片附加上去。这种贴毛锦,就目前所见是最早的遗物,它反映出汉代织锦装饰方法的丰富多样和织工丰富的创造力。

  考古专家通过对素纱禅衣上的“襄邑”字样分析,认证该衣和织锦均产自襄邑(今河南睢县),充分印证了当时襄邑丝织品出产之丰富和襄邑人丝织品技术的高超。

  二 襄邑设“服官”为两汉丝织中心

  西汉时期,就当时全国而言,除了齐鲁地区丝织品生产最发达外,“第二个盛产丝织品的地区是陈留、河南、河内三郡”(孙毓堂《战国秦汉时代的纺织业》),构成了当时中原繁荣、鼎盛的蚕桑丝织和纺织业,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上的丝织、纺织业中心。

  两汉时期,陈留郡襄邑县是河南丝织刺绣和服装制作的中心,这里盛产优质丝织品。朝廷在襄邑设有“服官”,负责管理丝织和刺绣作坊。服官,指专门掌管为皇室制作高级丝织服物的一种工官,主管有长及丞,西汉时只在齐郡临淄和陈留郡襄邑两县设置。临淄主要产品为皇室冬、夏、春(秋)三季的丝织服装纨縠,所以临淄服官又称三服官;襄邑主要产品为皇帝、贵族和大臣们穿的锦缎礼服,两者都属于国营纺织业。在襄邑“服官”作坊中做工的有数千人,主要用民间技术工匠和女工。宋代曾巩《进奉熙宁八年同天节银绢状》:“敢荐服官,用参庭实。”

  当时,襄邑县以出“文绣”著称,尤以锦为甚。文绣是指刺绣异彩花纹的丝织品或衣服。《国语·齐语》:“昔吾先君襄公……唯女是从,六妃九嫔,陈妾数百,食必梁肉,衣必文绣。”《汉书·文帝纪》:“身衣弋绨,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帷帐无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锦,本特指汉代河南襄邑所产之美帛,后泛指五彩绘织品。《说文·帛辞》:“锦,襄邑织文也。”段注:“汉《地理志·郡国志》,陈留郡属县有襄邑,今河南归德府睢州治,即故县地。《地理志》云:‘县有服官’。司马彪《舆服志》云:‘襄邑岁献,织成虎文。’”可见,锦,初为襄邑之特贡,并曾设“服官”以职其事。

  襄邑作为全国最重要的两处国营纺织业基地之一,受到特别扶持,发展迅速。西汉末期,襄邑已使用提花织机,织成的制作礼服用的锦绣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京师,以满足宫廷和贵族的需要。

  两汉时期,襄邑民间织造锦绣之风很旺盛。王充曾说:“襄邑俗织锦,钝妇无不巧。”(王充《论衡》卷十二《程材》)。以至“乘舆刺绣,公卿已下皆织成。陈留襄邑献之”(《后汉书》卷二《明帝纪》)。“虎贲将,冠鹖冠,虎文单衣。襄邑岁献织成虎文衣”(《后汉书》卷七十四《袁绍传》)。由此可见,襄邑生产的锦绣常贡献朝廷,作为皇帝、王公、将帅的服装用料。

  至宋代,襄邑县的纺织品依然很出名。“厥篚织文,出于襄邑,池濯锦以为名。”至明清,睢州仍然是桑蚕养殖较集中的地区,民营丝织业兴盛,丝织品工艺精巧。明清之间,睢州以下设置四个大乡,其名分别为:锦绣、锦襄、锦翠、锦衣。清代后期至民国,随着棉织品的兴盛、经济重心的南移和战乱频仍,襄邑丝织业逐渐衰落。上世纪二十年代末,睢县官方的绸缎织造彻底停办。解放前,在睢县及周边地区匡桑树还处处可见,几乎家家养蚕,缫丝技术仍然保存,但织绸民间已基本不多见。民间养蚕一直持续到解放后的六十年代,其茧大都由南方来的客商收购。

  三 濯锦池中洗染“先染后织”

  至今,睢县仍有汉代进行丝织制作的濯锦池遗迹。睢县史志办主任余宏献说,汉魏时期,襄邑的纺织手工业者沿池集中居住,长达一里余,大家都在池中濯锦。直到唐代,这里的纺织业兴盛了一千余年还久盛不衰。

  据清光绪十八年《睢州志》:“濯锦池,盖邑之善织锦者,环池而居,故得名焉。”明代睢州人刘淮《锦襄书院记》:“驼岗旁坡数亩为锦襄书院。锦襄者,旧襄邑学宫后,有濯锦池,故名。”由此可见,濯锦池在驼岗附近。

  濯锦池,就是洗涤色泽鲜艳的丝织品的水池。有丝织,必有染练。俗话说:“春练丝帛夏秋染。”古代制丝流程为摘桑、喂蚕、上簇、缫丝、牵经、染色。将蚕丝染成各种颜色主要使用各种染草,染草中采用最广的是蓝。染丝的方法也很讲究,为了染成各种颜色,有一染,再染,甚至六染、七染的。《考工记》言染法:“三入为纁,五入为緅,七入为緇。”三次入染可成纁(浅绛色),五次入染可成緅(赤黑色),七次入染可成緇(黑色)。人们往往把丝染成各种颜色后,织成有文采的补帛。染色风干后的彩丝,要经过洗涤去杂方能进行丝织。濯锦池就是专门为此而建。

  濯锦池原位于睢州古城内西北角,后因黄河泛滥,古城被洪水淹没,城址南迁,如今濯锦池所在区域已是一片湖水,位于湖内西北,但原址处仍为一池,水很清澈,用以种藕养鱼。每当荷花开时,濯锦池遗址处一池香袭,成为睢县北湖世纪公园内的盛景之一。仿佛古代的织女们仍在那里洗涤丝锦,天空中回荡着她们劳作中的笑语欢声。

  笔者行走在濯锦池畔,听着睢县史志办主任余宏献有关襄邑织锦历史的讲述,眼前仿佛又重现当年这里万人织锦的盛况。毕竟,这里不仅曾是汉代专门造天子、公侯、大夫、九卿们的衣裳、五佩、备章、郊庙御服等丝织品的作坊,也是为“丝绸之路”源源不断输送货源的中原最大的全国丝织品中心,两千余年的丝织文化积淀已浓浓地融入睢县血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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